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爷爷是国内顶尖的制琴师,他辞世前为国家外事活动制作的最后一支小提琴,被命名为“东方之声”。 他走后,作为他唯一传人的我,遵其遗嘱,独自护送这支琴去往京城。 顺道,也想和早年订下婚约的李伟东,谈谈解除婚约的事。 谁知刚下火车,就被一个时髦女郎撞倒。 看着开裂的琴盒,我心里一沉,那女人却先发作了。 “你没长眼睛吗?把我新买的表都撞坏了!” 我有些发蒙,想跟她理论。 “同志,是你走路太急撞到了我,我这琴盒也坏了。” 那女人像听了天大的笑话。 “一个破木头盒子,能值几个钱?坏了就坏了呗!” “我这表可是从香港带回来的,好几千块!你得罪了李家的未来儿媳,你赔得起吗?” 我愣住了,走到站台的公用电话亭,投了硬币,拨通了李叔叔厂里的号码。 “李叔叔,我怎么不晓得,李家什么时候有了两个儿媳?” 。。。。。。 二十多年前爷爷和战友定下的婚事,我没真往心里去。 再说,爷爷刚走。 是母亲天天在我耳边念,说李叔叔重情义,李伟东也出息了,成了万元户,让我抓紧把关系定下。 可我俩十几年没见了,这次去京城,与其说是定亲,不如说是做个了结。 没想到,刚拨通李叔叔厂里的电话,说了一句话,他就很不耐烦。 “哪个车间的?有事找你班长去!” 没等我开口说自己是谁,电话就被“啪”地挂了。 我这才想起,这是厂里办公室的公用电话,他不知道我是谁。 见我碰了壁,那女人一脸得意。 “还以为你有什么来头!就这?赶紧赔钱吧!” “不过,我这块表,可是瑞士货,好几千块,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这样吧,你给我鞠个躬,说声对不起,我或许能让你少赔点!” 说着,她轻蔑地朝我扬了扬下巴。 周围出站的旅客围了一圈,都在小声议论。 “几千块?天呐,这女的是谁家的,这么大口气!” “就是,明明是她撞了人,怎么还让人家赔钱,还有没有理了!” “小声点,你没听她说自己是李家的儿媳妇吗?这城里姓李的大厂长,还有第二个?” 那女人听了,下巴抬得更高了。 “在咱们这,李家就是理!” “我劝你识相点,乖乖道歉赔钱,等伟东哥来了,就不是这点钱能解决的了!” 说着,她上下打量我,眼神里满是嫌弃。 估计是看我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褂子和长裤,不像有钱人。 看着裂开的琴盒,我心里又痛又急。 “我看你不但眼睛不好,脑子也不清楚!” “这车站里这么多人看着,是你撞的我!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横起来了!” “让我道歉,不可能!” 那女人一听,气得伸手就要来打我。 “你个乡巴佬,敢骂我!” “这表可是伟东哥昨天才送我的,发票还在呢!整整五千块!” “本来还想给你留点脸面,现在看来不用了!必须原价赔!” 我侧身躲过,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一分钱都不会赔你!” “你要是觉得有理,就去找公安,我倒要看看,李家是不是能一手遮天!” 这些年我跟着爷爷在乡下做琴,很少进城。 但也听母亲说过一些李家的事。 听说李伟东脑子活络,靠着他爸的关系倒腾东西,早就不再是小时候那个流着鼻涕跟在我身后的瘦小子了。 他现在,是城里人人羡慕的青年企业家。 这次我只想把爷爷的遗作安全送到京城,不想跟李家有任何瓜葛。 没想到,刚下车就遇到这种事! 我们陈家向来低调,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再说,我从小跟着爷爷打磨木料,手上力气不小,真要动起手,她占不到便宜。 果然,那女人被我抓着手腕,疼得龇牙咧嘴,半天挣不脱。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李老板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