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拿到一点营养补贴替他还债,我和儿子每个月都去当药物试验的志愿者。 试吃各种药效不稳定的新药, 这天,我们刚从医院出来。 儿子小脸熬得蜡黄,却期待地问我: “妈妈,药吃完了,我们攒够爸爸要的钱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看见广场上有一个男孩,正拿着喷钱枪向四周播撒百元大钞。 儿子非常激动,连忙拉着我挤进人群。 我们不顾任何形象跪在地上爬行,一张张捡起红彤彤的纸币。 激动地默念着:水费、电费、煤气费..我们有钱了! 很快“子弹”用完,钞票雨停了, 我抬起头刚想道谢,却瞧见不远处, 老公田楷瑞正搂着他的白月光,靠在豪车上。 手一挥,就有人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箱箱现金给男孩“装填子弹”。 喷钱枪毫无杀伤力,我牵着儿子呆在原地,却被打得千疮百孔。 01. 我迷茫地捏捏兜里的两张五十, 整整一个下午,我和儿子被绑在灌药椅上,仰头吞了数不清的药片、喝了十几碗药汤, 才换到了一百, 而眼前这个挥金如土的男人, 竟然是我那十年来负债累累的老公。 喷钱枪重新启动,动感的音乐响起, 一个又一个节奏,把我和儿子的自尊打成筛子。 我俩被人群暴力推到外圈, 我踮起脚,远处里, 田楷瑞和白月光笑得十分幸福般配。 “妈妈,爸爸其实是在拍戏吧?” 儿子拽着我袖口的指尖发颤, 枯黄的小脸固执地仰着,让人心疼地给田楷瑞找补。 我茫然着蹲下抱住儿子,应该不是的。 田楷瑞当初创业有成,快要上市时,他的白月光突然失踪, 他从此变得颓废,债务缠身, 报复性地接受了单恋他多年、愿意和他一起还债的我。 我知道他不爱我,连带着对儿子也不冷不热, 但我死也不能接受,这十年他居然始终都在伪装经济状况, 甚至还用不存在的债务,不停问我和儿子拿钱, 看着八岁的儿子,因为药物长年累月的副作用,个子比同龄人矮上一截不说,脸上还被催出许多红肿的痘, 我顿时喉咙哽住,绝望顺着脊背爬满全身。 见我发抖流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儿子懂事地搂住我,忍住哽咽,对我扬起大大的笑脸: “既然爸爸在忙,我们先回家吧,还要给爸爸做饭呢...” 他坚强地抹掉自己疯狂落下的眼泪, 还抬起褪色又起球的袖子,要给我擦泪, 这件衣服当初特地买大了一码,现在都已经不合身了, 我心底狠狠一痛,眼前发黑, 狼狈拆开用厕纸包着的廉价冰糖, 却发现糖糊成一片,黏在纸上, 和我的婚姻一样稀烂。 我咬紧下唇,搂紧儿子: “如果妈妈想和爸爸分开,你支持吗?” 儿子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弱弱求我: “妈妈别丢下我...” 我知道,儿子一直盼望着,我们能成为像电视剧里那样幸福的三口之家, 心口钝痛,我连忙给他顺气, 儿子沉默了很久,泪水在他面前积成了一个小水坑: “妈妈,我支持你。走的时候,可以把我带上吗?” 我哽咽着,紧紧回握住儿子的小手, “当然了。” 我狠狠抹了把脸, 拨通了久违的号码: “爸,妈,” “我想明白了。” 02. 回到家后,儿子懂事地蹲在阳台帮我洗菜, 大城市寸土寸金,月租三千只能住小又背阴的改建房, 我原本也是天之骄女,没名没分跟了田楷瑞, 不仅没有婚礼,连结婚证都没有, 父母讨厌我一心“扶贫”的恋爱脑,早早和我断绝了关系, 在事业上升期怀孕后,辞职回家养胎, 即使在孕期,田楷瑞也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 不过两三年,存款花完, 我被迫出来求职,却处处碰壁, 我只好同时做好几份兼职,日夜操劳,供养田楷瑞和儿子。 我曾坚信,只要努力,我们一家人迟早会住进有阳光的大房子, 现在看来,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奢望。 “吱——” 潮湿发霉的墙皮掉下一块, 田楷瑞回家了。 儿子小狗一样围着他殷勤打转, 他依旧淡淡推开儿子,直接进了卧室, 我咬咬牙,跟上他: “老公,我们去领证吧,” 田楷瑞挑眉看来,我连忙补充: “儿子一直是临时户口,到时候小升初就没有学位了。” 田楷瑞一怔,眼神有些闪烁: “不急,再等等吧,债还没还完。” 已经等了十年了, 我咽下没说出口的反驳, 心彻底沉碎, 又是这劣质的借口,用不存在的债务吊着我和儿子, 逼我们活在同甘共苦的谎言里, 在他心里,恐怕只有白月光才配做“田夫人”吧。 晚饭,田楷瑞一如既往地夹走大部分的肉菜, 不管儿子叽喳分享趣事,他依然埋头苦吃, 直到儿子掏出那两张五十,献宝一样递给他: “爸爸,我们今天赚了一百块,又帮忙还债了,可以给我奖励吗?” 儿子把姿态摆得很卑微,像是想证明什么, 田楷瑞这才抬手接过,照旧打压: “想要什么就多翻几个垃圾桶,别整天盯着我的钱包。” 