她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榻上,身上盖着薄被,却仍冷得发抖。 “醒了?”萧澜景的声音冷冷传来。 她侧头看去,见他负手立在窗前,身姿挺拔如松,俊美的面容却覆着一层寒霜。 “晚乔心善,念在姐妹情分上,不与你计较。”他转过身,目光如刀,“但她毕竟因你受伤,从今日起,你去照顾她,直到她痊愈。” 崔流筝喉咙干涩,想开口辩解,却又咽了回去。 她太了解他了,即便她说破嘴皮,他也不会信她半个字。 “……好。”她低低应了一声,强撑着坐起身。 萧澜景眉头微蹙,似乎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 他盯着她苍白的脸,冷声道:“别摆出这副委屈样子,做错事的人是你。” 崔流筝垂眸,指尖掐进掌心。 七日,只要再忍七日……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七日后盖印生效,她就能彻底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困了她五年的牢笼。 从此一人一马,浪迹天涯,再不必奢望任何人的爱。 崔晚乔的别院花木扶疏,比她的院子精致得多。 崔流筝拖着高烧未退的身子,刚踏入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娇笑声。 “妹妹来了?”崔晚乔倚在软榻上,见崔流筝进来,笑容明媚,眼底却尽是讥讽。 萧澜景不在,她连装都懒得装。 “姐姐。”崔流筝低眉顺眼地福了福身,“殿下让我来照顾你。” “是吗,真是辛苦妹妹了。”崔晚乔掩唇轻笑,“不过,我这儿可没什么轻省的活计,妹妹身子弱,撑得住吗?” 崔流筝不语,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崔晚乔见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笑意更深:“去,给我煮一碗莲子羹,要现剥的莲子,一颗一颗挑干净芯儿,我可吃不得苦味。” 崔流筝转身去了厨房,手指被滚水烫得通红,却仍一丝不苟地剥着莲子。 整整一日,崔晚乔变着法子折腾她。 一会儿嫌茶太烫,一会儿嫌药太苦,一会儿又嚷着腿疼,要她跪在榻边替她揉捏。 崔流筝咬着牙,一一照做,额头冷汗涔涔,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傍晚,萧澜景终于回来了。 “澜景哥哥!”崔晚乔一见他,立刻换了副面孔,娇弱又委屈地靠在他怀里,“妹妹照顾我一天了,可辛苦了,你快让她回去歇着吧。” 萧澜景神色稍缓,看向崔流筝:“晚乔体谅你,你该谢她。” 崔流筝指尖微颤,低声道:“多谢姐姐。” 崔晚乔笑得温柔:“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待萧澜景一走,她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 “崔流筝,你永远比不过我。”她轻蔑地打量着崔流筝狼狈的模样,“在家里,爹娘偏爱我;在这里,澜景哥哥心里也只有我。就算你占了我的位置又怎样?他照样不喜欢你。” 崔流筝抬眸,平静地看着她:“我从未想过和你抢什么。” “是吗?”崔晚乔嗤笑,“那你为什么占着太子妃的位置不放?” “当初……是你自己不要的。”崔流筝声音微哑,“是你不喜欢他,逃婚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