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陆家老宅坐落在半山,佛堂里檀香袅袅,是老太君生前最爱的味道。 陆伯母见我进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继续拨弄着手中的佛珠。 “陆伯母。”我开门见山,“我来取消和陆奇的婚约。” 她拨弄佛珠的手顿了一下。 “玉儿,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我没有胡闹。”我把那张被烧穿的婚书平铺在她面前。 “婚书已毁,天意如此。” 陆伯母的视线落在那个破洞上,眉头紧锁。 “陆奇又做了什么混账事?” “他把陆氏首席制香师的位置,连同这次国际香品竞标的项目,都交给柳如烟。” 我平静的复述。 良久,陆伯母才叹了口气。 “陆奇糊涂,但你不能跟着他糊涂。你忘了你答应过老太君什么吗?” 我当然记得。 老太君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陆家的制香技艺是传女不传男,传媳不传女。 她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唯一的条件,就是我必须嫁入陆家,让这门手艺,永不外传。 “对老太君的承诺,我不敢忘。”我直视着她,“所以我今天来,是想跟您商量另一门婚事。” 陆伯母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只要我还是陆家的人,就不算违背誓言。” “既然陆奇不合适,那我嫁给陆天衡,二爷爷,也是一样的。” “你疯了!”陆伯母猛地站起身,手里的佛珠散落一地。 她震惊地看着我。 陆天衡,陆奇的亲二爷爷,陆家真正的掌权人。 一个年近四十,清冷威严,手段狠厉到让整个制香界都为之忌惮的男人。 “我很清醒。”我迎上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您说过,陆家祖训制香技艺不能外传,我嫁给陆天衡,陆二爷,同样是陆家媳妇!” 陆伯母的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大概从未想过,我这个一向被她视为温顺懂事的准儿媳,会提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建议。 “玉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痛心疾首,“二叔的身份......你这辈子就毁了!” “毁在陆奇手里,和毁在陆二爷手里,有什么区别吗?”我轻轻一笑。 陆伯母看着我,最终都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玉儿,你可决定好了?婚约重申可无法反悔!” “绝不后悔。” 她还想说什么,佛堂的门却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陆奇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得意的柳如烟。 “林玉儿!你跑来我妈面前嚼什么舌根!”他上来就指着我的鼻子质问。 我懒得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身后的女人。 柳如烟身上的工业香精味,刺鼻得让我皱眉。 “陆奇,你这是做什么!”陆伯母厉声喝道。 “妈,你别被她骗了!”陆奇一把将柳如烟拉到身前。 “我今天就是来告诉您,首席制香师的位置,必须是如烟的!她的技术比林玉儿高明一百倍!”“林玉儿就是嫉妒!嫉妒如烟比她优秀!!” 我气笑了。 “我的技艺,是老太君亲传陆家密技。你问问陆伯母,她柳如烟,配吗?” 柳如烟闻言,嗤笑一声。 “林玉儿,都什么年代了,技艺!密技?还抱着那些老掉牙的东西不放。” 她轻蔑的环顾着这间古朴的佛堂。 “你们华夏的制香,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你们所谓的国粹技艺跟制香艺人,就是愚昧腐朽,不思进取,早就该被时代淘汰了。” 话音刚落,我清楚地看到,陆伯母的脸色瞬间阴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