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S人后,丹凤眼冷若冰霜。 他眼皮微微下沉,阖住波澜不惊的瞳孔。 这女子,手起刀落,恣行无忌。 干瘪四季豆的身形,竟能爆发出堪比军人的战斗力。 谢惊澜视线轻轻扫过漏洞百出的S人现场。 指腹轻轻转动碧玉扳指。 沉声道,“入夜后,替她善后。” “啊?”男子意识到什么,“爷,她都换上嫁衣了,摆明了是想替嫁到谢家!” “您......您不会是想娶这个歹毒的假新娘吧?” 话音刚落。 男子容颜玉质,淡淡瞥了眼身边人常书。 谢惊澜不置可否。 事到如今,他没有什么好选的。 “常书,买通媒婆,让她接亲时管住嘴。其余的,别多问。” “务必将人送进谢家。” 常书心酸,抱拳回道,“是。” 一炷香后。 宋绾坐在花轿内。 她第一次S人,不安地轻嗅指甲缝隙里浓重的血腥味。 没过多久,思绪被分散。 注意到不对劲的事: 前世她被宋满月下了M汗药,根本没能在李三面前醒来。 那么这次,她是如何醒来的? 另外...... 她何时有那么大的力气和好身手,能以一敌四S人了? 少女奇怪注视自己的双手,神情异样。 轿外两个虚无缥缈的鬼影悬在半空,面面相觑,“老大总算想到这一层了。” “想到这层有什么用?还不是忘了在冥界千年的记忆?” 白无常就重生一事与黑无常争执不休。 不甘愤懑道,“从游魂到跟着各层鬼学技能,又到做了代冥君,这一路多不容易啊。” “好端端的,老大偏要辞任喝汤,还偷偷跳忘川重生!” 白无常身材高瘦,面色阴白。 他说得烦了,抬手倒袖,又翻出黑无常袖子里的宝贝。 将偷出来的宝贝—— 勾销生死簿的幽冥判官笔,可照破亡魂前世执念的无明业火灯,永震亡魂入无间炼狱的不赦印神器,全扔给宋绾。 “重生机会只有一次,这次若依旧惨死......” “死后别说做代冥君,恐怕连轮回之道也无法再进入。” 白无常手指不自觉攥紧。 低声呢喃,“老大,希望你能找到冥君,助他开大梁万世太平。” “否则,即使你回到阴间,也无法卸职代冥君之位。” 说完,黄泉路显现。 阴差宽袖一挥,鬼影消失在路口。 砰砰砰。 宋绾袖子里突然掉落几个大物件。 继不对劲后,她觉得事情愈发诡异了。。 为何她身上会有三斤重的笔? 有琉璃材质的灯,还有翡翠雕刻拳头大小的印? “花轿里是什么动静?” 迎亲队伍中,媒婆听见动静,古怪地看向轿子。 宋绾拾起满满当当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宝物。 尽管不知道它们是什么。 但瞧着心里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将宝贝们搂紧,镇定出声,“路太颠簸,我不小心摔了。” 媒婆揣着袖子里沉甸甸的荷包,态度很好,“三少夫人,那您坐稳点儿。” 一个时辰过后,队伍进县。 宋绾满脸黑线凝视手中宝贝。 即使不知道这笔灯印从何而来,但珍宝在乱世仍可换金银。 她不可能在饥荒年,舍弃任何值钱的东西。 只是,等出了花轿,旁人问起。 她要怎么解释这些物件的由来? 刚这么想,怀中的宝贝竟突然在宋绾眼前消失。 紧接出现在脑海神识。 “落轿——” 与此同时,媒婆细长的吆喝声,回荡三进四合院前的街巷。 “三少夫人,下轿吧!”媒婆捏着喜帕催促。 宋绾应声,扶着轿身落脚。 等待继姐的夫君谢惊澜来为自己牵红。 此时,谢家四合院中有个妇人慢悠悠晃出来。 “呦,宋家姑娘,你怎么来这么慢?” “我还以为你发现老三得了肺痨,不敢来了呢。” 来人是谢家大房媳妇赵春花。 赵春花发髻上戴着一顶红宝石头面,珊瑚红薄衫衬得抹有铅粉的脸蛋年轻俏丽。 只是唇角却暴露出并不好相与的奚落恶意。 她刚说完话,左邻右舍不约而同地往后退。 不少人离谢家足足一丈远。 既惊诧又警惕地捂着鼻子:“肺痨?谢三居然得了肺痨?!” “这可是会传染的死病!怪不得他认祖归宗后,一直闭门不出,原来是得了重病!” “可怜新娘子,竟然嫁给一个痨病鬼,这不是明摆着要人守活寡吗?” “是啊,还有迎新妇进门这件事,你们说新郎身子不便,也该由兄弟叔侄代劳牵红。谢家让谢大夫人来牵红,这不是欺负人?” 邻居们纷纷替宋绾打抱不平。 赵春花却丝毫不怕别人戳脊梁骨,“我们谢家的家事,容得了你们置喙?” 粗暴将手里红绸一端,塞进宋绾手心。 更加怠慢,“宋家姑娘!实话告诉你,谢惊澜活不过今年。” “你确定......真要进我们谢家这个门?” 宋绾眸色阴沉欲滴。 怪不得成亲前,谢宋两家从没有碰过面,一切事宜全由媒婆交涉。 原来宋满月嫁的竟是个痨病鬼? 红盖头下,宋绾耳畔不停回响李寡妇之前所说的话: 他们向来都是通过谢惊澜传的信。 他们向来都是通过谢惊澜传的信。 他们向来都是通过谢惊澜传的信。 ...... 宋绾眉眼清冷,“大嫂,贫沟村离县城远,这才来晚了些。” “不过花轿既出门,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您还是带路吧。” 话罢,宋绾眼皮抬都没抬。 她心一横。 今夜,这个便宜夫君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招出幕后贵人身份—— 别说活不过今年,她会立刻S掉他! 总之,她宁愿手上沾满鲜血。 也不要这辈子头顶悬刀战战兢兢地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