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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我攒了两个月零花钱给校霸男友打了个素圈戒指。

可刚进学校，关于我得了脏病的流言就被传得满天飞。

荣誉墙上贴着我的体检报告，艾滋病三个字被红笔特别标出。

我一下从受人敬仰的好学生变成私生活混乱的站街女。

我想找校霸男友为我澄清的时候，却意外听见他和兄弟的对话。

「如果不是阮栀宁不长眼抢了嫂子的第一名，咱们也用不着花那么大力气整她。」

「霖哥，阮栀宁现在名声已经毁了，要让论坛上的人收手吗？」

爱我如命的陆屹霖满脸不在意，不满轻嗤。

「悠悠还没满意，现在停手，你去替我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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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的手顿住，我脑子一片轰鸣。

陆屹霖的话给了我当头一棒，每个字我都听清了，却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反应过来，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光是论坛不够，你们继续找人去其他班级上传播。」

「霖哥，还是你这招高，把阮栀宁彻底搞烂，她的保送名额肯定会被取消，嫂子也能解气。」

「就是，阮栀宁都被霖哥钓成什么样了，上次骗她说霖哥打架受伤，她竟然问都不问就傻不拉几地跑去那条巷子里，差点被人揩油还不肯走，把嫂子都逗笑了。」

原来陆屹霖的白月光是校花宋乐悠。

我转学过来第一次考试就取代了她常年第一的位置，惹得她不满。

陆屹霖和我谈恋爱只是为了整蛊我哄宋乐悠开心。

陆屹霖爱打架，外面的混混手里经常拿着刀，我怕他出事，疯了一样跑出去。

我从街头找到街尾，期间差点被人猥亵。

原来陆屹霖一直躲在暗处，看我怎么出丑。

我再听不下去，忍着泪离开。

一路上遇到的同学，眼里全是鄙夷，看见我立马退开三尺远，避我如蛇蝎。

「是她吧？没想到看着挺正经的，私生活竟然这么乱，还得了那种病。」

「人不可貌相，听说她晚上不上自习就是去站街了，一晚上有好几个客人。」

「离她远点，脏死了，要是不小心传染了怎么办。」

「我没有得病，那张体检单是有人故意伪造的。」

强逼着自己冷静，我抖着手解释，可是没有人信。

「你说造谣就造谣，你照片都被人挂在论坛上了还在这装无辜。」

「能不能滚啊，你走过的路我都不敢走了，我要去买消毒液来消毒。」

一声声的辱骂像针一样刺进我心里，更有甚者直接把手里的水泼在我身上。

我曾经的好朋友突然向我走来，叫了我一声。

我满怀希冀地抬起头，却只看见对方脸上隐隐的嫌恶。

「教师叫你去办公室。」

前往办公室的路上，我就像病毒一样被避之不及，有好事的男生对我吹口哨。

「诶学霸，多少钱一晚啊，不过你都那样了，免费也不一定有人要吧。」

我低垂着头，死死咬着下唇，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走进办公室，我才得救一般哽咽出声。

「老师，我是被污......」

办公室的老师看见我进来，猛地往后一退，看见我脸上的愕然，又尴尬一笑。

「阮同学，老师知道这件事对你造成了困扰，学校决定让你先回家休息，保送的事咱们下次再说吧。」

上课铃响了，我走出办公室已经没有什么人。

我拿出手机找到论坛。

最热的帖子就是我的。

除了那张体检单，还有几张我站在贴满小广告街头的照片。

我只在陆屹霖的手机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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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街就是专门干那种事的，她去那里不就是等客人】

【我经过那好几次都看见她了，有一次她直接就上来问我约不约，平日看着正经，谁知道......啧啧】

铺天盖地的言论，全都在骂我或是「证明」，没有一个人为我说话。

绝望和无力沉重如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陆屹霖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满脸焦急担忧，眼里还有翻腾的怒火。

