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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瓶转到谁，谁就做一晚上的陆太太怎么样？”

觥筹交错的夜总会包厢里，有人笑眯眯地朝着陆时砚提议，全然没有人分一个眼神给坐在角落里的林栖迟。

这倒也不奇怪。

他们结婚四年，是圈子里有名的无性夫妻。

所有人都知道，陆时砚在外面花天酒地，唯独不碰自己的妻子林栖迟。

但是林栖迟也知道，陆时砚不要她的身子，却想要她全部的爱，所以他总是试探她。

陆时砚会让她在雪夜徒步十公里来回买一块指定的巧克力，只为看她够不够有耐心；

会将她养了两年的小鸟放飞，只为了试探在她心中谁更重要；

也会三天两头带不同的女人回家吃饭，在饭桌上眉来眼去，亲亲我我，只为了看她吃醋的样子。

整整四年，无论她如何表现，陆时砚对她的考验从未间断，每天一睁开眼，林栖迟都不知道自己又要面临什么样的考验，今天她提心吊胆了一整天，原以为总算可以相安无事，直到陆时砚将她带到了这里。

酒瓶转动的声音将林栖迟的思绪拉了回来。

瓶口对准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这人林栖迟认得。

沈疏。

也是陆时砚的流动女友中，最固定的一个。

“亲一个！亲一个！”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沈疏被推到陆时砚怀中，旖旎的灯光四射，林栖迟清晰地看到了陆时砚得意而期待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林栖迟太过熟悉。

每一次陆时砚渴望她吃醋时，都会这么看着她，她也每次都会落下两行清泪，哭着质问他：“为什么？你最爱的不是我吗？”

可这一次，林栖迟忽然觉得累了。

她起身，借口去洗手间，从憋闷的人群中挤了出去，关门前，她看到陆时砚与沈疏痴缠在一起的双唇，还有他因为不悦而皱起的眉头。

林栖迟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几捧凉水下去，她的心情才平复了一点。

人类用带刺的方式试探爱，得到的只会是越来越远的人。

可惜陆时砚永远也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林栖迟掏出手机，将自己和陆时砚的电子签名一并发给了律师，并交代：“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得到回复后，她又给自己的继母发去了一条消息。

“我可以嫁给顾家那个快死了的少爷冲喜，条件是我要你跪在我妈坟前道歉。”

做完这一切后，林栖迟又洗了把脸，这才朝着包厢走去，远远地，她便听到了里面的欢笑声，有人问陆时砚对今晚的“一夜新娘”满不满意。

在众人的期待中，林栖迟也不由得攥紧了手指。

须臾，陆时砚的声音响起：“满意，我最喜欢这种张扬明媚的性格，不像林栖迟，乖巧的呆板无趣。”

此话一出，林栖迟没忍住苦笑出声。

眼眶也跟着红起来。

呆板无趣......

陆时砚怕是忘了，曾经的她也是如同沈疏那般的明媚张扬，是他一次次求着她说：“阿迟，你这样我没有安全感，你太耀眼了，我不想让别的男人觊觎你。”

她最初没想着改。

可只要有男人跟他搭讪，当晚那人的断指便会被送到她的床头。

若有男人多看她一眼，她就要被关在屋里三天三夜，只供他陆时砚一个人看。

后来，林栖迟便学乖了。

她不再穿红裙子，不再化妆，不再时刻脸上带着笑。

她换上千篇一律的白色长裙，日日顶着一张寡淡的脸，跟在陆时砚身后默不作声，喜怒哀乐都给他一个人看。

可他却说，他喜欢那种张扬明媚的性格。

林栖迟回过神，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她的心早就死了，居然还会落泪。

手机屏幕亮起来，是继母回的消息。

她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有一句：“半个月后，你去城北顾家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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