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妹捧着早已显身形的肚子,跪在地上哭诉。 “姐姐要怪,只能怪我这肚子太争气,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想给你们生下这个孩子。” “毕竟,他也是皇家的血脉啊......” 谢流风拧眉冷斥。 “行了,谁不知道你生不出孩子,彩棠也是为了你好,省得你被皇上怪罪,被天下人耻笑。” “大不了生完让她走就是,你堂堂大公主怎如此小气。” 他不仅违抗我命令留下何彩棠,还搬到她的卧房精心照顾。 我转身写下一封休夫书。 下了他驸马的权柄。 一刻钟后,谢流风的腰牌印绶都被侍卫呈到了我的面前。 1 下一秒,我的房门被驸马谢流风狠狠踢开。 他怒气冲冲冲到我的面前。 “宋逐玉你发什么疯,凭什么摘了我的腰牌?取消我的印绶?” “你知不知道我等下还得进宫给彩棠请太医,快给我还回来!” 我只坐在躺椅上喝茶。 “我是公主,你是驸马,我想摘就摘,还得问你的意见?” “你娶小妾的时候,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谢流风顿时气笑了。 “宋逐玉你发疯也要有个限度,我不过就是抬了何彩棠生个孩子。” “这孩子出生后不仅寄养在你名下,而且也是堂堂正正的皇家血脉,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自己生不出孩子,我还不能想办法给你一个孩子吗!” 这是成婚七年来,我们第一次正面提到孩子。 他显然是忘了,我就是因为救他才伤了身子,再也无法生下孩子。 谢流风愣了下,显然也是才想起来。 神情中有些许尴尬,态度缓和下来。 “阿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成亲也有七年了,我知道你喜欢孩子,一直看着宫里的小公主小皇子发呆,我也想让你幸福。” “彩棠虽是被宠幸的宫女出身,但也是皇家血脉,刚好能为咱们留下孩子,而且我都问清楚了,她什么都不要,生完孩子就走。孩子肯定是咱们的。” “是我不对,没提前告诉你,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阿玉,相信我,把腰牌和印绶先还给我吧,嗯?” 他伸手就要来拿。 我只冷冷看他,反手把茶水泼在他的脸上。 “谢流风,你要点脸就自己滚。要是死皮赖脸非要我赶你,你自己知道下场!” 我微一招手,侍卫们就一身铠甲围过来。 谢流风不过一介文人,顿时有些相形见绌。 “宋逐玉!你怎么还是这么野蛮不讲理,动不动就仗势欺人!” “我懒得跟你说,我自己进宫找太医去!” 他虚张声势地吼了两句,摔上门走了。 门板震动的余声里,我却是望着桌上淌下的茶水发呆。 过去的时光就如同指缝里的水,再也回不去了。 我与谢流风的相识是在国子监外的小巷。 彼时他进京赶考正被人抢劫。 我溜出宫看举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赶跑了贼人,却没拦住财物被抢。 谢流风一身布衣两袖清风,却不着急,只笑吟吟地朝我一揖到底。 “在下谢流风,多谢侠女出手相助,小生不胜感激。” 端的是风度翩翩读书人,金银不贵,道重外轻。 我被他的风姿吸引,不仅出钱让他住了国子监单间。 还央求父皇给他点了个探花。 平民布衣一跃成为鲜衣怒马探花郎。 放榜那日。 他踏遍了整个京城,没搭理那些给他掷花的妙龄少女。 只惦记着给我献上一束他亲手采摘的桃花。 “若非当日有侠女相助,在下早已落魄归乡,更谈何有高中之日?” 我感动又心动,向他表明了身份。 谢流风惊讶不已,再在宫宴中相见时,他一脸羞涩地向我求了婚。 父皇早知我心意,当即点探花为驸马。 更是按照我的意思,额外准他入朝从侍郎做起。 不料婚后寺庙上香时,却有刺客来袭。 我不顾危险扑上去为谢流风挡了一剑。 他保住了性命,我却不慎被刺中小腹,再也无怀孕生子的可能。 谢流风哭着跪在我面前发誓,此生此世共赴白首,唯我一人。 可才不过七年,他就将何彩棠抬进了公主府。 海誓山盟化为过眼云烟。 既是如此,也就别怪我冷血无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