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宫女为我送来新制的衣服。 我定睛一看,那正是裴蓁蓁指名要的秋纹缎。 但太后生日,我除了这件新衣再无像样的衣裳,只能穿上去赴宴。 但我才到太后宫中,裴蓁蓁立刻激动起身: “你穿我的衣服做什么?” “父皇说了,那秋纹缎宫中只我一人可用!你凭什么先穿?是不是故意在宫里招摇,好昭告天下你才是父皇亲女儿?” 我失笑,我本来就是父皇亲女儿! 她从席间冲下来,伸手就撕扯我衣领: “裴月澄,你就是个贱人!我知道,就是你在宫里乱说话,说我以前是你的奴婢!” 我愣了一下:“我未曾说过......” 她却压根不听我,只指着太监吼: “给我扒了她!我要让她在御花园光着身子跪一整天!看她还敢不敢和我抢衣服!” 宫里的太监也是狗仗人势,他们知我不如裴蓁蓁受宠,竟真围上来要撕我衣服。 我后退一步: “谁敢碰我一下,我立刻去请太后召宗人府律令,按对公主不敬论罪。” 裴蓁蓁却仰天大笑: “你以为你有太后撑腰?她一个风烛残年的人,能撑你几日?” “来人,把她衣服给我扒光,扔在长街跪两个时辰!” 我拼命挣扎,但抵不过那么多人。 我的外袍被撕碎,里衣也被扯落在地。 我赤身裸体地被一路拖出宫门,跪于长街中央。 宫女太监来来往往,指着我窃窃私语: “这不是谨言公主吗?当今S上的千金,怎沦落至此?” “真的假的有什么重要,圣上宠幸安和郡主,咱们也只侍奉郡主一个主子。” 我咬着牙跪在街上,嘴唇紧抿。 太监抬着恭桶走来,偏巧就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脚下一滑。 整桶秽物倾泻而下,泼了我一头一身。 身后的宫人纷纷掩鼻而退。 我隐隐开始后悔,我是否不该进宫。 也许,父皇并非是将我遗漏在宫外,而是我本就该被丢在宫外? 我吸了一口气,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坠落。 紧接着,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感。 这种感觉之前也时常出现,随之而来的,是很多奇怪的记忆画面。 是山崖、满地的鲜血,还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跪不稳,跌倒在地,沈宴言正从远处走来。 我拼命伸手要去拽他衣摆:“宴言,我不舒服......求你......” 他却不耐地躲开:“别碍事,蓁蓁今天动了气,我忙着给她请平安脉。你有事就去找陆怀瑾。” 我眼前一阵阵黑,挣扎着起身,见陆怀瑾正携一众侍卫走来。 我讽刺地笑了。 儿时,我曾和他们一同读诗品词,那是我们最无忧的时光,是我以为一生的默契。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陆怀瑾迎我而来,却狠狠一脚将我踹翻在地。 我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陆怀瑾,你我无冤无仇......” “陛下召你。”他嗓音冷硬,“我以为你只是贪图富贵,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诡计多端之人。” 他让人将我架起,拖着我走过长街,进了宫门。 金銮殿上,众臣齐列。 父皇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沉声道:“裴月澄,你娘是谁?你是几月几日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