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清拖着疲惫的身子进门。 一抬头,与二楼台阶上男模恰好对视。 一米八五的个子,公狗腰,宽肩膀,八块腹肌水淋淋的。 真人比在自己的授勋礼上被误放的那段激情视频里,还要性感强壮。 他就是楚白宇,何韵的新欢,也是她新招来的首席秘书。 披着浴袍的何韵从后面走上来,当着林书清的面抚上楚白宇的胸肌。 “来,认识一下。我先生,林书清,林大教授。小白,我的新助理。” 林书清偏开眼睛,把因辐射导致长期溃疡的内唇,紧紧咬在牙齿间。 “我还有工作。你们想干什么,请到隔壁去。声音轻点。” 这一年下来,何韵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个新欢在他面前招摇。 他知她为何教授夫妇的死耿耿于怀,恨他当初始终无法明确坦言真相—— 为什么矿洞会突然爆炸坍塌? 为什么珍稀的原石会存放在父亲生前贴身不离的金属箱子里? 为什么偏巧那天的随身记录仪出现故障,发生事故的整个过程除了林书清之外,无人知晓? 种种谜团在曾经相爱的两个人之间,隔开了天堑的沟壑,成了再也解不开的心结。 可真相却像生了根一样扎在林书清的心底,他不能说。 他答应过岳父母,这一生只有何韵才是他必须守护到底的! 手腕处猛的一阵痛楚传来,是何韵大力的抓握,不偏不倚地按在了林书清溃烂的皮肤上! “嘶!” 林书清忍不住发出痛呼的声音,手腕处露出一截新鲜的纱布,又慌张地掩住。 何韵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怎么?堂堂林教授,怎么学的跟个怨妇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是不是男人啊?” 她有意在楚白宇的腰上拍了一把,让其先走。 随后回过身,故意娇羞造作地凑到林书清面前。 她纤纤玉指划过他的脸颊,挑动他的眼镜,呼吸暧昧如兰,温度却冰冷入骨。 “用自残来博取同情?我以为,林教授才不会在乎男女主键这些俗气的事。你的眼里,除了为功成名而不择手段,还有什么是你在乎的?” 林书清的心脏一阵紧缩,同时感觉到鼻腔内一股热乎乎的暖流。 他抽回手臂,微微仰头将鼻血倒回去。 “何韵,我已经不管你的私生活,你还要怎样?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为了出名获奖。可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 “你!” 话音未落,何韵甩手就是一巴掌:“你这无情无义的渣男,忘恩负义的狗!” 猩红的目光相对着,清晰的血痕立刻浮现在林书清的脸上。 他蹲下身,捡起扇掉的眼镜,重新戴上。 “既然你这么恨我,不如我们早点把婚离了。” “你做梦!” 何韵双眼通红,双拳攥到发抖。 “林书清,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爸妈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培养,信任,你呢?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他们当成垫脚石!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你可以不择手段,是你害死了我爸妈!” 林书清就这样由着她发飙,这一年下来,他早已习惯了。 “我先去洗澡了,你早点睡吧。” 磨砂门隔绝了氤氲,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碎瓷响。 是何的拳头狠狠揍在走廊的玻璃相框上—— “林书清!你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我!” 玻璃门被喷溅的鲜血扣上印子,林书清的心像刀割一样痛着。 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何韵受伤了。 那个像小天使一样追在自己身后叫着林学长的女孩,终于还是被逼到疯魔不成样子。 可是,他无能为力。 他必须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保护她,远离他所深陷的鸿沟。 就如同现在,她的伤痛,他给不了任何回馈。 除了保密原则的枷锁,还有他越发力不从心的身体状况。 何韵不知道的是,此时他靠在冰冷的瓷砖上,哪怕只是开着冷水,浇过皮肤依然是灼烧一样的烫痛。痛得他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连方才那样简单的拉扯都会引发剧烈的痛苦。 当年意外发生后,他活下来的每一秒,都是死亡的倒计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