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对我十分苛责,天天嘲讽我是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而公公对我却亲如女儿,处处维护我。 公公意外患上老年痴呆后,婆婆将此归咎于我,对我更是没好脸色。 可不久后,连花一分钱也要计较的婆婆突然花百万卖下大别墅。 只舍得给我买0.99克金项链的老公更是大手一挥给我拿下十万的LV包。 面对我的疑问,老公含糊其辞,只说他换了份夜班工作,很赚钱。 深夜,我失眠刷手机。 刷到一个名叫深夜陈姐的直播间, 点进去一看。 居然是我公公涂着大红唇,开着十级美颜在扭屁股。 1 两个月前,公公在阳台浇花时毫无征兆地栽倒,医院诊断他得了老年痴呆。 还伴有性别认知障碍,可能会出现穿女装的行为。 我冲在最前面送医陪护,翻遍食谱学着做他能吃的软烂食物。 婆婆坐在病房里,看我的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 “扫把星!自打你进门,家里就没好事!现在好了,老头子这样,全是你克的!” 奇怪的是,家里的经济并没有受到公公患病的影响,反而越来越好了。 没过多久,那个连菜场几毛钱差价都要计较半天的婆婆,在晚餐破天荒宣布: “老房子卖了,换了套南城的临湖别墅,一百多万,全款。”她下巴微扬,眼角眉梢是抑制不住的得意。 更惊悚的是我老公陈浩,那位曾用一条街边金店“0.99克足金促销项链”打发我生日的老公。 上周竟提回一个专柜纸袋,价值10万的崭新的LV包包塞到我怀里。 “老婆辛苦,犒劳你的。” “你哪来的钱??” 我将他拉到房间,我攥着那个烫手的LV,质问他,心里警铃大作。 陈浩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声音闷在被子里: “换工作了,夜班,做金融......来钱快。我睡会,待会就要出门上班了。” 夜班?金融?我心里的疑问更大了,堵得胸口发慌。 他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哪里懂什么金融? 而且哪有做金融的工作是上夜班的?这谎撒得也太离谱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家里的物质条件越来越好,婆婆整天忙着在新别墅里布置。 而陈哲每晚出门,天亮才归。 深夜,我失眠了,习惯性地打开手机。 一个奇怪的直播间封面推送跳出来—— “午夜场!绝美陈姐在线热舞!” 夸张的字幕下,是一张浓妆艳抹到失真的脸,厚重的粉底都盖不住的皱纹。 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鬼使神差,我点了进去。 直播间灯光晃得人眼晕, 背景里,模糊能辨认出一些熟悉的轮廓——那不是我每天趴着擦的地砖吗? 还有那扇......书房的百叶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镜头中央,那个穿着亮片渔网衫,正努力扭动腰胯的身影......动作笨拙,甚至有些不协调。 我死死盯着屏幕右下角那个不起眼的账号ID——“深夜陈姐”。 那不是别人。 是我白天还在替他擦口水、喂他喝粥,在婆婆曾经的唾骂声中唯一维护过我的公公! 2 手机突然从手中滑落,重重砸在胸口,痛得让我猛地抽了一口气。 我颤抖着,重新抓起手机。指尖冰冷得不听使唤,再次点开那个直播间。 镜头怼得很近,公公那张被化妆品糟蹋得面目全非的脸占据了屏幕大半。 他显然处于严重的认知混乱中,眼神涣散,嘴唇无意识地动着。 一个刻意压低、带着谄媚的画外音响起——是陈浩! “来,陈姐!给直播间的家人们笑一个!对,就这样,哎哟,笑得真好看!” 陈浩的声音像裹了蜜糖的毒药, “谢谢寂寞大哥的火箭!大哥大气!陈姐,快,给大哥比个心!对,手指这样,哎对喽!比得好!” 屏幕里,痴呆的老人笨拙地、僵硬地抬起枯瘦的手指,在脸颊边扭曲地比划了一个所谓的心。 那动作充满了被强迫的惊恐,与他脸上浓艳的妆容形成极大的反差。 “好嘞!陈姐真棒!来,家人们想看你转个圈!小星星刷起来!十个小星星就转一圈!” 陈浩的声音继续蛊惑着、催促着。 公公茫然地挪动着脚步,身体摇晃,假发几乎要掉下来。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扶住什么,却抓了个空,踉跄了一下,引来弹幕一阵更加疯狂的刷屏: 「哈哈哈哈这老妖精站都站不稳了!」 「刺激!再多刷点让老太跳脱衣舞!」 「这家人真特么会玩!痴呆老奶都不放过!」 「废物利用呗,反正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主播牛逼!这钱挣得够缺德!不过我喜欢!」 污言秽语瞬间充满小小的屏幕。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头,我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吐出来。 屏幕里,陈浩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陈姐,精神点!