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祝由师,以符咒沟通天地,预知祸福。 我的第一道符,赠给了京圈太子霍思远。 “九天之内,切莫踏入海城半步,否则必有大祸临头。” 第十天,海城突发强震,交通尽断,死伤无数。 霍家对我奉若神明,权势、珍宝、豪车、股份任我挑选。 我却只收下了霍思远的一枚婚戒作为谢礼。 “许昭宁,你救我一命,我许你一世。” 婚后五年,凭借我绘制的符咒,霍家趋吉避凶,资产翻了数十倍。 可结婚纪念日那晚,他带我登上豪华邮轮,给我的却不是礼物,而是他白月光的死讯。 “当初若不是你画符拦我,她怎会孤身去海城,在地震中断掉手脚!” “又怎会被迫嫁给那个家暴的富商,与我天人永隔?” “是你夺走了她的人生,今日,你便血债血偿!” 他一根根亲手折断我的手脚,将我沉入冰冷刺骨的深海。 我在无尽的黑暗与不甘中,被海水彻底吞噬。 再睁眼,我竟回到了初见霍思远,赠出第一道符的那天。 ...... 1 我掐紧手心,剧痛让我确认这不是梦。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霍母那充满期盼的眼神。 “霍夫人,祝由之术,不过是些民间传闻,当不得真。霍总天生贵相,福泽深厚,无需外物加持。” 霍母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却仍不肯放弃。 “许小姐,你家世代都是祝由师,必有真才实学。还是请你为你画一道平安符,以防万一。” 霍家权势滔天,若他们执意,我根本无法拒绝。 我正思索对策,身后传来一个冰冷而不屑的声音。 “一个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在这里装什么清高!不过是想欲擒故纵,抬高自己的价码罢了!” 霍思远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轻蔑地睨着我。 “你的最终目的,无非就是霍家少奶奶的位置!” 他此话一出,我瞬间明了,霍思远,他也重生了。 但霍母依旧忧心忡忡,“可这次海城的生意对手心狠手辣,危机四伏。宁可信其有,万一你此行......” 霍思远却一脸成竹在胸。 “多带些保镖,自己多加小心便是。海城的项目我筹备了半年,三千亿的盘子我吃定了。” “更何况,这次有露露陪着我,绝不会有事。”他的语气霎时温柔。 上辈子,霍思远认定,是我的符咒绊住了他的脚步,才害得于露露独赴海城,遭遇横祸。 他因此恨我入骨。 这次他携记忆归来,我那些预言于他已是旧闻,我失去了利用价值,他自然不会再让我有机会嫁入霍家。 很好,这一世,我必尊重他的命运,放下助人情结。 我绝不再与霍家沾染分毫因果。 “祝由符咒,信则有,不信则无。霍总心思澄明,实在是令人钦佩。” 我微笑着顺势开口,向霍母告辞。 可我刚走出霍家大门,霍思远便在身后厉喝:“站住!” 我佯装未闻,脚步更快。 手腕却被他猛地抓住,狠狠将我抵在冰冷的墙上。 我惊恐地抬头望向他。 “霍总,请您放手!我只是个乡下丫头,不敢对霍家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死死盯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别演了,许昭宁。你向来以祝由师的身份为傲,从你开口说那只是民间传闻时,我就知道,你也回来了。” 既然伪装被戳破,我索性收起那副畏缩的可怜相,平静地与他对视。 “既然如此,明人不说暗话,你现在又待如何?” 霍思远冷哼:“上辈子你那些符咒的预言我全都记得,你休想再用这些来要挟我娶你。” “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我警告你,别再拿什么报恩的戏码纠缠我,更不许去露露面前胡言乱语!” 2 我心中了然,他还是怕我破坏他与于露露的“好事”。 可笑,他说两清? 上辈子我为他耗费心神画下的符咒,救他于水火不知多少次,最后换来的却是葬身鱼腹的下场。 他与于露露那两条命,也配与我两清? 看着他那副得意又自负的嘴脸,我只觉恶心。 我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只想快点摆脱他。 “霍总放心,我与霍家从此一刀两断。只要你放过我,我绝不与霍家再有任何牵扯!” 见我答应得如此干脆,他眼中疑虑反而更深,攥着我手腕的力道也更重了。 “上辈子你那么爱我,不顾一切地要嫁给我,直到我折断你手脚的那一刻,你都还相信我。” “现在轻飘飘一句一刀两断,你觉得我会信?” 我心中暗骂,上辈子是我错把豺狼当良人,才对他死心塌地。 这辈子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又怎会重蹈覆辙? 我用力挣扎,想甩开他的钳制。 “霍思远,我说过不会再纠缠你!你到底想怎样?!” 他竟直接将我拖进霍家一间废弃的旧仓库,反锁了大门。 “上辈子,露露手脚尽断,被那个老东西凌辱至死!” “这辈子我绝不容许你再破坏我们的幸福。我和露露的婚礼提前到去海城的前一天,婚礼结束前,你就在这里给我乖乖待着,等我们完婚,我自然会放你走。” 我隔着门嘶吼:“霍思远你疯了!这里什么都没有,你关我九天,是想要我的命吗!” 他满不在乎地说道:“又不是第一次关,你死不了。” 我浑身一僵。我想起上辈子婚后,我不过提了一句于露露的名字,他便双目赤红地将我拖进地下室,关了整整五天。 等他凭吊完他的白月光,终于想起我时,我已经严重脱水,奄奄一息。 其实那时我就该看清他的心,可惜,我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双眼。 霍思远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颓然地滑坐在地,一片黑暗中,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起。 霍思远竟忘了收走我的手机! 我欣喜若狂,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 “许小姐您好,我们是警方。关于您之前遭遇绑架一案,救您的那位先生已经找到了,是季氏集团的总裁,季星洲先生。” 季星洲......季氏集团,霍家的死对头。上辈子,霍氏正是在我的符咒相助下,第一个吞并的就是季氏。 警察很快根据定位找到了我。 我重新站在阳光下,手抚上腰间那个装着朱砂与符纸的布包。 这一次,无论是报恩,还是复仇,我都要帮季星洲! 