「宁宁你没事吧，我一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你放心，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看着他虚伪的脸，只觉得恶心。

「照片只有你有，贼喊捉贼很好玩吗？」

心里的酸涩与沉痛像潮水一样涌来，我想不明白，心意相通的爱人怎么就变成了把我推入深渊的魔鬼。

我和陆屹霖就是在那条街上认识的。

他被人打了个半死，脸上全是血，出于善意，我把他送到诊所。

成绩优秀的好学生和吊车尾的混混校霸。

俗套的开端，我却陷了进去。

那条街很乱，我就在街头等陆屹霖送我回家。

他担心我和他走得近会影响我的风评，所以不愿意在校门口等我，在学校里也假装不认识。

现在看来，他只是怕宋乐悠看见不开心而已。

「宁宁对不起，我手机被人偷了，照片不是我发的，我保护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伤害你。」

陆屹霖脸色一僵，随即歉疚地解释。

如果不是我偷听到真相，一定会被他骗过去。

「那你去论坛上替我澄清。」

我忍着眼泪，一错不错地盯着陆屹霖。

然后看见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烦躁。

「别闹了宁宁，这件事过几天就会被人忘了的，你不用在意。」

「市里筹办了一场数学竞赛，乐悠担心自己考不过，这两天你去帮她辅导一下，就当散心了好不好？」

心里最后残存的一丝情意也湮灭，我冷脸拒绝了。

宋乐悠是我转学过来之后交上的第一个朋友。

学习上有什么事让我帮忙，陆屹霖就迫不及待替我答应。

每次我问他，他只不在意地说她不是你朋友嘛。

明明之前有很多蛛丝马迹提醒我他们关系不一般，可对陆屹霖的爱却让我盲目地选择信任。

「余老师，栀宁真不是那种会勾引老师的人，您是不是误会了......」

宋乐悠的声音响起，我才回头，脸上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会读书不会做人，臭不要脸还想勾引我老公？」

余老师是我高中班主任夏老师的妻子，他们夫妻对我一直很是照顾。

我捂着脸一头雾水。

「余老师，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从来没有做过那种事。」

「余老师，我求你相信我一次好吗？」

余老师终于找回一些理智，只是脸色仍然僵硬。

她没好气地掏出手机砸到我身上。

是几张聊天截屏。

夏老师通过好友申请后，对面发了好几张穿着内衣的照片。

而照片主角就是我。

3

我愣在原地，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宋乐悠捂着嘴惊呼，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哎呀，栀宁，你，你怎么能给夏老师发这种照片啊......」

陆屹霖也瞥见，脸色一下阴沉，仿佛我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我终于忍无可忍给了陆屹霖一巴掌，眼里全是恨意。

「陆屹霖！」

「你造谣污蔑我还不够，非要彻底毁了我吗？」

之前压下的惊恐无助在这一刻全部爆发，我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睛再次泛红。

宋乐悠心疼地扑上去。

「栀宁，阿霖什么也没做，你心虚也不应该把气撒在他身上呀。」

陆屹霖眼里闪过心虚，随即恶狠狠瞪着我，冷哼一声。

「好心不识驴肝肺，自己不检点还不知悔改。」

说完就拉着宋乐悠离开，宋乐悠还不忘朝我得意一笑。

余老师警告我别再有其他心思，黑着脸也走了。

我站在原地无助流泪，又担心待会儿下课被围观，只能狼狈地先回家。

校门口聚集了一群扛着摄像的媒体，远远看见我就开始摩拳擦掌。

「阮同学，可以采访一下你为什么选择自我堕落吗？」

「您的事件被曝光在网络上，已经引起部分市民的恐慌，可以对此做出回应吗？」

闪光灯无情地将我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不知情的路人也停下脚步询问，露出嫌恶的鄙夷目光。

我大脑一片空白，颤颤巍巍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恶意攻击一瞬间将我淹没。

【扣1找我领取青纯学霸无码视频】

【小姑娘看着干干净净，私下竟然玩的这么花】

【这种人能不能去死，看见她感觉空气里都是病毒，好恶心】

不是我......我没有......

