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玉的肚子就像一块烂布,看一眼都他妈反胃。” “真的一点兴致都没有了。我得想想办法,找个好点的由头带女人回家。 当晚,老公豪掷800w拍下红运女郎的初夜,将坐小月子的我拽出主卧: “你刚流了产,浑身晦气,会影响我的运势。” “大师说了,我必须睡她冲一冲喜,才能改善家里的风水。” “我爱的人还是你,且忍一忍吧,把格局放大些!” 而我亲生的两个儿子也嫌弃我不祥,围着红运女郎脆生生地喊妈。 “晦气妈身上全是血腥味,臭死了。还是新妈妈香!” 我默默擦干眼泪,主动联系了国家核研发基地: “假死协议现在签。七天后,我准时报到。” 1 “师妹,进入核研基地后,有十年不能与外界联系,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 电话那头传来师姐欣喜的声音: “太好了!当年你可是教授最看重的学生,要不是......” 她声音渐弱,我扯了扯嘴角。 是啊,要不是为了和周景明隐婚生子。 十年光阴,从实验室里意气风发的少女,到如今暮气沉沉的主妇。 我把一切都给了这个家,换来的却是丈夫把我的孕照发到兄弟群取乐,和800万拍下的“红运女郎”。 “都老夫老妻了,你知道我爱你的。”周景明总这么说。 “可你现在这身子,跟泡发的死肉一样,我怎么下得去手?” 亲生的两个孩子也躲着我: “妈妈的肚子像腐烂的水果,没新妈妈的好看。” 离开这个住了十年的家,我没有半分不舍。 挂断电话,我脚步沉重地走到门边。 闪闪和烁烁在搭积木,玩得正开心。 “走之前,给他们做顿饭吧。” 我系好围裙进了厨房,准备做他们最喜欢的可乐鸡翅。 打花刀时,手一滑,刀刃切进食指。 “嘶——” 我倒抽一口冷气。耳边传来闪闪的声音: “坏妈妈,你是故意地想把晦气传给我们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过头,儿子烁烁爬上餐桌,双手用力一扯桌布。 刹那间,满桌精心烹制的菜肴全部倒在了地上,汤汁四溅,一片狼藉。 “爸爸说,你流过产,身上有脏东西。” “才不要你做的饭,我们要新妈妈给我们做干净的饭。” 我一怔,仿佛被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强压着愤怒和委屈,我蹲下身同他们讲道理,就像从前那样。 而两个孩子尖叫着后缩。 闪闪更是害怕地抄起勺子,狠戳进我小腹。 腿一软,我几乎站立不住地弯下腰去,下体恶露与血一股股地外流。 “苏婉玉,你又在发什么癫?” 周景明的声音响起,带着餍足的沙哑。 他搂着红运女郎姚灵从主卧出来,那女人身上还穿着我的睡衣。 两人像这个家的男女主人,而我是佣人保姆。 我扶着墙勉强站稳:“周景明,你说过不插手我管教孩子的。” “管教?凭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要发疯就去精神病院,别吓着我孩子。” “景明哥,别这么说姐姐嘛,她走了谁照顾我们啊。”姚灵娇嗔着推他。 周景明捏捏她的脸:“一个家庭主妇,离了我能活?” 他全然忘记,嫁给他之前我是国防大学的理工科高材生。 “爸爸,妈妈往饭菜里滴血。” “被我们发现后,她还打我们。” 两个孩子恶人先告状。周景明眼神骤冷,一把拽住我手腕: “闪闪和烁烁是你的亲骨肉!你打他们?简直不是人!” 他猛地把我推进卫生间,门砰地砸上,反锁。 紧接着是他温柔到发腻的嗓音:“大小宝贝们,爸爸带你们去米其林餐厅吃大餐。” 两个孩子当即欢呼起来: “晦气妈做的饭狗都不吃。” “新妈妈一来我们就能吃好的。” 我却是一阵止不住地冷笑。 从前,周景明还不出名,没钱,只能带我吃路边摊。 他红了以后,经常出入高级餐厅,我想去尝尝,他却骂我虚荣忘本。 而他是工作需要,不得已而为之。 婚后,他不准我和孩子出入高档场所,说被人拍到会占用公共资源,影响不好。 现在,他花800w拍下姚灵的初夜。 