我祝由一脉,有恩必偿,有仇必报! 3 我还没来得及联系上季星洲,霍思远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许昭宁,你非要跑出来,是铁了心要毁了我和露露的婚礼,是吗?” 我不知他哪来的这种自信,为免节外生枝,我还是好言解释。 “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死在仓库。我真心祝福霍总和于小姐新婚快乐,永结同心。” 他却固执地认定:“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京圈首富的能量确实惊人。不到半天,我不但被公司开除,还莫名背上了五千万的巨额债务。 紧接着,“许昭宁欠债五千万,假冒祝由师行骗,妄图嫁入霍家豪门”的新闻,铺天盖地席卷了全网。 我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什么年代了,还搞什么‘祝由师’的人设?笑掉大牙!” “不就是看准了豪门信这个吗?结果被霍总当场打脸,真是大快人心!” “可不是,人家霍总和于小姐才是金童玉女。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神婆,也想攀高枝?异想天开!” 我的照片和住址被公之于众。 讨债的和看热闹的网红在我家门上泼满油漆,砸烂窗户,家里的水电线路被剪断,门外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开着直播对我口诛笔伐。 一时间,我寸步难行。 断水断电,我被霍思远用另一种方式,再次囚禁了起来。 他对我的遭遇了如指掌,甚至打电话来警告我: “这次只是个教训,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再敢耍花样,我打断你的腿!” 我气得几乎捏碎了手机!他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对他那个人渣,没有半分兴趣! 就在这时,一列车队肃然停在我家楼下,上百名黑衣保镖迅速下车,将围堵在我家门口的人群瞬间清场。 为首的劳斯莱斯车门打开,一个温润如玉、气质清贵的男人向我走来。 “许昭宁,我来接你。” 竟然是季星洲! 我随他来到季家,才得知季老爷子与我爷爷竟是故交,当年季家初创,便得过我爷爷的指点。 季家在网上看到我的遭遇,立刻派人来解救。 我提出要画符相赠,以报搭救之恩,季老爷子却摆了摆手。 “若无你爷爷当年指点,便没有季家的今天。我们两家缘分匪浅,我知道祝由师身负大气运,不知你可愿嫁给星洲,做我季家的孙媳?” 我震惊地望向季星洲,他眼中竟满是缱绻的深情。 我忽然记起上辈子,我被沉海后魂魄不散,亲眼看到季星洲得知我的死讯,竟不惜赌上整个季氏,与霍思远玉石俱焚。 他在重创霍氏后,于我的遗像前呕血而亡,那滴滚烫的血溅在我的魂体上,才换来了我这一世的重生。 原来如此,我两辈子真正该嫁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季星洲。 这一次,我不会再选错了。 “我愿意。”听见我坚定的回答,他眼中仿佛亮起了万千星辰。 我从布包中取出符纸与朱砂笔,“但在那之前,我要先为你画一道护身符。” 4 得知我要嫁给季星洲,霍思远竟亲自跑来,将我堵在楼下。 “怎么,嫁我不成,马上就找好了下家?许昭宁,你这个骗子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 “我嫁给谁,何时嫁,都是我的自由,与霍总你无关吧?” 我不懂他为何还不放过我。 我深知此刻与他纠缠没有好下场,看准时机,拔腿就跑。 “想跑?迟了。”霍思远一记手刀砍在我后颈,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当我被冻醒时,发现自己只穿着单薄的衣物,手脚被牢牢固定在一张冰冷的手术台上。 霍思远站在一旁,目光阴沉地看着我,不知站了多久。 一种极度的不祥预感笼罩了我,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衣服。 “霍思远,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轻笑一声:“祝由师的能力太过强大,若是季星洲得了你的助力,必成我心腹大患。” “季氏本就仅次于霍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帮他对付我。” 他戴上医用手套,拿起一支注射器,缓缓向我走来。 “放心,我不会杀你。只要打了这支药剂,我就会放你走。” 那闪着寒光的针尖让我瞳孔骤缩,我拼命挣扎,试图唤醒他最后一点人性。 “我发誓绝不会害你!求你住手!霍思远,我只想安稳度日!” “你可以去过你的日子,这药剂没有毒,它只会让你......画不出符咒而已。” “你要废了我的手?”我大脑一片空白,难以置信。 他又笑了,用手指温柔地拂去我额上的冷汗。 “宁宁,我们好歹夫妻一场。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残忍的人吗?” 他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前世的惨死和今生的逼迫交织在一起,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上辈子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吗?这辈子我已经认输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愤怒、恐惧、委屈,各种情绪让我冻僵的身体剧烈颤抖。 “霍思远!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我死路一条?!” “别怕,我说了,不杀你。我只是让你成为一个无法画符的祝由师。” 他冰冷的手指从我脸上滑下,停在我左胸口的位置。 “你的脑中依然能看到祸福,但只要你想动笔画符,你的心跳就会紊乱,双手也会麻痹无力。” “你两辈子的祝由之力,只能为我所用!”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疯狂与贪婪。 “念在上辈子你对我痴心一片的份上,这辈子我准许你去做季家的阔太太。” 说完,他不顾我的哭喊,左手猛地捂住我的嘴,右手拿着针管,对准我的脖颈,狠狠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