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桌前,微弱的辉光映照出陈景哲的脸,学习桌上铺满的资料被粗暴的堆在一旁。 手中握笔,陈景哲奋笔疾书。 “情况还在继续,第九次坠入梦境,次数和频率逐渐定格在了以七天为一个周期的单位上。目不能视,听觉和触觉都在减弱,似乎五感都会在梦境空间中被剥夺。”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梦境,不一定只是单纯的梦境。至少,置身其中的时候,我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一些如同实感的变化。” “雾气,黑暗,空间......” “铜钟,很大,有点类似于巨兽降临之前古人用来演奏的乐器。” “以我目前的体力,只能在梦境中持续敲打铜钟三十分钟,超过时间我就会力竭,而这相比于第一次撞钟的时间已经增长了400%。” “进步明显,成果也显而易见。” “掉落.......” 陈景哲停顿了一下,随即他拉出长长的横线划掉了笔记上的掉落的字眼,然后在横线的最后方打上了一个问号的标点。 他不确定自己的判断。 半晌。 陈景哲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靠在椅背上仔细思索着自己目前正在经历的一场异常,只是,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依旧找不出半点头绪。 诚然,自三百年前星空巨兽凭空降临在了蓝星上开始。 各种超出了科学认知能够解释的奇特现象频发。 但经历了数百年的时间发展,随着科学家们对于巨兽研究的不断深入,早就让联邦中绝大多数公民都能坦然的接受后巨兽时代带来的颠覆性改变。 伴随星空巨兽一同降临星球,并无时无刻不游离在空气中的灵能粒子带给人类的不仅仅是充斥在天地间的‘赤毒’。 某种通过巨兽血液和空气接触就能够肆意传染,然后能够轻而易举的收割碳基生物生命力的超级病毒。 当然,相对于风险,好处也同样巨大。 在绝大多数人类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之后,有极少数的幸运儿吸收掉了游离在空气中的灵能粒子,并中和了赤毒的污染。 基因突变后,肉身抗子弹,胸口碎大石。 甚至有卓越的觉醒者能硬抗热武器,徒手接导弹,以血肉之躯撕裂巨兽,堪称现代版的超级英雄。 而觉醒者初期付出的代价,则是通过碳基生物的基因在经过吸收灵能粒子过后,在赤毒作用下发生的某种超出科学解释的现象。 异常。 等同于基因突变前的宁静暴风雨,就是这少部分幸运儿觉醒的前奏。 “毫无疑问,七天为一周期的梦境降临是异常没错......” 陈景哲摇了摇头,他重新坐起身子。 随即飞快的在二手笔记本电脑中飞快的输入了关键字。 片刻功夫,光幕上蹦出一行行词条来。 记录在网路终端显示器上对大众公开的异常种类超过十万种,类型分布也千奇百怪,而其中与梦境有关的更是高达三千例以上。 但可惜的是,这其中没有一种和实质性的梦境有所关联。 但陈景哲就是清楚。 自己正经历的奇特现象一定是异常无疑。 陈景哲捏着下巴眯了眯眼。 唰的一下。 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虚拟界面显现出来。 【姓名:陈景哲】 【年龄:18岁】 【体魄:6】 【力量:7】 【敏捷:8】 【智力:11】 而在简洁的基础栏目下方多了一行小字,那是能力栏的备注。 连续九次坠入梦境,陈景哲撞钟的时间频率越来越长,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持续的撞钟竟然会掉落某种能力值。 【聚焦:提升精神状态,能在短时间内提升身体五感,掌控能力增强,聚焦进行中时个体能力大幅度增强,持续时间:1S。】 “聚焦。” 陈景哲默念。 随即,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放空,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变慢,甚至,他能够看到自己二手电脑不断刷新的频率,听到房间天花板上蜘蛛爬行结网的声音,就连楼下肉包店老板两口子搓麻将的号子音都一清二楚。 这感觉感觉相当奇妙。 呼! 陈景哲大口大口的喘气,片刻功夫,豆大的汗珠子掉落下来,陈景哲浑身大汗淋漓,如同是刚刚经历了一次一千米的长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陈景哲飞快的合上电脑,并将笔记本上写下的文字撕下利落的夹在一本名为巨兽图鉴的书本中。 随后利落的开始收拾杂乱的桌面。 只可惜慢了一步。 门被推开。 陈景哲僵硬的扭过头,迎上了一个略显嫌弃的目光。 一个扎着高马尾,脸上略带着些许婴儿肥的清冷少女靠着敞开的房门,她高扬着脑袋,目光平行扫过房间中凌乱的纸团,最终定格在刚刚被陈景哲慌里慌张关闭的电脑上。 三分审视,三分鄙夷。 “我可以解释。” “不用!” 陈雨挤了挤嘴角。 “不过下次的话记得锁门,陈景哲,虽然我能理解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免不了会有生理需要,但总得适可而止,你也不看看自己都虚成什么样了。” “还有...... 吃饭!” 她面无表情的嘟囔了一句,然后利落的转身。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接连颤动了好一会。 这让陈景哲忍不住祈祷,这栋建成至今已经超过五十年的老房子千万不要在妹妹陈雨的怪力下宣布散架。 要知道,那需要给救济所赔偿一大笔钱。 只是.......虚? 陈景哲嘴角抽动了一下,他扭动脑袋看向一旁立柜镜面中倒映出来的脸。 眼眶深陷,皮肤粗糙干燥。 本就没有二两肉的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头发也乱糟糟的,碎碎的遮盖下来让白炽灯下映照出来的脸看起来更加苍白虚弱。 陈景哲眨了眨眼,产生瞬间的错觉以为自己是与黄赌不共戴天的瘾君子。 他下意识的扯动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只可惜比哭还难看。 行吧,也确实是有点虚。 这其实也没什么办法,谁让自己个儿白天上学,放学后还要打两份工,等到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晚上还要应付梦境中的撞钟。 嗯,撞钟是个力气活,是体力的搬运工。 也幸好是在暑假。 但就算如此,陈景哲觉得再照着这样下去自己恐怕就不止是虚那么简单的了,但他却表现的相当乐观。 人穷最多要饭,不死总会出头。 坚持! 就好像十二岁那年带着陈雨从福利院里走出来的那个泥泞的下雨天一样。 不服输,不低头,唯有坚持。 一如既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