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乔却逃过一劫,成为了厉君珩的宠妾。 “贫道夜观天象,沈贵妾所生之子,和王妃命格相克。” 厉君珩眉头紧锁:“那这个孩子留不得。” “王爷,求您开恩!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沈南乔拖着产后虚弱的身子,从床榻上滚落下来,重重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额头抵地,浑身颤抖。 厉君珩负手而立,玄色锦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 “道长说了,此子与玉容命格相克,留不得。” “不会的!” 沈南乔膝行向前,抓住厉君珩的衣摆。 “王爷,妾身愿意带着孩子搬去最偏远的院子,一辈子不见王妃娘娘,求您……” “放肆!”厉君珩一脚踢开她,“玉容乃本王正妃,你一个贱妾也配提她名讳?” 沈南乔被踹得仰倒在地,腹部的伤口撕裂般疼痛。 她顾不得这些,又挣扎着爬起来,转向站在厉君珩身旁的赵玉容。 “王妃娘娘!”她重重磕头,额头撞击青石地面发出沉闷声响,“求您开恩,饶了孩子吧!妾身愿意为奴为婢,当牛做马……” 赵玉容一袭华贵紫衣,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南乔。 “妹妹这是做什么?王爷也是为了王府安宁。” “够了。”厉君珩不耐烦地挥手,“来人,把孩子带走。” “不!” 沈南乔尖叫着扑向乳母怀中的襁褓,却被侍卫死死按住。 她眼睁睁看着一个粗使婆子接过孩子,高高举起—— “王爷!不要!那是您的骨血啊!” 一声闷响,襁褓落地。 沈南乔的瞳孔骤然收缩,耳中嗡鸣一片。 她看见那小小的包裹落在地上,里面渗出刺目的红色。 她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 沈南乔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侍卫,扑向那团血肉模糊的小身体。 她颤抖着双手抱起襁褓之后,突然呕出一口鲜血。 赵玉容掩住口鼻,娇声道:“王爷,妾身有些不适……” 厉君珩皱眉,揽过赵玉容的肩膀:“走吧,本王送你回去,别过了晦气给你。” 三天三夜沈南乔不吃不喝,只是紧紧抱着那个早已冰冷的小身体,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 侍女们不敢靠近,只在门外放下冷掉的饭菜又原样端走。 “别害怕,娘亲在这里……” 她干裂的嘴唇蠕动着,眼泪止不住簌簌落下。 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 那年,是厉君珩的出现,她才逃过了被充为官妓的命运。 他温柔地告诉她:“阿乔,从今往后,我会护着你。” 她信了。 她以为那是救赎。 直到赵玉容嫁入王府为正妃,她才知道什么叫地狱。 每日罚跪、克扣用度都是轻的。 自从有了身孕,她屡次三番差点落胎,可厉君珩却说她是自己不小心。 临产时,赵玉容故意拖延请产婆的时间,差点要了她的命。 …… “吱呀——”房门被推开。 沈南乔本能地抱着孩子往床角缩去。 赵玉容扶着门框干呕。 厉君珩轻拍她的背,皱眉看向屋内:“怎么还留着那东西?来人,处理掉。” “不要!” 沈南乔尖叫起来,将孩子护在胸前,“别过来!” 侍卫们犹豫着上前,粗暴地夺走了她怀中的襁褓。 “你们要把我的孩子带去哪里?”她嘶哑地问。 赵玉容娇笑:“当然是乱葬岗啊,你一个贱妾生下的孩子,还能进祖坟吗?” “不!”沈南乔猛地挣脱,扑向抱着襁褓的侍卫,“还给我!” 她被重重摔在地上,赵玉容却缓步走近,俯身在她耳边刻意压低声音道:“你还真把王爷当救命恩人了?沈家落罪,就是他呈上的证据啊。” 沈南乔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抬头。 赵玉容满意地看着她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碎裂。 “你以为他为什么纳你为妾?那是因为你的父亲从前看不上他,处处刁难,所以他想报复。” 沈南乔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玉容,你在和她说什么呢?” 赵玉容神色无澜:“没什么,只是警告她不要想着勾引你。” 厉君珩满脸宠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待两人离开后,沈南乔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呕着鲜血。 “孩子……我的孩子!” 门外,侍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不知过了多久,沈南乔瘫在冰冷的地上,眼泪早已流干。 门外传来守卫的低声交谈: “听说皇上要南巡了……” “下个月就到咱们这儿,王爷正忙着准备接驾呢。” 沈南乔空洞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爬到窗边。 皇帝南巡,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要告御状,要为沈家平反,要为惨死的孩子讨一个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