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恩,我一个小侍卫和公主殿下结婚七年,就算憋得发疯,也从未碰过她一次。 就算她一次次主动穿上轻纱薄丝邀请我,我也会顶着她失望的眼神转身离开,无视她偷偷的哭泣。 可我被奸人害死后,却看见翟雪瑶抱着我的尸体痛哭流涕, 不仅杀光了所有害我的人,还罔顾公主的身份陪我殉情。 临死前,她抱着我冰冷的身体: “星驰,我爱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我终于看见了她对我的深情,无比感动。 而再睁眼,我回到了和她契约成婚的第一年。 我看着她满腔柔情,发誓从此只爱她一人。 可她却变得冰冷带刺,公然把男戏子带回公主府。 曾经我皱一下眉她都要心碎, 如今却允许戏子在我面前登堂入室,宣誓主权。 甚至为哄他开心,不惜将我送去奴隶市场学了一月规矩。 我忍不住心中浮现出的荒唐念头,颤声道: “......翟雪瑶,你也重生了?” 她挑了挑秀眉,冷笑: “说什么胡话?你不过是我逃避催婚的棋子,一个侍卫,也配管我?” 他们在大殿胡闹了一整晚,我也喝了一整夜的酒, 黑夜里。我独自泪流满面。 第二天一早,我给坚持不懈招徕我的神机营写了一封信: 【我想好了,和你们一起去西域。】 神机营的回信来的又急又快: 【大善!星驰兄若至,神机营愿许以营长之位,如有家室妻儿需要安置,也可开口!】 我凝噎片刻,提笔写下: 【不必。我独身一人,三日后京城见。】 我磨墨洗笔,用当初写下婚书的大红纸写下和离书,就算我去了神机营,也要干干净净无牵无挂的离开。 我什么也没要,正如我当初和公主成婚,也什么都没要求一样。 写好和离书,我轻轻卷起,来到了翟雪瑶最近乐不思蜀的秦风楼。 这里多为戏子优伶之流,比起正经梨园和听众,更添几分暧昧,故而许多达官贵人都好在此风流, 台上演着牡丹亭,台下便可宿在牡丹花下,何等美妙? 前世,不是没有人邀请翟雪瑶去秦风楼取乐,只是一提到这个,翟雪瑶就会紧张看我的脸,黑脸将人赶出去。 只是彼时我还对她恪守界限,笑着说公主去也无妨,一向骄横跋扈的她却哭了,赌咒发誓自己绝无此意。 可当我开始在乎她的时候,她却变了。 踏进秦风楼,我四处巡视都没有看见翟雪瑶, 心下疑虑之时,一人画着浓妆粉墨登场, 是翟雪瑶最近宠爱的小戏子,魏子昂。 下一秒,他身边缓缓登场的女主角,却让我浑身血液冻结。 那和魏子昂在台上琴瑟和鸣的女戏子,竟然是高不可攀的翟雪瑶。 他们在高朋满座里,将隐秘爱意说到尽兴,魏子昂脸上满是克制不住的甜蜜笑意,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前世,她也为了我这般愿意放下原则, 贵为公主, 愿意陪我一同晨昏定省的训练,替我受了伤的地方亲手涂药。 只要我多看一眼的东西,第二天都会出现在公主府里, 她甚至微服出行为我排三个时辰,只为买我儿时爱吃的红糖果子。 我不知道自己呆呆站了多久,直到宾客都退场了,身边空无一人,我才鼓起勇气,去到后台寻翟雪瑶。 刚到后台的门口,我瞳孔瞬间缩小,我无比熟悉的声音,此刻发出甜腻的喘息,我顿时明白了一切。 “阿瑶,你竟然愿意为了我一同上台,我爱你......” “子昂,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翟雪瑶的贴身奴婢小玉正站在门口,看见我,目露同情: “驸马殿下,公主她......现在不太方便。” 我咬牙忍住胸口汹涌的情绪,将和离书递给她: “麻烦你,让翟雪瑶签一下这个。” 小玉看见和离书的内容,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替我送了进去。 翟雪瑶正沉浸在情欲中,看也没看就拿起笔草草签了个名。 小玉将新鲜泛着墨香的和离书递给我,我看着两个人的名字并排站在一起,像极了一起写婚书的那天。 最后一次和她并肩,竟然是和离。 我咽下心中涩意,道了声谢, 从此刻开始,我和翟雪瑶再无任何关系,我只需要等三天后神机营的人来接我便可。 我转身欲走,可手却被人紧紧拉住了, 回头一看,是脸色阴沉的翟雪瑶。 “你来这里干什么?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不想争辩,低声抱歉只想离开,魏子昂却叫住了我。 “阿瑶要为我的生辰买一份最大的贺礼,不如许大哥也来帮忙参谋参谋?” 魏子昂发话,翟雪瑶自然无有不从,我被硬拉着前往京城最大的竞宝行。 可刚踏入竞宝行的大门,眼前的景象顿时令我心里一紧, 99张魏子昂活色生香的春宫图被当众拍卖, 所有的宾客都对魏子昂侧目而视,嘴里开着不干不净的玩笑。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男的既是戏子,也是男婊子!” “听说他男女不忌,玩的可大了......” 魏子昂尖叫一声,哭着跑出了竞宝行,翟雪瑶立刻安排下人将所有春宫图都点天灯买下,临走前,用仿佛淬了毒的眼睛狠狠瞪着我: “你最好祈祷子昂没事!你给我在家好好等着!” 我站在原地,有人打趣我嫉妒心太重,有人恭喜我重创情敌,我只觉得惴惴不安,连自己怎么回的公主府都不知道。 我在门口守了一夜,第二天的凌晨,翟雪瑶才一身戾气的回了公主府,红着眼狠狠掐住了我的脖颈: “你知不知道,子昂跳了楼,要不是秦风楼下正巧有摊子接住了他,他可能就死了!” “你就这么恶毒,一定要置别人于死地吗!” 我的脖颈一阵剧痛,想要辩解也说不出话,呼吸困难, 这时,楼下传来信使和下人的对话,说有我的信件, 翟雪瑶冷着脸叫信使滚,我却心知那必是神机营告诉我离开方式的信件,心下着急,立刻推开翟雪瑶,向门外奔去。 可我太过着急,没注意到路边嘶鸣的马蹄声,余光里似乎看见了翟雪瑶一脸着急的朝我奔来, 一阵巨大的撞击力后,我失去了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