家人们还想看点更带劲的呢!跳起来!像这样扭......” 伴随着他话语的,似乎是某种下流舞蹈动作的暗示。 我深吸一口气,指尖停在手机屏幕的录制键上,然后按了下去。 我的胃部再次剧烈地痉挛起来,比刚才更甚。 再也忍不住,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很。 接下来的日子,我变得越发沉默。 依旧按时上班,下班后照顾公公。 在婆婆刻薄的指挥下做家务,扮演着一个温顺的儿媳角色。 在我的观察下很快摸清了直播的“工作流程”。 直播通常安排在晚上九点以后,那时老周的药效上来,认知最为混乱,更容易被摆布。 而直播前的两小时,则是“梳妆打扮”时间。 这天傍晚,我正在厨房准备晚饭。 客厅里传来婆婆王秀芬的声音: “陈丽!把那套新到的女仆装拿出来,今晚就用那个!网上都说这个有爆点!” 她的语气里没有半分羞耻。 “知道啦妈!” 小姑子陈丽的声音从她房间飘出来,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昨晚那波制服诱惑打赏都破纪录了!那帮宅男真特么好糊弄!包包钱到手咯!” 我握着菜刀的手指骤然收紧。 我一想到痴呆的公公被套上那种充满性暗示的服装,在镜头前被当成玩物,胃里又是一阵翻搅。 我强迫自己深呼吸,保持冷静。 晚饭后,陈浩拿着一件崭新的、黑白相间、带着可笑蕾丝花边的女仆装,走到坐在沙发上眼神茫然的公公面前。 他蹲下身,轻声对公公说道: “爸,看,新衣服!好看吧?穿上试试?” 他抖开那件衣服,廉价的布料在灯光下泛着劣质的光泽。 公公浑浊的眼睛盯着那件衣服,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无意识地搓着手指。 陈浩耐心十足,继续哄骗, “爸,乖,穿上这个。咱们拍个好看的小视频,发给老家你表叔看看!” “表叔可想你了,看到你穿得漂漂亮亮的,他肯定特别高兴!一高兴说不定病就好了,是不是?” 我端着水杯,假装路过客厅,脚步放得极轻。 我看到陈浩脸上那虚假的笑容,看到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不耐烦和算计。 而公公,在“儿子需要”、“表叔想看”的混乱逻辑和认知迷雾中,似乎捕捉到了一丝“被需要”的信息。 他迟缓地点了点头,任由陈浩将那件不堪的女仆装套在他瘦骨嶙峋的身体上。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转身走进厨房,将水杯重重放在料理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需要冷静,否则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冲出去撕碎那件衣服! 我蹲下身,整理柜子底层的杂物,不小心碰到一个揉成一团的硬纸片。 是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药品说明书。 上面的字迹大部分被笔划用力划掉了,但最顶端的药品通用名还残留着模糊的印痕, 依稀可辨:「戊酸雌二醇片」。下面被划掉的适应症一栏,残留着几个未被完全覆盖的字眼: “…女性…雌激素缺乏…替代治疗…”。 旁边空白处,有人用潦草的笔迹写着几个字:“网上说有效?试试?会让他更‘女人’?” 雌性激素! 怪不得我感觉公公的某个部位越发像女性了。 我猛地将那张可怕的说明书重新揉成一团,死死攥在手心。 不能慌。 绝对不能慌! 我迅速将纸团塞进自己居家裤的口袋深处。 周五晚上来了。陈浩、婆婆,还有那个只会打扮的陈丽,破天荒地早早聚在书房。 门虚掩着,里面刻意压低的说话声,钻进我的耳朵。 我的心跳得像要撞出胸腔。 我深吸一口气,装作去倒水,一点点挪到门边,紧贴着门框。 “......昨晚女仆装那场,打赏是还行,但不够!” 是陈浩的声音, “老头子越来越不灵光了!直播时眼神都定不住!打赏直接掉了一半!妈的,这点钱够屁的养老?”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不够?他们还想榨出多少? 手指下意识地摸向居家裤口袋里的手机,指尖悬在录音键上,微微发抖。 “网上我看有人支招,” 婆婆那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来, “给这种老头多打点雌性激素,加大剂量,皮肤能嫩点,声音也能尖细点,更像女人!” “那些爱看变性的傻逼就吃这套!粉丝肯定蹭蹭涨!打赏翻倍都不是事儿!” 嗡——! 我的脑袋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他们......他们还要加大剂量?! “噗——” 陈丽笑出声来, “妈,你这招高啊!废物利用呗!反正他骨子里不就是个老变态吗?” ”多打点激素更逼真,赚得更多!哥,今天账号提现了没?我那包......” “加大剂量?” 陈浩的声音居然没多少震惊,反而带着一种评估牲口价值的冷静, “风险呢?会不会出问题?” “能出啥问题?” 婆婆的声音满是不耐烦, “网上都这么说的!死不了人!他现在这样,跟个活死人有什么区别?能废物利用给家里赚点钱,算他这辈子最后一点用处了!” 