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花烛夜,他都要让我这个正妻亲自示范**秘术,全府旁观。 “你曾是花魁,想必对这方面颇有见解。” 我贵为太子妃,被众人围观耻笑,羞愤交加。 自刎七次,却都被救了回来。 他说我欠他太多,没资格去死。 直到他带回第八个小妾,逼我在婚宴上跳脱衣舞助兴。 我终于受不了了,提出和离。 楚承泽却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 “你宁肯死都不愿意离开我,怎么可能真的和离?” “少拿和离威胁我,让你跳你就跳,给兄弟们开开眼!” 众人高声起哄,就等着看我出丑。 我却当众掀了桌子,正色道: “楚承泽,我是认真的。” 1 这是我第一次直呼楚承泽的大名。 他是太子,没人敢对他如此无礼。 所有人都张大嘴巴看着我。 可只是片刻寂静,几秒钟后,宾客哄堂大笑。 “小猫发威了,可真吓人啊。” “我打赌,她也就只敢说几句狠话威风威风了。” 我没理会众人的闲言碎语,跨过摔得一片狼藉的菜肴,走到楚承泽面前。 “和离书我早已写好,只等你签字画押。” 这时他也酒醒大半,蓦地起身,语气恨恨: “浮香,你就非要在我大喜的日子上扫兴?” “最近我没心思管教你,你就要翘着尾巴上天了?” 楚承泽一手掐住我的脖子,缓缓发力上抬。 他勾唇笑着,眉眼间满是轻蔑,似乎非常肯定我会服软。 可直到我浑身颤抖、嘴唇发紫,他都没听到我的求饶声。 眼看就要出人命,几个和他相熟的兄弟赶忙拦下。 “今日楚兄娶妾,她也是吃醋,才说了和离这种气话。” “回头饿她几顿饭就老实了,女人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被别人劝了好一阵,楚承泽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些。 可惜我是个不识趣的,刚喘匀了气,就又梗着头说要和离。 楚承泽彻底动了怒,气极反笑,按着我的头逼我跪下。 “好啊,只要你把地上的酒菜都舔干净,我就跟你和离。” 众目睽睽之下,我双颊发烫。 楚承泽语气轻蔑: “连这点决心都没有,还跟我谈和离?笑话!”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猛吸一口气,缓缓低下头去。 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我此时听得无比清晰。 “这女人真贱啊,不愧是曾经的花魁,就是不知廉耻。” “要是我活成这副样子,早就一死了之了!” 再忍受最后一次,只要能和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就在我的嘴唇马上要碰到那些腌臜的时候,楚承泽突然发力,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拽了个趔趄。 “滚回房间!滚回去!” 他几乎是怒吼,我沉思片刻,乖乖照做。 我确实需要回房间一趟,拿上几件金银细软,再带上我的女儿小棠。 见我翻箱倒柜,小棠一脸疑惑,问我要带她去哪里。 我轻声安抚: “不管去哪里,总比待在这里要强。” 小棠蹦蹦跳跳,笑着说: “娘亲去哪我就去哪儿,我要和娘亲永远永远在一起!” 我鼻子一酸,这些年,小棠跟着我受了不少苦。 还没走出门口,就听到屋外一片喧闹。 “楚兄就是厉害,没两句话就把那女人治得服服帖帖!” 楚承泽也很受用,讽刺我就是个撵都撵不走的狗皮膏药,拿和离威胁他,就是自取其辱。 我推门而出,打破宾客的欢声笑语。 强忍着不去注意楚承泽的怒视,我把和离书往他身上一拍,疾步朝着大门走去。 可刚走几步,就被楚承泽喝住: “浮香,既然你这么有骨气,怎么还穿着我施舍给你的衣服?” 我喉咙发紧,死死攥住衣角。 楚承泽羞辱般勾了勾我的衣领,冷气灌进来,激得我打了个寒颤。 “当年你爬床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现在怎么害羞了?” “要么脱光了走出去,要么低头认错滚回来,你自己选。” 3 楚承泽恨我,所以才极尽羞辱我。 我和他相识于青楼,那时我身为罪臣之女,被发卖为妓。 曾经的千金大小姐,一朝竟成了千人骑万人压的卑贱之躯。 所有人都想趁机来踩一脚。 逼着我天不亮就起床,干些洗粪桶倒夜尿的脏活累活。 楚承泽是个例外,他把我捧成花魁,让老鸨不敢轻易欺负我。 他不许我接客,说日后定要将我赎出青楼,许我安稳一生。 我感激涕零,把他当作恩人。 直到八年前,有个新来的雏妓想要跟我抢客,骗楚承泽喝下加了药的花酒,我发现时已经晚了。 他神志不清,拽着我就滚到榻上。 我一个女子哪里能挣脱?只能屈从。 