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芸萱知道墨王长相俊美,但这番别样的美感,却还是第一次见。 她心脏怦怦直跳,不甘如同藤蔓,刹那间爬满全身。 如此谪仙般的人,方才居然被牧芸汐这个贱人给糟蹋了。 她手指松了紧,紧了松,片刻,瞅准时机,对着墨逸盈盈行礼,“臣女拜见王爷,先前姐姐对王爷多有得罪,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如果王爷要惩罚姐姐,臣女,臣女愿意替姐姐受过。” 牧芸汐:“......” 她像看傻子似的瞥了眼白莲花妹妹,忽而觉得,她脑子可能,真的不太好使。 想要往她身上泼脏水,也不看看场合。 真以为,这样能得墨逸另眼相看? 这墨王,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冷清冷心。 这般行为举止,反而会适得其反。 果不其然,墨逸搭下眼睑,半分视线都没落下。 将她当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透明人。 牧芸萱脸上如同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她尴尬至极的维持的行礼的姿势,不敢动弹。 墨逸没有发话,她起身,便是不尊,如今,倒是落了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周围,或多或少的目光投下,令牧芸萱连笑容都要维持不住。 就在她煎熬到极点时,御医总算急匆匆赶来。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两个响头,“微臣来迟,望王爷恕罪!” “起身。”墨逸神色淡淡,伸出手腕,御医把脉,不一会,神色转喜,“王爷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寒,需好好休养休养。” 他话音落地,在场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机灵的侍女拿来了披风,墨逸坐在轮椅上,唇色发白,妥妥病美男模样。 “来人,将牧芸汐拿下。”江统领回神,径直下令,将翻脸不认人表现的淋漓尽致。 牧芸汐慢条斯理,凉凉斜了他眼,语带讥讽,“江统领好大的气派,王爷尚未开口,轮得到你发话?” 短短一句话,大帽子扣下,江统领脸色一变,气急出口,“你......” 他未说完,骤然被打断,牧芸汐冷声,“江统领,慎言。” 她目光掠过全场,蓦地带来一股压迫感。 不发一言的墨逸窥了她眼,牧芸汐有所察觉,却依旧面色如常,“本不欲跟你计较,可江统领,未免得寸进尺。” 后者嗤笑,“末将何时得寸进尺了?” 牧芸汐神色冷冽,“其一,我乃王爷八抬大轿迎娶的妻子,墨王府的王妃,你有何资格直呼我的名讳?” “再者,切实证据都没有,便急着给我下罪,江统领,你莫不是受了谁的指使?” 尾音微扬,她像是疑惑,却将脏水切切实实泼在了过去。 江统领气的满脸通红,张口怒喝,“末将对王爷忠心耿耿,怎会害王爷。” “我又没说你害他。”牧芸汐神色微妙,“你只是害我而已。” 江统领一噎,说不出话来,牧芸萱见状,掐着嗓子,娇娇弱弱,“姐姐。你莫要为难江统领,你推王爷下水之举,仍是我亲眼所见,江统领不过是听了我的话罢了。” 她一番举止,成功拉回了江统领的好感度。 “哦?”牧芸汐似笑非笑,“你方才不是说,不确定是不是我推王爷下水吗?” 牧芸萱咬牙,眼泪汪汪,“刚刚仔细想了想,确是姐姐推的王爷,姐姐,爹爹从小教导我们为人要诚实,你认个错,王爷不会责怪你的。” “况且,”她狠下心,“妹妹愿意替姐姐一起受过,姐姐怕甚?” “你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如若都像你这般办案,这天下,还有法可循?” 她看向周围,“除了牧芸萱,可还有人见我推了王爷?”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回答。 要说亲眼见牧芸汐推墨逸,倒真没有,她们听的,不过是牧芸萱的片面之词而已。 安静的氛围让牧芸萱心沉到了谷底。 牧芸汐提高了声,“回答我,有或没有。” 她迫人的姿态让侍女格外不满,“我们是没看到,但二小姐这般善良的人儿,肯定不会冤枉你。” “啧。”牧芸汐笑出声,“说不定她早就看我不爽,恨不得将我除之后快。” 牧芸萱慌了,“姐姐,我们感情那么好......” “够了。”骤然而起的声音令她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看了一场好戏的墨逸捧着暖手炉,眸中是化不去的寒意,“本王的王妃,轮不到你们指点。” “今日对王妃不敬之人,统统下去领罚。” 周围适才出言讽刺了的,刹那间面如死灰。 牧芸萱更是不可置信。 牧芸汐诧异了瞬,弯了弯眉,意有所指,“那,二妹妹便起身。” 这,倒显得她行了这么久的理,是在赔罪。 牧芸萱死死咬住下唇,挤出几个字,“谢谢姐姐。” “都退下吧,今日仍是我与王爷的大婚之日。”牧芸汐慢吞吞,“可不能,耽误了洞房花烛夜。” 格外直白的话,顿时引起骚动,即使没有人发声,牧芸汐依旧能看出他们的心思。 无非是觉得她,没脸没皮,又不会掉块肉。 牧芸萱心态极好,正准备离开,墨逸手指轻轻摩擦精致的炉壁,漫不经心般开口,“是要多生几个。” 本欲离开的牧云萱瞬间黑了脸。 江统领瞠目结舌,高高低低的抽气声不绝于耳,他狠狠握紧刀柄,张口欲言,墨逸却轻飘飘偏了偏头。 只一眼,江统领噤若寒蝉。 他看了里面的警告。 墨逸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不然,也不会在战场上屡创奇迹。 他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抱歉,他垂下头,从喉咙里闷出几个字,“末将这就去领罚。” 他亦是方才对牧芸汐不敬的其中一员。 有了他领头,心里恐慌的下人告退跟了过去。 刹那间,一堆人,走了大半。 牧芸萱深吸了几口气,掩下脸面,灰头土脸的离开。 敢算计牧芸汐,她还不至于连这点情势都看不懂。 墨逸摆明了要护着那个废物,她何必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眼神变了又变,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王府深处。 牧芸汐淡淡收回了视线,无波无澜。 这具身体很弱,方才的一番折腾,已然让它到达了极限。 如若不是因为她强大的意志力,压根不可能站着。 只是,这墨王,着实有些意思。 他居然,会帮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牧芸汐微眯了眯眼,铁板钉钉下了结论,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墨逸蓦地偏了偏头,语气寒凉,“牧宰相等了这么久,不累吗?” 牧芸汐诧异,顺着看去,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熟悉的面容令牧芸汐瞬间有了结论。 父亲,牧刚。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此? 牧芸汐压下疑惑,不动声色的观察事情发展。 另一边,牧刚稳着行了礼,“见过墨王,刚才之事,还往墨王,莫要见怪。” “宰相客气。”墨逸不咸不淡,给了几分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