我是被造谣的......

我崩溃摇头，想要打字解释，消息刚刚发出去，就被人追着骂得狗血淋头。

还是保安大叔看不过去，让我从后门离开。

我浑浑噩噩跑回家，进门前陆屹霖发来消息。

【宁宁，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你在哪？我们聊聊好吗，我很担心你。】

我看都没看，径直推开家门。

「宁宁回来了？」

听见我的声音，我爸立刻拄着拐站起来。

「今天回来这么早呢，饿了没，爸给你做好吃的。」

我装作没事，想进卧室，房门却突然被敲响。

我爸去开门，却被一拥而入的媒体网红撞倒在地。

血液冰凉一片，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从我爸身上踩过，无助地哀求他们让开。

「我爸腿不好，你们别踩，别踩，我求你们了......」

没有人听我说什么，他们只一直问我是怎么得脏病的。

陆屹霖却在这时候赶到，挤过人群把我护在身后。

有人不满，对着我破口大骂。

「乱搞的时候不是挺心甘情愿的，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

陆屹霖和他们交涉无果，小声让我先道歉。

我凄惨一笑，看向陆屹霖。

「你知不知道......道歉就是变相承认？」

陆屹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最终也没说话。

我麻木地看着镜头，僵硬地弯腰。

「对不起。」

4

「我已经道歉了，你们可以离开了吗？」

眼神空洞地扫过那群自以为得到第一手资料而喜不自胜的人，我彻底绝望。

一个人的辩解，根本抵不过一桶又一桶泼在身上的脏水。

直播间里的人因为我的道歉狂欢起来。

【之前说她可怜的人这下打脸了吧，她可是自己承认了】

【抵制这种人出现在任何公众场合，学校就应该勒令她退学】

等所有人走光，我才看清我爸捂着腿疼得在地上抽搐。

我想送他去医院，他却死活不肯。

「去医院就是花冤枉钱，爸没事，别担心。」

站在一旁的陆屹霖脸色有些发白地看着我家的一地狼藉。

我爸想和他道谢，却被我一把拦住。

「滚。」

扶着我爸起身，我只冷声让陆屹霖离开。

陆屹霖什么也没说，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已经准备报警，可没想到，就在我去提交证据的当口，宋乐悠竟然找到我家去。

有民众报警说有人要跳楼。

尽管工作人员已经很小心，但我还是从那下意识看向我的一眼里觉察出不对劲。

一股莫名的恐慌席卷了我的心神。

我磕磕绊绊拿出手机打我爸的电话，却始终没人接听。

慌乱之下，我不小心点到一个直播。

画面里是我熟悉到痛恨的那条街，最高的那栋楼上摇摇欲坠站着一个人，赫然是我爸。

直播间有人质问。

【主播播这种东西良心不会痛吗？】

主播看见，无所谓一笑。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你们知道得脏病那个女学生吧，这人就是她养父，他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养，竟然养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姑娘......」

未尽之言里全是耐人寻味的恶意。

【还以为是失足少女，原来早就被人搞熟了啊】

【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空气，要跳就赶紧跳】

【如果不是心虚，谁家好人会去跳楼】

我恶心得干呕，冷汗一阵阵往上冒，顾不得反驳就往家跑。

求求了，不能跳。

我一路狂奔，一路祈求，眼泪控制不住溢出。

跑到楼下的时候，我根本不敢抬头往上看，白着一张脸扒开人群往里面挤。

越来越多的人给我让路，眼泪也跟着越来越多。

直到一抹刺目的鲜红入眼，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发抖发僵。

身体瘫软在地，我对上我爸没能瞑目的双眼。

「为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一切，为什么我唯一的亲人也要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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