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员们身着白大褂,鱼贯而入。我凭着多年养成的摸鱼本能,蹑手蹑脚地溜向最后一排的角落。 “池念!给我坐到前面来!” 贺院长的声音带着功放效果,震得我一个趔趄。 我垮着一张脸,在全院同仁或同情或看好戏的目光中,磨磨蹭蹭地坐到第一排。唉,读博时被贺导支配的恐惧,工作了也分毫未减。 无意间扫了一眼身旁,咦?我们院哪个男研究员有空去植发了?这发量,茂密得不科学啊。 再定睛一看,那是一张清隽冷冽的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金丝边眼镜后的眸子深邃如星海。我脑子飞速运转,我们院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颜值能打的“学术男模”?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注视,微微侧头,镜片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我正准备搭个话,套套近乎,贺院长敲了敲桌子,咳嗽声震天响:“开会了!”眼神刀子似的甩过来,警告意味十足。 我只好坐正身体,撑着下巴,准备接受贺院长的精神洗礼。 会议开到一半,我就开始与周公频繁约会。眼皮上下打架之际,身旁那道清冽的嗓音再次响起: “清醒点,贺院在看你。” 我一个激灵,如遭电击,抬头正好对上贺院长要吃人的目光。 他冷笑一声:“池念组长,你来复述一下我刚才公布的重要决定。” “......”我扯了扯嘴角,内心一片悲凉。没想到当了项目组长,还是逃不过被公开处刑的命运。 我心一横,试探着说:“王工的‘天枢’项目经费又超了?” 贺院长脸色一沉。不对。 “那是......张博的论文被《Nature》退稿了?” 他嘴角开始抽搐。还是不对? 我心一横,破罐子破摔:“难道是......院里食堂的红烧肉要涨价?!” 贺院长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你还好意思说!给我坐下!回去把会议纪要给我手抄十遍!” “又来......”我欲哭无泪地喃喃。 隐约中,我似乎听到身旁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 贺院长哼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声音恢复严肃:“我再重复一遍!为了攻克‘星尘’计划的技术瓶颈,院里特意从德国马普所请回了特聘专家,池瑾博士!从今天起,‘星尘’项目将由池瑾博士担任总负责人,池念组长,你和你的团队全力配合!” 他看向一脸生无可恋的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抬了抬下巴:“至于具体的合作细则,就由池念组长负责对接。” 我从悲伤中回神:“啊?” 贺院长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自豪,看向我身旁那位帅得不科学的专家:“池瑾,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我挑了挑眉,原来他就是池瑾。 池瑾站起身,清隽的脸上带着谦和的微笑,语气却疏离有度:“贺院长过誉了,我在国内资历尚浅,各位都是前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在座的老研究员们一边说着“青年才俊”“后生可畏”,一边用艳羡又复杂的眼神,不住地往池瑾那头茂密的黑发上瞟。 我:“......” 这该死的压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