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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杀猪的屠妇。

竹马当上探花郎后，嫌弃我身上有猪骚味。

他频频让我沐浴，即使肌肤被下人搓破了皮。

我说，宁国公家的小公爷就不嫌弃。

他难得笑得狰狞，扬言再胡言乱语便休了我这个疯子。

可他不知道的是，小公爷不但围观过我杀猪，还说要拜我为师。

我拉开抽屉，补齐那早已写好的休书。

临走前，还留下一封歪七扭八的字条：“嫁你不如嫁给猪。”

......

得知苏井中了探花郎那天，我的杀猪刀一顿，悬在空中。

“......中了？”

伯母放下我手中的屠刀，执起我的手，泪眼婆娑。

“中了！阿思！阿井很快就会抬轿子过来，娶你进门了！”

我立马关掉猪肉铺，飞奔到放榜处找苏井。

苏井那道颀长的身影立于人群之中，很是显眼。

他周围恭贺连连，甚至有不少媒人在“榜下捉婿”。

我一着急，拨开人群牵起苏井的手，中气十足地恭贺道：“表哥！恭喜你中榜！”

苏井皱了皱鼻子，周围的人原地散开了一个圈，表情略带嫌弃。

媒人起哄道：“原来苏探花早已心有所属。”

苏井松开了我的手，面带尬色地领我走出了人群。

随后，他带我买了很多肥皂、澡豆和香粉。

我捧着一垒垒盒子，看着表哥越走越远，我边追边喊：

“表哥，肥皂和澡豆我能用的上，香粉就不必了，怕味道染上猪肉。”

苏井脚步一顿，脸色一沉，回头道：“阿思，现下我已中榜，日后你不必再杀猪了。”

“那怎么成？我们家世代杀猪为生，这是我们的基业......”

我还未说完，就看见苏井绷紧的下颌。

看着手上的澡豆和香粉，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不起......表哥你中榜，阿思太兴奋了。”

“下次我一定洗好澡，换上干净衣服再去见你。你......不会生气了，反悔不娶阿思吧？”

苏井叹了口气，笑容似乎有些苦涩，道：“罢了。”

他接过我手中的盒子，牵过我的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当着长辈的面立誓过，何来反悔一说？”

苏井是我的远方表哥。

年幼时，苏井家乡遭受饥荒，举家搬迁来京城投靠我们。

我们家世代靠杀猪为生，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攒下了许多积蓄。

父母给他们购买田宅，还给他们银两，帮他们在京城立稳了脚跟。

苏井富有小神童的外号，七岁作诗，声名远扬。

恰逢饥荒盛行，耽误了三年学业。

到了京城，天子脚下，参加科举更方便了，自是重拾学业。

有了我家的资助，表哥一家的生活很快步入正轨。

为了报答我们家的托举之恩，苏井曾当着双方长辈的面起誓：日后高中，定会娶我为妻。

苏井不负众望，在他弱冠这一年中了探花郎，我也刚好及笄。

他不负誓言，八抬大轿将我娶回家。

只可惜，我父母前阵子接连染疾去世，无缘见我出嫁。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人生四大喜事，苏井占了两。

摇曳的烛光打在苏井的脸上，不知为何，他眉间微蹙，似有烦忧。

我小心翼翼地问：“表哥，我身上还有味道吗？”

我仔细嗅了嗅袖口，喃喃而语：“不应该呀，我沐浴时全身搓了三遍，还用了澡豆呢。”

苏井摇摇头，苦涩笑道：

“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夫君了。切记，在外不能再叫我表哥，容易遭人笑话和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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