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吧。” 简昭宁盯着那份文件,指尖微微发抖。 “程砚,你什么意思?” 她抬头,对上程砚深邃的眼。 男人西装笔挺,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沙发扶手: “你救了我照顾我两年,现在我也养你两年,很公平。” 男人的话像是狠狠抽了简昭宁一耳光。 一个月前,他还为了给她买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礼物偷偷跑去搬砖,浑身脏兮兮的,手心都磨出血泡,眼睛却盈着爱意看着她,说: “阿宁,我会努力赚钱,以后给你最好的生活。” 可现在,他看她的眼神里只剩冷漠。 简昭宁心口发酸。 她宁愿挤在十平米的出租屋,和他相拥而眠。 也不想整夜独自呆在几千平别墅里,守着他会回心转意的那点期待。 她脸色发白,一种近乎屈辱的情绪笼罩着她: “我不要你养,我......” “那你要什么?”程砚冷笑,掀起眼皮斜睨着她。 “像你这样爱慕虚荣的女人,我见多了,不过是救了我,就骗我和你领了证,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不闹到挽之那里,我就勉强养着你。” 这句话像把刀,狠狠扎进她心口。 她爱慕虚荣? 当初,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 是他说失忆,无家可归,他不想离开她啊。 两年前,她在路边捡到了浑身是血的程砚。 他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也不愿意离开她。 那时候,程砚黏她黏得紧,爱也很真切。 他会顶着烈日送外卖,拿着半个月工资去买她喜欢的手链。 他会跟着网上的视频,笨拙却耐心地学着给她织围巾。 他会抱着她耳鬓厮磨,看着她红了脸,笑着去吻她的唇。 她还记得那个晚上,他红着眼单膝跪地,手里举着他攒了一个月工资买的戒指,说: “阿宁,我现在没什么钱,但我会努力的,你愿意给我一个爱你一辈子的资格吗?” 她泣不成声,一颗心彻底沉沦在他身上。 那晚她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他。 她以为会和他一直那样幸福下去。 直到一个星期前,程家人的出现打破了她的幻想。 那时她才知道,他是程家失踪的大少爷,是未来的家族继承人。 而她只是一名出身孤儿院的普通老师。 他恢复了记忆,却忘了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们告诉程砚,她借救命之恩,要挟他与她成婚。 可笑的是,他信了。 他看向她的目光不再炙热,而是让她胆寒的冷漠。 他爱的是出事前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而她只是他失忆时遇到的错误。 后来她才知道,程砚那天出车祸,是叶挽之在大暴雨天闹着要吃城南的糕点。 他宠她,冒着看不清道路的雨开车出去,结果路上出了意外。 他至此失踪两年。 而叶挽之得知消息后,毫无波澜,很快就开始了新恋情。 简昭宁那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攥着他的胳膊告诉他真相。 可他只是甩开她的手,声音冷得像寒冰: “你这种为了爬上高位不择手段的人,还敢给挽之泼脏水?” 那一刻,她的心真的死了。 爱她的程砚,再也不会回来了。 程砚不耐地站起身,看了眼腕表: “签了,我还有事。” 简昭宁死死攥紧手心,心脏酸涩抽痛。 他转身离开,没听见她哽咽的那句:“你说过一辈子爱我的......” 窗外雨声渐大,雨幕中,黑色轿车疾驰而去。 简昭宁慢慢蹲下来,抱紧膝盖,无声地抽泣。 她站起身,攥着那份“包养协议”撕得粉碎。 她不会要这种施舍。 程砚,这次是你先不要我的。 她有自己的尊严。 她拿出手机,递交了去偏远地区支教的申请。 半个月后,她就能离开了。 这两年,就当作一场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