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寝殿内,暧昧的声音交织,听起来极为地清晰、真切,且撩人心弦。 纱幔内的空气不断升温,烘得人浑身发烫。 江箐珂嘤咛求饶。 “殿下,饶......” 可话还未说完,就又被亲吻堵了回去。 亲吻如暴风骤雨般细密而急促,搅得江箐珂不能呼吸。 她伸手想扯掉蒙在双眼上的绸带,可指尖刚碰到绸带,细腕便被大手紧紧箍住。 双手被按在头两侧,修长骨感的手指霸道地穿过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奇怪。 好奇怪。 意乱情迷之际,江箐珂却走了神。 嫁入东宫已有三日,她和李玄尧也行了三晚的床事。 可每晚沐浴更衣之后,侍奉的宫婢都会用绸带蒙住她的双眼,再由太监们抬送到李玄尧寝殿的床上。 从洞房那晚起,便是如此。 明明寝殿内漆黑一片,可行事中途,每每当她想摘掉眼上的绸带,都会像今日这般,被李玄尧制止。 且夜里的李玄尧更是不曾说过一句话。 思忖之际,一晌贪欢终了。 李玄尧披上衣袍,在江箐珂身侧躺下,手臂一揽,将她勾入怀里。 汗水濡湿的脸埋在她的发丝和颈窝间,李玄尧一下下轻吻着她,似是意犹未尽。 江箐珂转身,钻进他的怀里。 “殿下,今晚,妾身能留下吗?” 然,李玄尧仍未同她说半个字。 手臂从江箐珂腰间移开,扯过被子,盖住她刚刚被宠幸过的身体。 他起身下榻,同时摇响床榻边的铃铛。 拒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殿门应声而开,几名太监脚步窸窣地走了进来,把江箐珂又抬回了凤鸾轩。 除了甚感古怪外,这种睡完就打发人走的感觉,着实不好。 而嫁入东宫的第四晚,亦是如此。 沐浴更衣,蒙上眼罩,江箐珂再次像个物件一样,被太监们抬送到李玄尧的床上。 明明她有腿可以自己走。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可江箐珂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隐隐的药香气和龙涎香在鼻尖下萦绕,李玄尧就在身旁。 只是江箐珂看不到他是躺着,还是坐着。 “殿下。” 一声轻唤,她伸手盲摸,想要确定李玄尧的位置。 而手却在半空触碰到他的指尖。 大手穿过指缝,带着薄茧的粗糙感,与她十指相扣。 心头浮起一丝丝甜意。 江箐珂本是个直愣性子,心里若有事,便总想问个清楚,弄个明白。 是以,她开口道:“为何侍寝时,妾身一定要蒙上眼睛?” 及腰的长发被勾起一缕,在李玄尧的指间绕来缠去,反复多次。 而他却一个字也没回她。 夜里的李玄尧总是一言不发,安静如斯。 大婚之前,虽有教习嬷嬷教过她,要食不言寝不语,可江箐珂总觉得不至于此。 于是,江箐珂又耐着性子问:“夫妻同床共枕,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可每次行事之后,殿下为何要命人将妾身送走?” 江箐珂本也不是左一句妾身,右一句妾身的软糯性子。 可她刚跟李玄尧成婚没几日,除了性子放不开外,也想给他留个温柔娴淑的好印象。 等了半晌,仍未等到李玄尧的答复。 江箐珂悻悻将手抽回,那反骨娇蛮的性子初露端倪。 衣料窸窣作响,大手抚上她的脸,连带着那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缓缓朝她靠近。 江箐珂上身微微后仰,嗔怪道:“殿下可是不喜妾身?” 话刚问出口,李玄尧就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心头轻颤,江箐珂也弄不清这一吻算什么答复。 “殿下为何......” 话没说全,又被李玄尧的亲吻给堵了回去。 她说一句,他亲一下。 逼得江箐珂双手撑在身侧,躲着那两瓣温软的追讨,腰身一弯再弯。 “妾身想不明......” 她趁机又言,可话说到一半,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李玄尧欺身强势吻下,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甚至搅得她不能呼吸。 ...... 事了,江箐珂又被送回了凤鸾轩。 但相比昨日,今晚李玄尧留她留得要久一些。 江箐珂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 若说不留她在他寝殿过夜,是怕李玄尧纵欲过度、耗损精气,倒也能理解。 可为何要蒙眼侍寝,还每晚连句话都不说? 抬眸看了眼殿内侍奉的宫婢,江箐珂重重地叹了口气。 东宫里的宫婢,除了陪嫁的婢女喜晴外,一个个都是不识字的哑巴。 话也说不出,字也不会写。 能问出什么来。 ** 次日。 李玄尧下朝后,来凤鸾轩与江箐珂共用午膳。 食不言,一顿饭,两人吃得安安静静的,静得连碗筷偶尔轻碰时的声响,都显得那么地突兀。 压抑的氛围,让人感到窒息。 根本没有新婚夫妻蜜里调油的暧昧。 江箐珂心不在焉地拿着碗筷,一粒一粒米地往嘴里送。 她美眸微抬,打量了几眼李玄尧。 他腰背笔挺,坐得规规矩矩的。 俊美矜贵的一张脸,除了严肃威冷,看不出半点情绪。 许是江箐珂偷瞄得太过放肆,李玄尧突然掀起眼皮,冷冷地朝她看过来。 那眼神锋锐犀利,似是询问,也似是在警告。 态度冷冰冰,眼神不拉丝。 白天的李玄尧与夜里的李玄尧,简直是两种感觉。 江箐珂扯唇,佯做娇羞地冲李玄尧敷衍一笑。 收回视线,她低头思量。 李玄尧若是不喜她,懒得同她扮情深意浓,可为何一到夜里又那般热情强势? 同时他还会怜香惜玉。 还会吻她的脸,亲她的唇,啄去她的泪。 再与她鼻尖蹭着鼻尖,面颊蹭着面颊,耳鬓厮磨。 这白天夜里,一冰一火,简直判若两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