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主任韩志强告诉我,我哥是酒后失足坠崖摔死的。 可我哥后脑勺上那个血窟窿,明显是被人用钝器砸的。 “罗晨啊,节哀顺变,你哥走得很安详。”韩志强拍着我肩膀,一脸慈祥。 “安详?脑袋开花叫安详?”我冷笑。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们都很难过......” “难过?我看你高兴得要放鞭炮了吧。” 他脸色一变:“罗晨,你别胡说八道。” “胡说?那你解释解释,我哥举报土地开发的证据怎么不见了?” “什么证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你手抖什么?” 韩志强强装镇定:“我没有手抖。” “是吗?那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趟县里,把这事说清楚?” 1 县里的车刚开走,我就听见有人在议论。 “罗晨这小子回来了,也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他哥死了,估计要闹腾。” “闹什么闹,人都没了还能活过来不成?”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村口,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五年前我因为打架斗殴被判刑,是罗阳到处借钱找关系。 现在我回来了,他们却在背后嚼舌根。 韩志强从村委会走出来,看见我眼神一闪。 “罗晨回来了?节哀顺变啊。” 他拍拍我的肩膀,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 “你哥这事儿,我们都很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 我点点头,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韩主任,我哥到底怎么死的?” “唉,你哥那天晚上喝多了,一个人往山上走,结果脚下一滑......” 他摇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他说话时眼神飘忽,左手在裤子上蹭了两下。 这是典型的撒谎痕迹。 我回到家,院子里长满了杂草。 屋里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罗阳的衣服还挂在晾衣绳上,被风吹得哗哗响。 我坐在他的床边,感觉屁股下有点硌得慌。 掀开褥子,发现一个破旧的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是他工整的字迹: “晨子,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可能出事了。” “村里的土地开发项目有问题,韩志强贪污了至少三百万。” “我收集了一些证据,藏在后院井边的石头下面。” “记住,千万不要相信田雨桐。” 我按照笔记本的指示,在后院找到了一个防水袋。 里面装着录音笔、银行流水单据、还有几张照片。 照片里韩志强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交换文件袋。 录音笔里是韩志强和田雨桐的对话: “罗阳这个臭小子查得太深了,必须想办法解决。” “放心,我有办法让他闭嘴。” “你确定行?” “相信我,没人会怀疑一个醉鬼摔死的。” 听到这里,我恨不得立刻冲到韩志强家里,掐死那个王八蛋。 但五年的牢狱生活已经让我学会了控制情绪和行为。 2 第二天一早,田雨桐就来了。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手里提着一篮子水果。 “罗晨哥,你回来了。” 她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像刚哭过。 “我听说你哥的事了,真的很难过。” 我让她进屋坐下,仔细打量着这个女人。 五年前她还是个青涩的高中生,现在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但我知道,漂亮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毒蛇般的心。 “雨桐,你和我哥关系一直很好,他出事那天你在哪?” 她愣了一下,然后说:“那天我在县里开会,回来就听说......” “开会?”我追问道,“什么会?” “就是......妇联的会议。”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继续装出关心的样子:“那肯定有很多人可以证明对吧?” “当然,我......”她突然停住了,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我是说,会议记录应该有的。” 我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但心里已经确定,她在撒谎。 因为我刚才故意说错了日期,她居然没有纠正。 如果她真的不在场,肯定会记得罗阳出事的准确时间。 田雨桐走后,我开始在村里四处打听。 老李头告诉我,罗阳出事前一直在举报村里的腐败问题。 “你哥是个好人啊,就是太较真了。” “那些当官的哪有干净的?他偏要管。” “结果呢,人没了,事情还是没人管。” 小卖部的王婶子悄悄对我说: “你哥出事那天晚上,我看见田雨桐的车停在山下。” “当时我还奇怪,大晚上的她去山上干什么。” “后来就听说你哥掉下去了。” 越来越多的线索指向同一个结论:我哥罗阳是被人害死的,而田雨桐和韩志强就是凶手。 我开始制定复仇计划。 首先要做的就是分化他们,让他们相互猜疑,然后逐个击破。 3 韩志强家办酒席,说是庆祝儿子考上大学。 整个村子的头面人物都去了,我也带着礼金过去了。 