他突然不在乎被拍到了,也不在乎影响,带她去那些我以前想去、他总说不合适的地方。 我飞蛾扑火般地抛下大好前程跟了他,陪他熬过所有苦日子,从藉藉无名走到名扬四海。 他留给我的只有满身伤病。 我抬手擦脸,才发现泪已经流了满脸。 真可笑,当年为他流的泪是甜的,现在只剩满嘴苦涩。 再过一周,就能永远离开这个家了。我收拾起行李。 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这个家里属于我的东西少得可怜。 我的生活,就是日复一日地围着周景明、孩子和炉灶打转。 钱到了我手里,我也想着给他们添置东西。 为这个家,我安分守己,默默付出,到头来落得如此下场......我无奈苦笑。 好在,快要结束了。 我继续收拾行李。 收到最后,猛然发觉家里竟然一张我的照片都没有。 怎么会呢? 和周景明结婚时,我们草草拍过几张婚照。和闪闪烁烁,我们可是拍了好多照片。 我到处搜寻着。终于,在两个孩子卧室的床底找到了。 那些合照被他们撕得粉碎,我的脸上用红笔画满了大大的叉。 既然他们不要,那我也不要了!我干脆利落地把这些碎片丢进垃圾桶。 收拾完最后一件衣服,我决定去医院检查伤势。 闪闪那一勺子捅得不轻,腹部一直隐隐作痛。 医生看完检查报告,神色凝重: “你这身体怎么搞的,做什么工作的?” “家庭主妇。” 我哑然失笑。 周景明喜欢孩子,这些年我连续生育,三十岁出头,子宫便脱垂了,小腹里像揣了个铅球,沉甸甸地往下坠着,随时要掉出来。 盆底肌也坏了,我憋不住尿,天天裹着成人纸尿裤出门。 医生深深叹了一口气,开了许多药让我好好休养。 走出诊室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一下。 特别关注周景明发了朋友圈: “难得的周末,陪孩子们出来透透气,开心!” 我点开。 照片里,他抱着小儿子坐在长椅上。姚灵贴着他,十指相扣。大儿子亲昵地靠着姚灵的肩膀。 四人都在笑,阳光照耀在他们身上。 评论区一片祝福:“幸福一家人!娱乐圈模范家庭!” 他得意地回复:“哈哈,是啊。” 我看了很久。 成婚十年,他从未在朋友圈发过我的照片。 年轻时我撒娇央求他公开,他说我是他一个人的宝藏,不想其他人发现。 我天真地信了,以为他爱我,保护我,为我们的未来着想。 后来再提,他满脸嫌恶: “发你?” “让广告商知道我娶了个黄脸婆?” “代言掉了怎么办?违约金你出?” 现在,他和姚灵相识不过半载,就迫不及待地向全世界炫耀,任别人把她当成妻子。 原来不是不能公开,只是我不配。 胸口堵得发疼,我攥紧手机,狼狈地擦掉眼泪。 “你死哪去了?闪闪和烁烁起了红疹,马上回来。” 出于母亲本能,我顾不上腹部伤口,加快脚步往家跑。 刚推开门,两个孩子举着晾衣杆朝我劈头盖脸打来: “丧气鬼快走开!你这个老女人早该滚出我们家了!” 我躲闪不及,棍子重重打在我的后背,发出声声闷响。 忍着满心委屈,我俯身检查他们身上的疹子: “像是过敏。你带他俩吃什么了?” “海鲜自助。” “他们海鲜过敏你不知道?” “怪我?不是你把他们生成这样的吗?” 俩孩子听了,打得更用力了,晾衣杆重重抽在我腿上,烁烁甚至故意用杆子戳我腹部的伤口: “捅死你!捅死你!这样灵妈妈就能当我真妈妈了!” “你们......” 刚想开口,闪闪和烁烁像约好了似地用力推我。 我的头重重撞上桌角,鲜血直流。两个孩子赶紧躲到姚灵身后,死揪着她的裙摆不放。 “不好意思啊婉玉姐,你的孩子好像更喜欢我。” 姚灵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嘴角带着得意的笑。 我捂着流血的额头,颤抖着看向周景明。 哪怕就这一次,能不能给我这个亲生母亲一点尊严? “装什么装?小孩子推一下能有多疼?” 周景明皱眉瞥了我一眼。 “还不去拿药,没看见他们难受?” 血滴在地板上,我却觉得心比头上的伤口更疼。 这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这就是我付出一切维护的家。 