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修起初也这么以为。 直到他看见阮棠疏红着双眼,命人将偷拍陆昭临裸照的小女友打得半死不活。 声音中难掩颤抖的愠怒,“陆昭临!陆家破产后你就这么荤素不忌?他妈眼瞎找了这么个东西?” 陆昭临攥紧了拳,却不肯在阮棠疏面前低头。踩着发白的皮鞋,跑了出去。 那天晚上的阮棠疏,在床上让江砚修将她折腾到无力求饶,不许他有半分节制。 大汗淋漓的黑暗中,女人咬着江砚修的耳朵告诉他,她要换种方式折磨陆昭临。 次日,阮棠疏追陆昭临的消息,便大张旗鼓地闹得满城皆知。 江砚修没有任何反应,只平静地开始,遵医嘱吃药。 这药,是用来治疗他的精神疾病的。吃到第十次,身体的主导权,便会彻底让渡给主人格。 那时,阮棠疏的身边将再无江砚修。 第一次吃药,阮棠疏陪陆昭临徒步沙漠,终见绿洲泉眼时,陆昭临想要许愿,她便毫不犹豫地将他们的婚戒丢进泉眼,为男人的愿望加码。 第二次吃药,陆昭临要去阮棠疏的公司送外卖,她知道陆昭临不喜欢五颜六色的玩意,便立马让人将他送给她的物什,悉数丢进了垃圾桶。 ...... 第五次吃药,是在他们结婚纪念日那天,阮棠疏将胃痉挛到浑身发抖的他,从床上叫起下厨做饭。只因为陆昭临的一句难吃,一桌子的饭变成了残羹冷炙。 江砚修又一次被痛醒,阮宅还是静得冷清。 手机里无数条未读信息,全是阮棠疏发来的。 “老公,身体没事了吧?” “游轮上风有点大,陆昭临那个男人性子倔,不肯穿我的外套,你帮我带件衣服过来。” 江砚修愣了愣,却还是按她说的做了。 等他到游轮上时,陆昭临已经冻得唇色发紫,却仍倔强地挺着身姿。 没看见江砚修面色苍白,冷汗淋漓,阮棠疏只匆匆一句谢,便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温柔至极地替陆昭临披上。 陆昭临嘲讽地扯下外套,踩在脚下。 挣脱阮棠疏的怀抱,“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被踩得褶皱的外衣,掀起口袋的一角。 江砚修突然记起来,他为他们已逝孩子求的平安符还在里面。 顾不上胃部的疼痛,摇摇晃晃的夹板上他咬牙稳住身子,步履艰难地往前走。 可没等他走近,天空突然电闪雷鸣,陆昭临俊美的面容猛地变色,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阮棠疏几乎是立刻,躲进陆昭临的怀里,双手环抱,嗓音安抚,给足安全感。 看着阮棠疏被抱得满怀,江砚修心脏抽疼。 也是这样的雷雨天,他们失去了孩子。 从前的阮棠疏,会待在他的身边,红着眼钻进他的怀里。 可现在,她却好像忘了这件事,温柔地安抚着另一个男人。 江砚修捂住耳朵,吃力往前。 可他的靠近,却让陆昭临的情绪重新波动,“别过来!我叫你别过来!” 他将目之所及的东西,向江砚修砸去,包括那件踩脏了的外衣。 平安符从口袋里滑落,在风力的作用下,掉进海里。 江砚修惨白着唇,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在他扎进冰冷的那一刻,雷电渐息。 陆昭临的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义正词严地推开阮棠疏,“不用你管。” 阮棠疏勾了下唇,棕色勾勒的眉梢带上笑意。 陆昭临别过脸去,伸手接过阮棠疏的外套,披在肩上,头也不回地往船舱走。 等江砚修再次睁开眼时,阮棠疏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看见他醒了,却撒开了交扣。 “老公,我只是在报复陆昭临。等我追到手了,立马甩了他。你别和我发脾气。” 江砚修手指一顿,移开了视线。 苦笑地问道,“你就这么恨陆昭临?” 虽然阮棠疏回答得肯定,可眼底霎时划过的茫然与困惑,却让江砚修的唇失了颜色。 他的掌间突然就空了。 阮棠疏从他的掌心抽出了平安符,毫不犹豫地将它撕成了碎片。 江砚修难以置信地望向阮棠疏,心底喧嚣的疼痛让他止不住发颤。 她不疾不徐地替江砚修拂去碎发,隐忍地盯着他的眼睛,“老公,这个不能留,陆昭临知道后,他会愧疚。我做戏得做全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