那一夜,他药劲上头,神魂颠倒,甚至一掷千金为我赎了身,还扬言要娶我,闹得全城皆知。 我激动万分,以为终于柳暗花明。 可等他清醒过来之后,却以为是我故意爬床,骂我不知羞耻。 我百口莫辩。 这时我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竟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太子。 而昨晚,他却扬言要娶一个妓女,这个妓女还是罪臣之女。 天子震怒,当即赶楚承泽出宫,无传召不得觐见。 自此之后,楚承泽视我为仇人。 他娶我为妻,却日日羞辱。 一年娶一个小妾不说,还隔三岔五就要我去给她们示范**之事。 美其名曰,这是我作为正妻的本分。 我自觉有愧于他,一一照做。 五年前,他允我生下一女。 我高兴疯了,以为他终于消了气,想和我好好过日子。 可后来我才知道,我生下的这个女儿,不过是进一步欺侮我的工具。 我在房内受辱,女儿就被他逼着跪在房外,听我一夜呜咽。 我不是没想过带着女儿一走了之,可楚承泽再落魄,也是个太子。 我一介罪臣之女,根本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女儿已经长大,我不能让她步我的后尘。 楚家的大门,我今日一定要走出去! 我扯下衣带,蒙住女儿的眼睛。 意识到我要做什么之后,人群沸腾。 “我出一百两,买她的外衫!” “我出三百两,买她的亵裤!” 砰的一声,楚承泽手中的酒杯被他硬生生攥碎。 他紧咬牙关,眼中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怕他变卦,三下五除二就开始解扣子。 香肩半露,眼看最后一件衣衫就要滑落。 楚承泽突然发了疯,拽起身边的狐皮大氅,就把我整个裹起。 “浮香,为了让我心疼,你就这么愿意作践自己?” 接着恶狠狠瞪向每一个宾客: “都把嘴巴闭严实,谁敢走漏半点风声,我绝不轻饶!” 众人推搡着退场,女儿也被楚承泽吓呆了,咬着嘴唇却不敢哭出声。 我仰头,直视楚承泽的眼睛: “还望太子殿下信守诺言,放我离开。” 楚承泽却勾唇冷笑: “浮香,你一个卑鄙小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诺言。” “当年你若是不给我下药爬床,我也会赎你出去。可你呢?偏偏用了最龌龊的手段!” “你既然毁了我,就要用一辈子给我赎罪!” 八个小妾连同府中上下,都在一旁交头接耳,看我的笑话。 楚承泽连拉带拽把我扔到床上,熟稔发令: “把你当花魁的看家本事拿出来,给新来的开开眼。” 门没关,小棠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我,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滚。 我再也受不了这份屈辱,一把抄起手边的剪刀,直直朝着楚承泽刺去。 4 可我哪里是他的对手,没出三招,就被他反剪双手,扔进了柴房。 一同被扔进来的,还有女儿小棠。 数九寒冬,柴房里又湿又冷,堪比冰窖。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可怜小棠才五岁,冻得牙关打颤,话都说不出来。 我心急如焚,死命拍打门板。 半刻钟后,楚承泽才姗姗来迟。 他连门都懒得打开,语气不耐烦: “让你禁足思过,你吵什么?” 我也不管楚承泽看不看得到,扑通跪下: “你想怎样惩罚我都好,但求你饶小棠一命!” “小棠冻得快不行了,稚子无辜啊!她也是你的女儿!” 楚承泽顿了顿,倒是一个甜腻的女声接过话茬: “姐姐,你想逃脱惩罚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自己不想吃苦,就想拿小孩子博同情,真是好不要脸!” “再说了,小孩子爱跑爱跳阳气重,这才半个时辰,怎么可能受不了!” 这女人是楚承泽今日新娶的第八个小妾朱颜,刚进门就要给我个下马威。 我急切辩解,却被楚承泽一句话堵回去: “小棠若是病了,我自然会请最好的太医来医治。” “现在不还没病吗?你着什么急!” 这话说完,楚承泽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无情,便又补上一句: “你若是乖乖的,我明早就放你们出来。” 说罢,他转身就走,任凭我喊破嗓子,也没有回头。 我不依不饶,回应我的便是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 我哆嗦着跌倒在地,小棠强撑着爬过来,似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爹爹欺负娘亲,爹爹坏......” “等小棠长大......