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混着灰尘黏在脸上,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是本能地挪动着,仿佛这样就能离楚幼禾近一点。 街道上霓虹闪烁,车流喧嚣,却衬得他更加孤寂。 拐角处,他猛地停住脚步。 楚幼禾正一个人蹲在路边,高跟鞋丢在一旁,裙摆沾了灰尘,手里攥着手机,指节发白。 她抬头时,眼眶微红,像是刚哭过。 李辞鹤的心脏狠狠一缩。 他记得,在游戏里,每次她不开心,他都会变着法子哄她。 有时候是一块甜到发腻的桂花糕,有时候是一句笨拙的卦象解语。 她总会被逗笑,哪怕只是敷衍地勾勾嘴角。 现在,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竟真的摸出一块皱巴巴的饼干。 那是他之前特意准备的,游戏里她最爱吃的那款。 他拖着腿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饼干递到她面前。 “吃点甜的,心情会好。” 楚幼禾一怔,猛地抬头。 眼前的男人狼狈不堪,可那双眼睛却和游戏里的李辞鹤一模一样,温柔又固执。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那些画面。 他陪她在雪地里堆雪人,笨拙地把自己冻得通红; 他在她生气时,一本正经地算卦,说今日“凶星退散,宜哄娘子开心”; 他在婚礼上紧张得手心出汗,却还是紧紧握着她的手,小声说: “禾禾,我会一直陪着你。” 可下一秒,她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功课做得挺足啊?” 她冷笑,一把打掉他手里的饼干: “连这种细节都调查了,谁派你来的?程坤的对手?还是那些想挖料的记者?” 李辞鹤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血块。 “禾禾,我......” 话音未落,楚幼禾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惨白。 屏幕上是一条消息: 【程坤:今晚陪客户,不回去了。】 在婚礼当天,程坤丢下她,去陪客户? 紧接着,又是一条新闻推送。 【影帝程坤夜会神秘女子,疑似旧情复燃!】 楚幼禾的手指死死掐着手机,指节泛青。 李辞鹤看得心疼,伸手想扶她: “禾禾,你......” “闭嘴!” 她猛地甩开他,可下一秒,却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住他的手腕: “你......你不是说你是李辞鹤吗?那你带我走,现在就走!” 李辞鹤愣住了。 她的眼神里有一瞬间的脆弱,像是回到了游戏里那个依赖他的楚幼禾。 可很快,她又恢复了冷漠,拽着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 车上,楚幼禾一言不发,李辞鹤也不敢开口。 直到车子停在一家酒吧门口。 她拽着他冲进去,直接点了最烈的酒,仰头灌下去。 “你不是李辞鹤吗?” 她醉眼朦胧地笑着,语气讥讽: “那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李辞鹤低声道: “你讨厌被丢下。” 楚幼禾的笑容僵住了。 “你还讨厌下雨天,因为小时候被关在门外淋过雨;你讨厌吃香菜,但会强迫自己吃,因为程坤喜欢......” “够了!” 她猛地将酒杯砸在桌上,眼眶通红: “你以为说这些我就会信你?李辞鹤是假的!他根本不存在!” 李辞鹤静静地看着她,轻声道: “可你哭了。” 楚幼禾抬手摸了摸脸,果然摸到一片湿润。 她狼狈地别过脸,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程坤搂着一个女人走进酒吧,笑容轻佻。 楚幼禾浑身发抖,李辞鹤下意识挡在她面前。 程坤瞥见他们,眼神一冷,大步走过来。 “幼禾,你怎么在这儿?” 他的目光落在李辞鹤身上,嗤笑一声: “今天你和我结婚,你居然和别的男人泡酒吧?你不是不认识他吗?” 楚幼禾死死咬着唇,没说话。 程坤伸手想拉她,李辞鹤却一把拦住。 “她不想跟你走。” 程坤眯起眼,突然笑了。 “一个冒牌货,也配跟我抢人?” 他凑近李辞鹤,压低声音: “她是我老婆,你算什么东西?” 说完,他猛地推开李辞鹤,拽住楚幼禾的手腕。 “跟我回去。” 楚幼禾挣扎了一下,却没挣开。 李辞鹤踉跄着站稳,胸口疼得像是被撕裂。 可他依旧上前,一把扣住程坤的手腕。 “她说,她不想。放开我娘子!” 程坤眼神一狠,猛地一拳砸在李辞鹤脸上。 李辞鹤摔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 楚幼禾惊呼一声,下意识想挣开程坤,却被他死死拽住。 “怎么?心疼了?” 程坤冷笑: “一个假货而已,值得你楚大小姐在意?” 李辞鹤撑着地面,一点点爬起来。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看向楚幼禾,声音很轻: “禾禾,如果你愿意,我带你回家。” 楚幼禾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是为了程坤的背叛? 还是为了眼前这个冒牌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