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却当着他的面服下堕胎药,拿着银票万两,弃他而去。 小产那日,他跪在门外三天三夜,最后看着我隆起的腹部恢复平坦,诅咒我不得好死。 五年后再遇,他成了权倾朝野的太子,即将和贵女大婚。 而我做回了青楼里千人压万人骑的花魁,奉命在太子府中衣不蔽体地跳掌中舞。 为了羞辱我,他打碎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当众扯烂我的肚兜,逼我喝下掺着碎瓷片的酒。 见我不从,他又戏谑地指了指躲在窗边的女童,俯身在我耳边轻声威胁: “不愧是在青楼出生的贱种,和她娘一样下流。”. “你若是不从,我便把她抓过来灌下春药,先奸后杀。” 我抹去唇角鲜血,只觉得当初的自己荒唐可笑。 他不知道,当初我偷偷留下了孩子。 可是毒入骨髓,女儿她早就命不久矣了。 和离第五年,我在京中一处花楼中做舞姬。 这一日,却在吃酒的贵客中瞧见了沈瑾卿。 他被几位衣着光鲜的达官显贵簇拥着敬酒,看着我众目睽睽之下,露出不盈一握的腰肢起舞。 不少贵人都呼吸加重,而沈瑾卿依旧神态自若。 有贵人调笑凑近,跟他套近乎。 “听闻殿下对太子妃一心一意,怎今日有兴致,来这烟花之地寻欢作乐了,莫不是为了看婳娘跳掌中舞?” 我麻木着在众人面前扭动腰肢,却心口发涩,不经意间一个抬眸,恰好和手持杯盏的沈瑾卿对视。 沈瑾卿面不改色啜饮口酒:“未来太子妃是高门贵女,而她姿色平平,还人尽可夫,有什么好比?” 闻言,我阖着双眸快速轻盈地转圈,强迫自己不要让眼泪流出,可心脏还是痛到快裂开。 毕竟京中无人不知晓,沈瑾卿以前爱我如命。 他母妃是征战四方的将军之女,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贵妃娘娘,他出生便是所有人艳羡的七皇子殿下,却只见过我一面就爱上了我。 那日,沈瑾卿来参加小侯爷的生辰宴,我身为翠微楼花魁,前来献舞,裙摆上轻纱蹭过他手背。 没过几日,他便为了非要娶我为正妃这事儿,跟他母妃大吵一架,离家出走。 他为我赎身,摒弃钱权,拼了命也要带我私奔,离开京城。 在乡野一处小小的草屋中,我们私定终身,在村民的见证下拜堂成亲。 数不清缠绵悱恻的夜晚,他从背后紧紧拥住我,发誓要一辈子待我如珍宝。 直到后来我身怀有孕,他母妃派人找上我,说只要我流产,离开他,给我一笔银票,足够我未来几辈子荣华富贵。 我选择了银票,那日我请来医师为我堕胎,沈瑾卿就跪在草屋门前。 那时候的寒风格外萧瑟,积雪也格外厚。 他跪在积雪覆盖的冰面上,语调破碎不堪,血和泪都凝结成冰: “娘子,婳娘......我求你,求你不要打掉我们的骨肉,不要离开我,你想要银票我就去赚,你别抛弃我和我们的孩子......” 一门之隔的草屋里,我早已泪如雨下,要死死捂住唇,才能不让哭声倾泻出来。 三日后,我终于肯见沈瑾卿。 看着我面色惨白如纸,微隆的腹部恢复平坦。 我把一纸和离书砸在他脸上。 “兰婳,你真行啊,我永远诅咒你,不得好死。” 翠微楼中灯影摇曳,京中一位不学无术的贵公子上前拉我手腕,强行打断我飘远的思绪。 他把我拽到沈瑾卿跟前儿。 贵公子嬉皮笑脸奉承沈瑾卿:“殿下如此尊贵之人,就应该享受妻妾成群之乐,不如给婳娘赎身,叫她给您当个外室。” 闻言,立马有知情的人跟着附和。 “当外室都是抬举她了,要我说就应该让她给殿下当个洗脚婢,她算什么东西,配叫殿下念念不忘吗?” “她脖子上这佛牌,倒是符合太子妃审美,正好太子妃最近多发噩梦。” 那两个贵公子说着,竟然伸手来,抢我脖子上佛牌吊坠。 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想要反抗,却根本不是他们对手,抢夺间,佛牌掉地,摔了个四分五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