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臭猥琐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不,不要! 难道她还是没死成?明明都毁容逃到边关苟活了,是又要被抓回去割舌断腿? 宋绾痛苦的情绪淹没周身,猛然惊醒! 她双目瞪圆,眼白犹如沾染地狱阎罗的鲜血晕开猩红。 眼帘正好映出朝她扑来,且浑身散发恶臭的男子身影。 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 宋绾身子一歪,抬脚踹向男子赤裸的胸膛。 少女身手敏捷,双手死死掐住对方脖子! “唔,死贱人,你疯了?” “宋满月已经把你初次卖给我,今天你得让我睡够本!” 宋满月? 不对,那女人不是早死了么。 意识到什么,宋绾震惊地环视四周。 这里是......她从前的房间? 是,重生了? 宋绾喜不自胜,低头掩去眼底的庆幸。 闻言,她双眸迅速赤红,巴掌大的小脸盛满泪水。 掐脖的手劲没减,更大力了! 脑海浮现前世记忆: 那年村里闹饥荒,渣爹宋富贵再婚,接了一对寡妇母女回家过日子。 因为家里实在太穷,渣爹火速给改名宋满月的便宜女儿找了婆家。 同天,宋满月为多带点嫁妆。 偷偷收了村里乞丐十个铜板,把她当成娼妓在家接客。 没想到,她竟是回到了这天!! 李三脖颈青筋暴起,臭烘烘黑黢黢的手指不停挣扎。 嗓音模糊,“臭......臭娼妇,你敢杀我?老子今晚是你的男人,你的......天!” “什么男人什么天!” “我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把你们这群混蛋千刀万剐!” 少女眼眶涨血,低吼声声蚀骨。 很快,用力掐脖之余,指腹白红相接。 李三口鼻溢出鲜血,“唔......唔......” 死了。 宋绾神经紧绷,胸膛心脏扑通跳个不停。 她还没缓过神,手上仍保持掐脖动作。 直到眼角余光瞥见门缝外不远处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惊愕地松手跌坐,大口喘息。 院子里,渣爹和后娘正围着即将出嫁的宋满月嘘寒问暖。 宋绾心冷,不由自主想起继姐当初得了十个铜板的甜头后,竟变本加厉侮辱她的事情。 宋满月对她的恨,很没来由,又无下限。 她领了很多人,害她得了花柳病。 甚至,还让渣爹把她卖给残暴的道士! 道士有心理疾病。 她逃跑,会被打断腿拖回狗笼医治。 等抓回来,等待自己的就是各种酷刑,求死不能。 前尘一世,她总因活着而备受煎熬。 幸好,老天开眼! 前世那种连阴沟老鼠都不如的生活,谁爱过谁过! 她烂命一条,大不了死! 反正她再也不要任人宰割! 蓦地—— 农家小院里传来幸灾乐祸的交谈声。 “爹,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 “不过......等宋绾得了脏病,贵人真的会给我们十两银子?” 宋满月手里掂量着十个铜板,眼底露出贪婪神色。 渣爹拍着胸脯保证,“县里的那位贵人都能让你嫁谢家,区区十两银子,肯定会给。” “爹,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十两银子。” “您有没有路子能见贵人?” “我想,嫁到谢家为妻不如委身贵人为妾。” “就算给他当奴婢也行啊,您想想办法。” 宋满月将铜板塞进荷包,谄媚说话。 宋满月瞧不上县里的谢家。 谢家虽是巨富,但非常抠搜。 昨天连聘礼都没给,只送了三只瘦弱的野鸡。 美其名曰饥荒年不好过,野鸡已能堪比天价聘礼。 宋满月气得不行,大呸特呸! 真是不要脸。 谢家分明看不上她! 要是能选,她宁愿做大富大贵人家的妾! 再不济做下人再慢慢上位也行。 才不要嫁进铁公鸡谢家! 宋富贵瞧了又瞧便宜女儿脸上的麻子,还有那神似十五月亮圆又圆的大饼脸。 他抬起手,欲言又止。 最终背过身气愤,“哎呀满月,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李寡妇无奈,“满月,我听说谢家顿顿都有米饭吃,你嫁过去肯定能享福。” “再说,你爹从来没见过那位贵人,他们向来都是通过谢惊澜传的信。” “你听话,好好当你的少奶奶,到时候闲了,就回家解闷。受了气,就领人回来,收拾收拾宋绾那个小贱人撒气!” ...... 一家和美的声音传至屋内。 宋绾躲在门后,双拳紧握,浑身发颤。 她眸**滴,神情愤恨、失望恐慌,又不甘。 仿佛在承受剜心之痛。 前世,她一直以为渣爹是年纪大了耳背。 听不到她被侮辱的哭喊声。 以为自己所受一切冤屈,皆是拜宋满月所赐。 原来,自己的不幸,竟是宋家一家三口的精心设计? 可她前世低微,根本没得罪任何人,也不认识什么好人家。 为什么会有人想害她? 宋绾躲在门缝后,怨愤如藤蔓攀升,遍布经络。 她一分一秒数着时间。 像只躲在暗处蹲守猎人的猎豹,迫不及待抓住一切机会翻身做主。 终于,她等到了时机—— 乱世饥荒年,村里家家户户都粮食紧缺。 宋富贵得了三只野鸡,却并不舍得请村里人吃席...... 没过多久,宋绾看见渣爹和后娘进了厨房,要做晚饭。 宋满月落单。 下一秒。 少女操起屋里的小板凳,猛然冲出房门! 啪的一声! 板凳重敲继姐后脑勺,后脑鲜血滋出,喷向自己苍白无血色的脸。 厨房里的宋富贵和李寡妇听见动静。 以为宋满月在闹脾气,并没有多上心。 这时,宋绾手心利落一抹,早已将脸擦干净。 她解决好宋满月。 耳畔也传来厨房杀鸡的磨刀声。 嚓,嚓,嚓。 宋绾眼底一沉,邪邪勾起唇角。 她进了厨房,关上房门。 一步步,去了结自己前世不幸的开端。 血水飞溅! 宋绾手握菜刀,一刀一刀,宛如地狱爬上人间的修罗。 渣爹咽了咽唾沫,一颗头颅正滚到自己脚边。 他心惊胆战,“绾娘,你干什么?你疯了?” “我是你爹,她是你后娘啊!” 宋绾戏谑杏眼随着机械的正身动作,缓缓对上渣爹眼睛。 危险笑道,“爹,你们害得我,好苦啊。” 刀刃一闪。 宋富贵瞠目结舌:“!” ...... 贫沟村的夕阳很红。 宋家平屋黄土地上,蓄出的血也刺目。 两具尸体横摆在厨房。 两具尸体摆在自己的卧房。 宋绾杀了野山鸡,在地上淋了血,扔下一地鸡毛。 回屋后,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死死盯着宋满月的红嫁衣。 两秒过后。 毫不犹豫将衣服扒下来,再自己穿上。 静静在院子门口,等待迎亲队伍。 不远处,两名男子目睹了少女的行凶。 其中一人汗颜,“爷,咱们要不要偷偷报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