保护娘亲!” 我心如刀绞,用力在小棠身上来回揉搓生热。 从深夜搓到天明,总归是保住女儿一条命。 我翘首以盼窗外日光,盼着楚承泽遵守诺言,放我们出去。 可等到日上三竿,门外都空无一人。 倒是隐约听到乐舞之声。 小棠已经昏迷不醒,呼吸愈发急促。 直到现在,偌大的太子府竟无一人来给我们送点吃食。 这一刻,我彻底心死,用力咬破手腕,将滚烫的鲜血喂到小棠口中。 这或许是我能为女儿做的最后一件事。 失血过多,我昏死过去,直到深夜又被冻醒。 或许是求生本能突然爆发,我疯了般四处捶打,捶得拳头鲜血淋漓。 上天垂怜,终于被我找到一处松动的木板。 我用指甲将木板一点点抠开,抱起小棠拼了命往外跑。 侍卫在后面追赶,我慌不择路,一头撞进门外不远处的马车中。 昏迷前的最后一眼,我看到的竟然是楚承泽的庶弟——楚萧然。 他精通医术,必定能救女儿一命。 可天不遂人愿。 小棠,还是死了。 5 伤寒过重,惊惧交加,无力回天。 一夜之间,我的小女儿就变成了冷冰冰的牌位。 楚萧然面色不忍,轻声问我是否愿意留下来。 我有些惊讶,在我和楚承泽刚成亲那几年,我自觉有愧于他,便处心积虑帮他重获皇上恩宠。 为此还得罪了不少人,楚萧然也吃过我的亏。 可现在,他不但不记恨我,竟然还向我抛来橄榄枝。 我心中一热,却还是拒绝了他。 楚承泽若是知道我投靠了自己的弟弟,一定会来找麻烦。 我不愿再掀起腥风血雨。 那一夜,我抱着小棠的牌位走了很久。 小棠说她想去暖和的地方,我便一直往南走。 改名换姓,昼伏夜出。 等我逃出楚国,就安全了。 可就算我无比谨小慎微,还是被楚承泽捉住了尾巴。 亲卫把我一路拖拽回去,楚承泽见面二话没说,劈手就是一巴掌。 “闹着和离,就是为了去跟那个楚萧然偷腥?” “你好大的胆子!” 曾经,楚萧然是他最看不上的人,是庶出,又沉默寡言不讨人喜欢。 可自从楚承泽犯下大错,楚萧然便成了皇上身边一等一的红人。 二人身份对调,楚承泽顿觉丢脸。 他叫嚣着要把我的腿打断,囚禁一辈子。 那几个小妾在一旁捂着嘴偷笑,骂我咎由自取。 朱颜眼尖,用力拽出我怀中的牌位。 爱女楚小棠之灵位。 “这......真的死了?” 气氛顿时凝重,那几个女人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有怜悯,有慌张,有愧疚。 楚承泽也皱着眉,脚尖踢了踢那个牌位。 他瞳孔瞬间收缩,可片刻之后,却突然暴怒。 “你可真会演戏,这种老掉牙的招数,就不能换一换?” “这是第几次把小棠偷偷送出去了?还弄个假牌位来骗我,亏你想得出来!” 我曾经无数次想把小棠送出楚国,但都是以失败告终。 可现在楚承泽明明指尖颤抖,却还一口咬定我是在骗他。 他是真的不信我,还是不敢信我? 我用力擦拭着牌位上的灰尘,低头不语。 既然所有解释都是苍白,那我不如少费点力气。 楚承泽嫌我晦气,说要去青楼里宽宽心。 那八个小妾没了顾虑,愈发过分: “姐姐,小棠到底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 “我倒是希望她真的死了,毕竟有你这样的母亲,小棠活着也是受罪。” “你知道那天早上承泽为什么没放你们出来吗?因为他忙着听朱颜姑娘唱歌,哪里有空?” “朱颜的歌喉可是一绝,要是小棠真的在朱颜的歌声中死去,也算是她的福气......” 她们多说一句,我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我知道,她们想看我崩溃、看我失态,看我像个小丑一样跳脚,或者像只狗一样乞求她们不要再说下去。 可现在的我,内心毫无波澜。 在她们的注视下,我打开了床下深藏的小箱子。 每一件金钗玉镯背后,都藏着楚承泽和我的恩爱往事。 凭着往日的山盟海誓,我苦苦支撑,熬了八年。 而现在,我把这些东西全都分给了八个小妾。 她们哄抢一空,还逼问我有没有偷偷藏下更好的,把我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才算罢休。 趁众人不注意,我偷偷走到院外角落,放出了那只楚萧然硬塞给我的响箭。 我想明白了,女儿小棠不能枉死。 要想报仇,就只有楚萧然能帮我。 那边,楚承泽刚踏入青楼,就发现旁人的眼光极其古怪。 就连一向笑脸相迎的老鸨,今天也不情不愿。 楚承泽只能坐在一旁喝闷酒,不多时就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他女儿不是昨天刚死吗?怎么今天就来青楼快活了?” “难不成那个女儿是野种?” “你们小点声......他可是太子,小心被他听到记恨咱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