那冷酷的腔调,比寒冬腊月的风刀子还利。 “就是就是!” 陈丽立刻像只应声虫,“哥,别犹豫了!陈姐账号粉丝涨得多快啊!这就是摇钱树!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畜生! “砰——!” 我再也控制不住,狠狠撞开了那扇虚掩的书房门! 书房里三个人猛地转过头, 我死死盯着陈浩,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陈浩!你还是人吗?!他可是你爸呀,你们想害死他是不是?” 死寂。 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在书房里回荡。 下一秒,陈浩脸上的错愕瞬间褪去,被一种被冒犯的暴怒取代。 他猛地站起来,几步就跨到我面前,冷冷说道: “林薇!你发什么疯?!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爸好!为了这个家好!” “为了爸好?!”我怒极反笑, “让他穿那些恶心的衣服,在镜头前被人当猴耍叫为他好?!” “逼他跳那些下流的舞叫为他好?!现在还要给他大剂量打雌性激素,把他变成不男不女的怪物也叫为他好?!” “陈浩!你的心是黑的吗?!你的血是冷的吗?!” “反了你了!” 婆婆瞬间就切换到了哭天抢地的模式,食指几乎戳到我鼻尖上, “我们容易吗?!啊?!伺候一个老糊涂,端屎端尿,花钱跟流水似的!不直播哪来的钱给他买药?” “我们累死累活,掏心掏肺,都是为了谁?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公公?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一点力不出,还在这里血口喷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 她捶胸顿足,眼泪说来就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就是!” 陈丽立刻跳起来帮腔,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恶毒, “林薇,你太冷血了!太自私了!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现在爸病了,你一点忙帮不上,还见不得我们家好是吧?、 “你是不是巴不得爸早点死,你好独吞家产啊?!” 这盆脏水,泼得又狠又毒。 冷血?自私?巴不得爸死? 我被他们气的浑身都在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冷血?我自私?” 我声音都在发颤,指着陈浩, “你们看看爸在直播里是什么样子!看看他额头上的伤!那是他自己摔的吗?!你们这是孝顺?这是虐待!是犯罪!” “伤?” 陈浩眼神猛地打断我, “那是爸自己不小心摔的!林薇,我警告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你不懂吗?” “爸穿女装怎么了?他年轻时就喜欢!现在病了,难得有点自己喜欢的事做,还能赚点辛苦钱减轻家里负担,有什么不好?” “你非要把这个家搅散了你才甘心吗?!”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我脸上。 我看着他虚伪的嘴脸,悲愤得只想大笑。 “够了!” 陈浩猛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剧痛让我倒抽一口冷气。 他把我粗暴地往门外推, “我看你是疯了!回你房间去!好好冷静冷静!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威胁赤裸裸。 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出书房。 “砰!”的一声巨响, 厚重的实木门在我身后狠狠关上。 我背靠着木门滑坐到地上,胳膊上陈浩抓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书房里婆婆的哭嚎和陈丽的咒骂隔着门板钻进来,像恶心的背景音。 眼泪涌上来,又被我狠狠憋回去。 口袋里的手机硌着我。它还在录音!刚才书房里的对话。 那些畜生言论,全都录下来了! “薇薇?你坐地上干嘛?” 婆婆突然拉开门,红肿的眼睛里全是审视,哪还有半点刚才哭嚎的悲切。 我立刻垂下眼,挤出一点疲惫, “妈......我就是......心里难受......刚才太冲动了......” 婆婆狐疑地上下扫视我,像在检查一件货物。 陈浩阴沉着脸站在她身后,陈丽则抱着胳膊冷笑。 “知道冲动就好!” 婆婆语气严厉, “回你房间去!好好反省!别整天胡思乱想,污蔑自家人!” “知道了,妈。”我低着头,顺从地站起来,故意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演戏?谁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