我狼狈不堪地起身。 这是我最后一次当他们的妈妈,我对自己说。 我调好药剂,拿给孩子们擦。他们抗拒我的触碰,把脸埋进姚灵怀里: “要灵妈妈擦。” “哎呀孩子们真把我当亲妈妈了呢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姚灵阳阳怪气地跟我道歉。 她一边擦药一边哄:“不怕不怕,都是这个丧气鬼惹的祸,待会儿我们再玩打丧气鬼的游戏,把她打跑就不痒啦。” 甜腻的声音刺得我耳膜生疼。周景明注意到我红了眼眶,嗤笑道: “当妈的还吃这种醋?真够可笑的。” 我疲惫地摇摇头。很快,我就不是他们的妈妈了。 如他们所愿,让姚灵当他们的妈妈吧。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进次卧,一个人呆了很久很久。 “婉玉,现在后悔了可以说。” “没有后悔。” 我斩钉截铁,再次和师姐约定好时间地点后,清点起明天要带走的行李。 刚打开箱子,我发现不对劲。 箱子里的牌子货都不见了,母亲留下的传家宝鸳鸯玉佩也不翼而飞。 看见箱边那根长长的头发,我确定是姚灵动的手脚。 “什么年代了谁还要玉佩?土死了。”她翻着白眼否认。 我假装离开,躲在转角处。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玉佩,对两个孩子说: “灵妈妈给你们捡的漂亮石头,拿去玩吧。” “谢谢灵妈妈!” 两个孩子欢呼着抢过玉佩。我冲出来阻止,他们却像没听见一样,把玉佩狠狠摔在地上。 玉碎成几瓣,烁烁捡起来就往人工湖里扔,用它打水漂。 我跳进湖里想捞,两个孩子不但不帮忙,反而捡起碎玉往我头上砸,在我头上、背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湖水冰冷,刺得伤口生疼。 最后,他们甚至拿起岸边石子: “丑八怪!让你抢我们的玩具。” “看啊,她在水里扭得好像条蛆。” “再砸狠点!上次她装病去医院,这次让她真住院!” 人工湖边的吵闹终于引来了周景明。 “自己的玉佩不收好,还有脸怪起别人了?” 我浑身湿透地爬上岸,精疲力竭地解释:“我收好在行李箱里了......” “你收拾行李干什么?”周景明突然警觉地质问。 姚灵娇笑着插话:“婉玉姐该不会是偷听到我们明天要去瑞士度假,想偷偷跟去吧?” “才不要带晦气妈去!” “她跟着去大家都不开心!” 周景明满脸鄙夷: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不想带你,还硬凑上来。我们已经在当地订好保姆了,不需要你。” 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不耐烦地松口: “算了,给你订晚一班的机票。但你要是再欺负灵儿和孩子,就别想去了。” 说完搂着姚灵扬长而去,两个孩子对这个结果很失望: “你对我们不好,灵妈妈才对我们好哩。” “你永远比不上灵妈妈!” 闪闪和烁烁一直讨厌我。因为我总逼他们学习,准备健康的饭菜。 不像姚灵那样教他们撒谎装病逃课,带他们吃各种各样的垃圾食品。 此刻他们站在跟前,期待地看着我,想看我难过的样子。 但我的心早已麻木,像块死木头,感觉不到疼了。 第二天,太阳很大,我醒的很早,八点钟提上行李准备离开。 “苏婉玉,你的航班是在下午两点。”周景明在身后提醒。 “婉玉姐高兴傻了吧,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 “我们不想在瑞士看到你。”闪闪撇撇嘴。 “你最好永远别回来。” 我冷着脸回头,轻轻应了声:“好啊”。 随即,拖着行李离开家,走出小区,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军用吉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