儿子眼里的期待瞬间熄灭, 我正想安慰儿子,突然,一则短信发来: 【李清瑶女士,请携带您的儿子,于20:30分前到试药科配合实验。】 落款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叶曦玥。 虽然当初合同上写着,我和儿子必须随时随地配合, 但也没这样临时通知过, 我犹豫着, 旁边的田楷瑞瞧见短信,突然变了脸: “磨磨蹭蹭,还不赶紧去?” 儿子为难地皱起小脸,帮我解释: “医院离这有14站公交呢,这点时间怎么够啊...” 听见会迟到,田楷瑞一巴掌拍掉儿子的碗,语气凶狠: “那你还吃?” 我愣愣地看着他, 田楷瑞不自然地错开视线,给我披上他的外套: “我也是怕影响别人的实验,” 接着起身,把我和儿子推出门, “走吧,我开车送你们去。” 结婚十年,我从来不知道田楷瑞有车, 和儿子受宠若惊地跟着下楼, 看着田楷瑞自然地按亮了一辆经常停在我们家楼下的豪车,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我的心越来越冷: 这十年来,儿子有几次突然生病,情况严重, 而当爸爸的,明明车就停在楼下,却依然冷眼旁观, 任由打不到车的我,狼狈地用收废品的推车,拖着高烧的儿子跑上十几公里求医; 因为挤不上公交,我没赶上爷爷的最后一面; 因为早高峰堵车,儿子差点错过小学面试; ...... 无数瞬间在我脑海里一一对照, 这些年, 无论我和儿子有多紧急、多危险, 他都无动于衷,从不肯破了他的“节俭负债”的伪装, 而这次... 我抬起头,儿子雀跃又小心地摸着真皮座椅, “哇,爸爸,这车一定很贵吧?” 田楷瑞神色尴尬,反倒先握住了我的手: “老婆,等做完实验,我会和你解释的。” 我不说话,低头看着手机: 就在刚刚,我妈发来几份资料, 等我填好,儿子的户口就能上到外婆家了。 田楷瑞把车开得越来越快,握住我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看着反常的他,我心里有了一个不愿承认的猜想。 很快,猜测被证实—— 叶曦玥医师, 就是田楷瑞的白月光。 03. “田总,多亏了您的投资,这些年药厂才越办越好~” 田楷瑞一出电梯,就有许多人谄媚地把他迎走, 我嘴巴发苦,早就听说这个药厂背后的投资人财大气粗, 就算药厂年年都亏损上亿元,投资依旧追加了一次又一次, 原来是田楷瑞在背后托举他的白月光。 我和儿子局促地站在挤满工作人员的房间里,不知所措, 叶曦玥嫌弃地看了我们一眼, 几个套着白大褂的肌肉男围上来, 没一句解释,把我和儿子死死铐在了精神病约束床上。 确认了我们无法挣脱,叶曦玥才刻薄开口, “李小姐,我要记录你们的裸体数据,见谅。” 数十个摄像头伸出,对准了我和儿子身体的每一处,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拼命挣扎,但约束带牢牢固定着我的四肢: “合同没有写,你们不能这样做!” 叶曦玥掏出一沓钱,语气恶毒,让人不寒而栗: “合同说了,只需适当提供补偿,你们就要无条件配合一切研究,” “裸体研究的市场价是十万,但合同没说,所以定价权在我,” “这里是五千,对于李女士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吧。” 叶曦玥捂嘴,努力掩饰对我的轻蔑, 我疯狂摇头,试图阻止: “我不同意,快放开——” 后半句被堵在喉咙,旁边的肌肉男往我嘴里用力塞了一颗口球, 我只能“唔唔”着不断摇头, 眼睁睁地看着男助手粗暴地褪下我的裤子, 淫邪地撩开我的内衣, 将我的私处一一暴露, 我的双眼通红,泪水断了线般疯狂滑落, 闪光灯接连亮起, 我听见叶曦玥嫌弃地摆弄那些照片: “这么次的女人,田楷瑞也能睡十年?” 儿子惊恐的“唔唔”声从隔壁传来, 叶曦玥带着那天看见的男孩,玩味地站到了儿子面前, “小辰,看看,这就是你同龄人的发育情况哦,” 我的余光绝望看见小辰恶劣上手,来回拨弄儿子下身,语气嘲弄: “怎么这么短小,我们学校的年级第一原来是个太监啊,” 我眼睛充血,整个人如同发狂的母狮一般剧烈挣扎, 小辰挑衅地对我竖了个中指,下手捏住了什么,眼底恶意更甚: “这都能硬,真是和你妈一样下贱!” 八岁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儿子喉咙发出幼嫩的哀吼,崩溃地想吐出口球, 突然,鲜红的血自嘴角涌出,声音也弱了下去, 我被血腥味刺激到癫狂,奋力一挣,竟然把约束床整个背了起来, 约束带几乎把我的喉咙勒断, 我不怕死的气势一下震慑住了所有人, 动静惊动了田楷瑞,他从会客室冲来,看见我凄惨的样子,狠狠皱眉,要来扶住我, 可下一秒,叶曦玥突然捂住肚子说疼, 田楷瑞立刻顿住脚步,一脸心疼地抱住她, 叶曦玥枕在田楷瑞的怀里,透过他的手臂,傲慢地扫视我, 这场对决,我一败涂地。 我偏了偏头,血沫从眼口鼻里冒出, 下一秒轰然倒地,失去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