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放我出去——” 姜稚月被关在睿王府后院柴房,拼命的拍门哭喊,“我没有与马夫私通,你们为什么不肯信我,为什么?” “我要见王爷,我要亲自跟他解释!” 她入王府三载,一直无子。 太后不知在这府中塞了多少姬妾。 好在睿王不近女色,都给拒了。 睿王对她虽然冷淡,也会例行公事与她同房。 每次过后,她都会把下身垫高,喝各种保胎药。 哪怕药汁再苦,她眉头都不皱,全都一饮而尽。 她盼了三年,上个月好不容易诊出有孕,千小心万小心,却还是摔了一跤,流产了。 姜稚月身心受到重创,每日以泪洗面,过的浑浑噩噩。 那日她不知怎么,睡的沉了。 再醒来,就见屋中聚集了不少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为首的正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李嬷嬷。 “与马夫私通,王妃娘娘,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把这奸夫拉下去!” 浑身赤果的男人从姜稚月身旁滚下,吓得浑身颤抖不住磕头:“嬷嬷饶命,是王妃娘娘逼迫奴才,奴......奴才不敢不从。” “不,不是这样的......” 姜稚月脑袋现在还疼,她就是傻子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有人算计我,嬷嬷,我是被冤枉的。” “偌大的王府,你一人把持,谁敢对付你?”李嬷嬷嘴角划过一抹嘲讽,“当初若不是你故意失身,算计王爷,焉能入睿王府的大门?亏得太后还担心你的身体,派老奴来探望。没想到,你又干出败坏王府门风之事。来人,把她关入柴房,听候处置!” 李嬷嬷气呼呼的带着人回宫复命。 太后本就对她不喜,若是听说此事,必会将她处死! 姜稚月不想死,她拼命哭拼命喊,嗓子喊哑了,也无人理会。 如今她只盼着萧烬能早早回来,查清真相,还她一个公道。 “吱——” 后半夜,柴房的门突然被拉开一条缝。 姜稚月听到动静,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月光照在那人脸上,姜稚月又惊又喜:“兄长,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听说了我的事,来替我做主的?” 她是侯府庶女。 此人则是她嫡母所生的大哥姜世渊。 兄妹俩平日里虽然不算亲厚,但到底是一家人。 如今她孤立无援,见到亲人如见救星。 “傻妹妹,这可是睿王府邸,我能做什么?” 她拽着姜世渊的袖子哀求,“那你能不能带我去见王爷,皇上病重,他入宫侍疾,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我跟那马夫清清白白,绝没有做对不起王爷的事。” 姜世渊眼底划过一抹深意。 他从包袱中拿出一套婢女穿的衣服道:“那你快换上,我现在带你过去。” 姜稚月喜出望外,甚至忘了想,姜世渊身上怎么会备着女装。 好像料到她会求他出去似的。 姜稚月换好衣服,跟着姜世渊畅通无阻的出了王府,没想到,刚坐上了马车,就听到外面传来叫嚷声。 “王妃娘娘与马夫私奔了,快追——” 私奔? 看着小厮装扮的大哥,又看到自己这身打扮,姜稚月突然觉得自己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马车一路疾驰。 很快就把追在后面的府兵甩在了身后。 姜稚月抠着手,心神不宁,她不断的安慰自己,见到萧烬就好了,他虽然待人冷漠,但为人公正。 哪怕不喜欢自己,这么多年也从未苛待过。 她想,萧烬那么聪明,定能看穿后宅里的把戏,还她一个公道。 周围突然传来虫鸣鸟叫。 车子也颠簸起来。 姜稚月往外一看,不由愣住。 “兄长,咱们不是进宫吗?怎么到这儿了?” 这是一条山道,越走越偏僻陡峭。 姜稚月扒着门框,才勉强坐稳。 她心底那股不安越发强烈,颤声道,“兄长,你到底想做什么?” “自然是送你上路!” 姜稚月往前一看,不远处竟是个断崖。 马车若是不减速,只怕会连车带人直接冲下去,摔的粉身碎骨。 姜稚月脸色发白,慌乱不已:“大哥,你,你疯了吗?我可是你妹妹啊!” “一个庶出的野种,也敢冒充侯府血脉?当初你抢了阿嫣的婚事,若非父亲压着,你早就该见阎王了。” 姜世渊直视前方,脸上带着一抹怨毒。 姜稚月却听迷糊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还装?你那水性杨花的娘就没告诉你,你不是侯府的种?” 姜稚月大怒:“你少污蔑我娘。” 姜世渊冷笑了一声,“你外祖死后,她去老宅守孝三年,回来却抱了女婴,说是父亲的骨肉。父亲怒不可遏,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父亲认下了你。还不许下人妄议,可我那时已经记事了......” 想到父亲对她的冷漠不喜,却对嫡姐的偏爱有加,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讨父亲换心,嫡姐哪怕给他夹个菜,他都能夸半天。 她突然明白是为什么了。 可娘温柔电压恪守妇道,怎么会背叛父亲? “好在,那贱人没风光几年,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了后宅。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西域找来的毒药。 无色无味,就连御医都看不出端倪。” 什么? 娘不是病死的,竟是被姜世渊害死的! 想到母亲临死前骨瘦如柴,不断咳血的模样,姜稚月心痛如绞。 “还有你那个便宜弟弟,在哪里玩不好,偏偏跑到桥上,我又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呢。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如今经历的一切,都是我派人做的。” 姜稚月指甲死死抠着手心,一颗心快要窒息。 弟弟才五岁啊,还那么小,他怎么忍心? 还有自己盼了三年的孩子...... 她甚至没来得及感受他,他就悄无声息的从她身体里消失了 这一切的一切竟都是姜世渊的手笔。 她从未想过,人心竟这般狠毒! “我已经名声尽毁,又为何一定要我死?”姜稚月双眸含泪,声音嘶哑,“我到底碍着你们什么了?” “你还不知道吧?先帝薨了,传位睿王。” 悬崖越来越近,姜稚月必死无疑。 车速越来越快,姜世渊嘴角勾着势在必得的笑,“你死了,才好给阿嫣腾位置。大雍国的皇后,只能是她。” 所以,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外祖一家的覆灭也跟他有关吗? 姜稚月想问清楚,可来不及了。 马冲入悬崖,整个车厢蓦然腾空。 姜世渊在最后一刻,跳下了车。 对着姜稚月,一字一句道:“抢了别人的,终究要归还。” “来世,投个好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