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锦瑟与萧华绮在远处道口的马车内看着谢之平经过。 萧华绮面带愁苦之色,拉过吴锦瑟的手。 “我不要嫁给他,锦瑟,我不要!” “若非、若非自打姐姐回了侯府,家中人就愈发冷待于我,她甚至还哄得父亲非要逼我与谢家结亲,我......” 一句话哽咽再三,带着泪珠滚滚而落。 吴锦瑟愈发心疼,不由狠狠啐了一口。 她与阿绮自小一起长大,何时见过阿绮有过这样委曲求全的时候? “她本就是个贱丫头,占了你侯府大小姐的位置也就罢了,竟还敢这样磋磨你!” “你放心,一会儿当着众人的面,我保证让那贱人与病秧子无处可逃,她马上就是千人唾万人骂的娼妇!谢家也休想再打你的主意!” 一想到萧华臻即将身败名裂的狼狈样子,吴锦瑟忍不住轻笑出声。 远处道上已经有好些马车走近,其中有几个是她提前约好同行的官家小姐,她兴奋难捱,立即催促车夫驾车,然后半探出身体,高声叫嚷起来。 “阿绮,你家大姐姐是在这儿走失了吗?” “萧家姐姐!萧姐姐——呀!这不是谢家二郎吗!怎么会......” 吴锦瑟坐着马车一路往前,突然便惊慌失措尖叫出声。 许多人都被这不小的动静吸引。 萧姐姐,谢家二郎! 这几个字声量之大,不止是那些离得近的官眷,便连藏在湖面之下的萧华臻都听见了。 她冷冷一笑,怪不得前世这桩丑事那么快便传得有名有姓、人尽皆知! 果然,已经有官眷纷纷掀帘侧目,议论声越发大起来,谢之平察觉不对,勒马停下。 他原本眉眼清朗,只是病势缠绵太久,整张脸显得十分苍白。 吴锦瑟一想到萧华绮差点就要被嫁给这样的痨病鬼,心中对萧华臻和谢之平的恨意又蹭地浮上来。 她旋即惊呼出声,“谢二郎!萧姐姐就是走到这儿便不见人影的!这、这......” 谢之平原本一头雾水,却在听到萧姓时变了神色。 他细细打量了一下吴锦瑟,忽然急切道: “她出了何事?怎么会不见?” 这痨病鬼只怕还以为她所说的是阿绮,这样便更好了!吴锦瑟得意一笑,便独自下了马车。 “是呀,是安平侯府的萧姑娘,谢二郎应该很是熟稔。” 在场的人有哪个听不出这话的弦外之音?可看谢之平并没有否认的意思,众人不由低声议论起来。 吴锦瑟又朝人群中与她交好的几人使了个眼色,很快,那几人便大声开了口。 “不是传闻这谢二郎身子不好,平日门都不曾出吗?怎么偏偏萧家姑娘走失,他就来了这儿?” “你看谢二郎这反应,这两人似乎有些瓜葛——呀!莫不是......莫不是约好来这儿私会吧?” 三人成虎,话越传越开,越来越难听,而谢之平不知为何,只急着吩咐侍从找人,一句都不曾反驳。 众人看在眼里,都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吴锦瑟眼中的兴奋则是越来越掩藏不住。 接下来,只待她把萧华臻那落汤鸡揪出来...... 哪怕一会儿谢之平反应过来要抵赖,可只要实打实当着众人的面看了她的身子,又怎么说得清? 好半晌,除了风过,什么都不曾出现。 吴家几个家仆匆匆忙忙朝吴锦瑟跑来,“姑娘,都找过了,没有人呀。” 没有人! 吴锦瑟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四周。 赴宴的官眷马车停下来看热闹乌泱泱占满了官道,各家千金有坐在车上的、有心急下了车的,却独独少了一个早就该出现的身影。 萧华臻呢?阿绮不是说她水性好吗?为什么还没上岸? 此刻人群中也按捺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咱们怕是都误会了,萧家姑娘既然不在这儿,跟谢二郎只怕更没关系。这吴家小姐平日就风火仗义,估计一时心急弄错了。” “什么仗义?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大家都听到了,这不是平白污了人家姑娘清名吗?这样的人跟市井长舌妇有什么分别!” 吴锦瑟几个小姐妹意图为她辩驳,却很快被白眼压了回去,有些等得不耐烦的贵眷开始招呼着好友离去,留下来的看向吴锦瑟的神情更是鄙夷。 字字句句如同巴掌打在吴锦瑟脸上,她急得眼睛泛红,若再找不到萧华臻,不仅这千载良机要错失,她也会被人笑话死的! 她被人笑话也就罢了......若今日事情不成,萧华绮可就要被逼着嫁给谢之平了! “阿绮......” 想到萧华绮泪盈于睫的凄楚模样,吴锦瑟心不由一横,眼神锐利射向病弱的谢之平。 这样不堪的男人也配痴缠阿绮? 就算是萧华臻那贱人死在了这湖底下,今日怎么着都得拉着谢之平一起下地狱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