酒席上觥筹交错,韩志强喝得面红耳赤。 “罗晨啊,你回来正好,村里的建设需要年轻人。” “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一定支持。” 我举起酒杯:“韩主任客气了,我就是个刚改造过的人,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有一件事想请教您。” “什么事?你说。” “我哥留下一些债务,想问问村里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 韩志强的脸色瞬间变了。 “什么债务?” “他说为了举报一些事情,花了不少钱收集证据。” “现在债主找上门来,我实在没办法。” 田雨桐坐在旁边,听到这话脸色煞白。 她偷偷看了韩志强一眼,眼中满是惊恐。 韩志强强装镇定:“举报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村里土地开发的事啊。”我装出无知的样子。 “他说发现了一些问题,想为村民讨个公道。” “结果钱花了,人也没了,真是......” 酒席上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几个村民开始窃窃私语。 韩志强勉强笑了笑:“你哥想多了,土地开发都是按程序来的。” “没有什么问题。” 我点点头:“那就好,我还以为真有什么猫腻呢。” “既然没问题,那些债务我就自己想办法吧。” 回家的路上,我故意走得很慢。 果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田雨桐追了上来。 “罗晨哥,等一下。” 我回头看她,她脸上写满了焦虑。 “刚才你说的那些证据......” “什么证据?”我装糊涂。 “就是你哥收集的那些。” “哦,那些啊。”我漫不经心地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反正现在都在县里的朋友那里保管着。他说如果我出什么事,就把这些东西交给省里。” 田雨桐的脸更白了。 “能......能不能让我看看?” “看什么?” “那些证据。” 我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 “雨桐,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件事?” “我......我只是想帮你哥洗清冤屈。” “如果真有什么违法的事,应该揭发出来。”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过那些东西现在不在我手里。” “过几天我朋友会送回来,到时候再说吧。” 看着她慌张离去的背影,我冷笑了一声。 鱼儿已经上钩了。 4 第二天晚上,我家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抽屉被拉开,床垫被掀起,连后院的井都被人检查过。 很显然,他们在找罗阳留下的证据。 可惜他们注定找不到。 那些东西现在安全地藏在我身上。 韩志强第二天见到我时,明显有些心虚。 “听说你家昨晚被小偷光顾了?” “是啊,真奇怪,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装出困惑的表情。 “不过小偷好像在找什么特定的东西。” “什么意思?” “我那些换洗衣服都被翻过,但是没有丢。” “电视机、冰箱也都在。就是一些纸质文件被翻得乱七八糟。你说奇怪不奇怪?” 韩志强的眼神闪烁不定。 我继续说:“最奇怪的是,我哥的遗物也被翻了。” “那些东西能有什么价值?” “除非......”我故意顿了顿,“除非有人知道那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田雨桐这几天明显焦虑不安。 村里人都说她最近总是心不在焉。 我知道她在等我的下一步行动。 但我不急,猎人最重要的是耐心。 过了几天,我故意在村里散布消息。 说县里的朋友要把罗阳的遗物送回来了。 还说其中有一些重要文件,可能涉及村里的重大问题。 消息很快传到了韩志强那里。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假装睡觉。 果然听到院子里有轻微的脚步声。 透过窗帘缝隙,我看见一个黑影在院子里转悠。 是田雨桐。 她轻手轻脚地检查着每一个角落,甚至把手伸进了井里。 我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 等她进屋的时候,我突然开灯。 “找什么呢?” 田雨桐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手电筒掉在地上。 “我......我......”她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我走近她,眼神冰冷: “大半夜翻进我家,想干什么?” “我......我是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 “担心我?”我冷笑,“还是担心我找到什么不该找到的东西?”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继续逼近: “田雨桐,你知道我哥是怎么死的对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拼命摇头。 “你知道。”我的声音低沉得像野兽的咆哮。 “而且你就是凶手之一。” 她突然跪了下来,眼泪哗哗地流: “罗晨哥,我真的没有害你哥。” “是韩志强,都是韩志强逼我的。” “他说如果我不配合,就要举报我爸贪污。” “我也是被逼的啊。” 我蹲下身,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 “被逼的?那你告诉我,我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