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周唯一的女将军。 从边疆卸甲归田的第三日,圣上便下旨赐婚,将我许给了素有贤名的安远侯沈清辞。 母亲说,侯爷年少成名,却不近女色,至今府中连个通房丫头都无。 我戎马半生,杀伐过重,能得此良人,是天大的福气。 我信了。 大婚前夕,我按捺不住,想先去看看我们未来的新房。 可推开那扇朱红大门,迎面而来的并非喜气,而是一股阴森的寒意。 满屋的喜绸被换成了画满符咒的幡布,地上用朱砂绘着诡异的阵法,阵眼中央,竟立着一个写着我生辰八字的草人,心口处插着三根淬了毒的银针。 这不是婚房,这是索命的凶宅。 正当我准备毁去这恶毒阵法时,沈清辞那体弱多病、人尽怜惜的养妹拦在我面前 “姐姐,你做什么!这可是我为你的婚事,在相国寺求来的祈福阵法,你怎能不识好歹!” 她眼中满是委屈,仿佛我才是那个恶人。 我看着她袖口不慎滑落的一角黄符,笑了。 我没再与她废话,反手拔出草人身上的毒针,一把刺入她怀中那只替死娃娃的命门。 “啊!”她惨叫一声,口吐黑血。 我随手将染血的黄符掷给一旁的下人。 “送去给安远侯,告诉他,他妹妹的命,暂且寄在我这里。” “一个时辰内,他若不来,我就让她给这阵法祭旗!” 01 明天,就是我与安远侯沈清辞大婚的日子。 圣上亲赐的婚,满朝文武都会前来观礼。 若让他们看见,这御赐的侯府竟被布置成索命的凶宅,沈家的脸面,怕是要被当场撕下来。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清辞带着人闯了进来。 他身形颀长,眉眼清俊,确实如传闻中那般温润如玉,只是此刻,那双眸子里尽是寒霜。 “谁准你在这里闹事的!” 他厉声呵斥,语气里没有半分即将成婚的喜悦,只有被人搅扰的愠怒。 我懒得与他解释,只将那枚从草人身上拔下的毒针,掷于他脚下。 “沈侯爷,我虽是一介武将,却也没有在新房里被人下咒的癖好。” “这阵法,是你妹妹布下的,我需要一个解释。”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沈清湾便哭着扑了上去。 “哥哥!你快救救我!她......她要杀我!” “我好心为她求来祈福的阵法,她不仅不领情,还纵火烧毁,甚至用毒针威胁我!” 沈清辞立刻将她护在身后,看向我的眼神,冷得能掉出冰渣。 “我不管你听说了什么,现在,立刻把解药交出来!” 我愣在原地。 这就是我母亲口中,德才兼备、性情温和的良人? 旁边的沈清湾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听见了吗?我哥哥根本不信你的鬼话。” “要不是圣上乱点鸳鸯谱,强行将你塞给哥哥,你这种满身血腥味的粗鄙武妇,连踏入我侯府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她一边说,一边鄙夷地上下扫视着我。 我刚从演武场回来,风尘仆仆,身上还带着兵刃的铁锈味。 她眼里的嫌恶几乎要化为实质。 “说白了,哥哥心里只有我这个妹妹。今日让你看到这阵法,就是想给你个下马威,让你知难而退!” “你要是不想明日大婚,变成你的忌日,就乖乖交出解药,然后滚出侯府!” 我深吸一口气,心头的火气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 “我再说一遍,令妹中的不是毒,是她自己布下的咒术反噬。” “现在,带着你的人,滚出我的院子。否则,我叫禁军了。” 沈清湾尖声一笑: “别听她的,哥哥,她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她的院子?她哪来的脸说这是她的院子?这可是御赐给我安远侯府的宅邸!” “我今天就是要让她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气得指尖都在发颤。 我为大周出生入死,连圣上都对我礼遇有加,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我懒得再与这兄妹二人纠缠,转身就要去取挂在墙上的帅令。 “拿下她!”沈清辞一声令下。 他身后那些孔武有力的家丁护院,瞬间如狼似虎地朝我扑来。 我眼神一凛,侧身避开当先一人的擒拿,反手一记手刀劈在他的颈侧,那人哼都未哼一声,便软倒在地。 我久经沙场,对付这些乌合之众,不过是热身。 沈清湾却拍着手,笑得畅快淋漓。 “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了,就说是她自己闯进侯府行刺,被我们当场格杀!” 我好不容易挣脱包围,刚稳住身形,侯府的侍卫统领便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将我团团围住。 “你们干什么!我才是圣上亲封的镇国将军!是她在我房中设下歹毒咒术!” 我忍着怒火低吼。 那侍卫统领却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 “将军,我们只听侯爷的号令。侯爷让我们请您‘冷静’一下,我们只能照办。” 周围的下人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胆子也太大了!那可是侯爷最疼爱的妹妹,未来的侯夫人竟敢对她动手?” “这宅子是御赐不假,可终究是姓沈的。她还没过门呢,就真当自己是女主人了?” “不就是个咒术阵法吗?咱们侯爷的妹妹身子弱,求个心安罢了。她忍忍不就好了?非要闹得这么难看,这下好了,怕是婚都结不成了。” 沈清湾越发得意,双手环胸,下巴高抬。 “听见了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跪下,给我磕头认错,我或许还能考虑饶你一命。” “不然,明日的婚礼,你就等着去地府参加吧!” 我只觉得荒谬。 “沈小姐,现在是你心术不正,行巫蛊之事。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立刻让你的人退下。” 不等我话说完,她竟从侍卫腰间拔出佩刀,朝我脸上划来。 “贱人,嘴还挺硬!” 我侧身躲闪,心中杀意翻涌,却死死按捺住。 不是我不敢动她,而是军中铁律:刀刃,永不对内! 这是私怨,我不想因为这点龌龊事,将整个军队拖下水,影响大局。 我荡开她的刀,刚想夺下兵刃。 突然,背后一股阴风袭来。 我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击中后心,踉跄着撞在门前的廊柱上,眼前发黑,一口腥甜涌上喉头。 耳边,传来沈清辞冰冷至极的声音: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