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如冰锥刺穿肺叶。 腐木碎屑深嵌指甲的钝痛还未散去,鼻腔里是新鲜泥土的腥气——这是陆远川亲手为我挑选的坟墓。前世咽气前最后的画面在视网膜灼烧:他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站在墓穴边缘,铁锹扬起的土块砸在棺盖上,咚咚声像丧钟敲进骨髓。 “都是你害死采薇...”他癫狂的嘶吼穿透松木棺椁,“永生永世给她赎罪吧!” “病人家属陆远川在哪?”护士染血的手套拍在墙上,溅开梅枝状血点,“患者肾脏贯穿伤并发尿毒症危象,直系亲属配型是最后机会!” 手术室的红灯泼满走廊,和前世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此刻小腹正被无形的手攥紧撕扯,温热血流顺着腿根滑落,在瓷砖地面蜿蜒成暗河。 掌心贴上微隆的腹部,我竟笑出声来。 宝宝,你也不愿来这吃人的炼狱对不对? 前世跪着求来的人生,这次我要亲手焚成灰。 手机键盘在指尖下泛着冷光。五次呼叫后,接通的却是林采薇裹了蜜的嗓音:“姐姐别白费力气啦,远川哥哥在给我钓生日礼物呢~” 背景里溪水淙淙,鱼尾拍打塑料桶的声响格外清晰。 “让陆远川接电话。”我盯着手术室气密门上滚动的“抢救中”,“他爸的肾被钢筋捅穿了。” 听筒里传来陆远川不耐烦的啧声:“沈念安,你咒我爸上瘾了?” “市中心医院三楼手术室,医生说要亲属...” “亲属?”他嗤笑打断,“你肚子里那个野种不是现成的器官库?” 忙音割裂耳膜。 鲜血滴落的啪嗒声里,主刀医生举着知情书冲来:“肾脏开始坏死了!陆远川到底...” “他忙着陪白月光钓鱼呢。”我抹去掌心血渍轻笑,“对了,我流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