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远成亲了。 在我被卖进窑子的第三个月。 我趴在窗台痴望着他。 老鸨挥着鞭子骂我不要脸。 “个万人骑的破烂货,竟然肖想大将军。” 可她不知道,那轿子里坐着的新娘,本应是我才对。 1. 我是花巷里最硬的刺儿头。 落魄千金和貌美容颜让无数恩客对我趋之若鹜。 可无论怎么打怎么骂,我都抵死不从,哪怕同时被数十个恩客折磨,也从未说过一句软话,甚至屡屡偷藏利器刺伤他们。 “下贱东西,还当自己的侯府千金呢?当初要不是老子出钱把你买下来,你现在早就被送去当军妓被人玩死了!” “我问你,居远是不是今天成亲?” 老鸨狠狠往我脸上啐了口唾沫,“关你个臭婊子的屁事!怎么着,凭你现在这副臭德行还敢肖想大将军吗?” “原来是真的......” 我顶着鲜血淋漓的鞭子拼命往窗台那爬,在看清居远的脸时,目眦尽裂。 “居远!你骗我!你骗了我!” 我凄厉地嘶吼。 却被喧闹的锣鼓声尽数淹没。 老鸨冲过来要撕烂我的嘴。 我却癫狂地笑着。 “新娘是我才对!” “新娘明明是我才对!” “小贱蹄子,你——啊啊啊!” 迎亲队行至窗台下的那一刻,我纵身跳了下去。 居远,一起死吧。 哗! 刺骨的冰水兜头浇下,我痛苦地睁开眼,却看见了居远的脸。 他竟然还活着! “阿念,忍忍,很快就不痛了。” 居远半蹲到我面前,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指尖便传来尖锐的刺痛。 “啊!” 我惨叫,眼睁睁看着指甲被硬生生拔下。 “放开!放开我啊啊啊!”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阿念,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你害卿卿险些流产,只是拔掉三个指甲,已经是宽恕了。” “什么流产,什么宽——” 我挣扎的动作猛地一顿。 三枚指甲落地。 血流如注。 居远站了起来,将帕子扔到我面前,“把自己收拾一下,卿卿马上就过来了,血气太重会冲撞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没有动,而是愣愣看着居远的脸,过了好久才哑声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你又要做什么?” 居远皱起眉头,“难道三枚指甲还不够让你长教训吗?” “现在是哪一年?” 我又问了一遍。 “承平十八年二月十四,雨念,你要做什么呢?” 赵卿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过头,看见她年轻的脸庞,微隆的小腹,还有深藏眼底的恶毒。 心头涌上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不是说要礼佛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居远笑着迎上去。 他的动作、他说的话,全都跟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竟然是,重生吗? “哼,还不是怕你偏袒小妾,特意过来盯着些。” 赵卿卿娇嗔一声,经过时故意狠狠踩上我受伤的左手。 “啊!” 我失声惨叫。 “呀,不小心碰到你了呢。” 她故作惊讶地挑起眉毛,“瞧瞧这满身的脏臭,小桃,还不快找几个人给沈姨娘好好清洗一下。” 很快就有一帮奴婢抬着水盆走进来,按着我的手往里放。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痛猛然爆开。 那是盐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