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父亲定再给你寻一个如意郎君。” 沈裳梨睁眼,入目是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 一个穿着藏蓝色长袍的男人,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沈裳梨怔住,还没缓过神来就又听到另一侧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她微微转头,就见一年约三旬的妇人正以帕拭泪。 “我苦命的儿啊,原以为你和那傅家二郎是桩好姻缘,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祸事。” “你就听你父亲的,把婚事给退了,再寻良人。” 什么情况? 她不是出车祸死了吗? 傅砚修,傅家二郎,退婚...... 想到什么,沈裳梨直接整个人都僵住了。 如果她记的没错的话,这不就是她前两天看的《xx养成手册》中的剧情吗。 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本大男主爽文。 穿到大男主爽文就算了,她还穿成了里面的炮灰女配! 书中,傅砚修是将军府的二公子,文武双全。 可十八岁时,父兄因谋逆之罪被斩,他虽侥幸留下一条性命,但被废了一双腿。 这时,与他定下婚事的未婚妻,也就是原主,提出了退婚。 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傅家会就此没落时,傅砚修不仅站了起来,还去边关从军了。 他一路过关斩将,替父兄平冤昭雪,这期间,结识了女扮男装的女主,二人惺惺相惜,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原主,退亲后嫁了个纨绔子弟,被夫君和他的妾室磋磨,后又被荣归故里的男主蓄意报复,惨死街头。 想到原主悲惨的结局,沈裳梨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可不要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厢,永宁侯的声音再度响起。 “梨儿,明日为父就让人上傅家退亲,以后,你也莫要......” “不行!” 沈裳梨急了,脱口而出:“我不退婚,打死我我都不要退婚!” 好不容易活了,她才不要惨死街头! “你!” 永宁侯脸色铁青,斥道:“你不退婚,难道还真想嫁给一个残废不成!” “你弟弟尚且年幼,你是长女,就该担起家中的重任来,怎可任性妄为!” 沈裳梨别过头,翻了个白眼。 说的再好听,也改变不了卖女求荣的事实。 “父亲,我是不会和傅砚修退婚的,你死心吧!”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永宁侯眉毛倒竖,狠狠拍了两下桌子。 袁氏连忙上前,轻抚丈夫的后背:“侯爷,梨儿年纪小,不懂事,您千万别和她置气。” “还不是你平常太娇纵,才惯的她这般忤逆不孝!” 瞪了袁氏一眼,沈明昌又沉着脸看向沈裳梨:“为父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退婚?” 袁氏:“梨儿,你父亲是为了你好,嫁到傅家,你整日伺候一个残废,能有好日子过吗?” 沈裳梨看着两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是不会退婚的,父亲母亲如果觉得女儿不孝,不若直接一棍子打死。” 袁氏听罢,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来人!”沈明昌气的浑身哆嗦:“把大姑娘给带下去,没有本侯的命令,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 裳梨院。 被送回自己的院子后,沈裳梨就坐在榻上出神。 既来之则谋之。 永宁侯沈明昌就不是什么慈父,他自私自利,万事都以侯府和自己的利益为先。 现在的傅砚修在他眼里就是废人一个,她就是说破了天,他也不可能相信傅家还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至于永宁侯夫人袁氏,有慈母心肠,但不多。 在她心里,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对女儿的好也是建立在她能不能在未来给儿子带来利益的前提下。 书中,他们但凡在原主落魄时,帮上一帮,原主都不至于死的那么悲惨。 有一对这样的爹娘,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得想办法从侯府逃出去。 * 翌日,晌午。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七里街街尾的小院门前。 看到马车上面标的“沈”字,小厮忙起身朝着院内跑去。 一路跑,一路高声喊着。 “夫人,二公子,永宁侯府来人了!” 正做针线活的姚氏闻言,脸上闪过喜色。 “永宁侯府是修儿的岳家,我得让他出来见客。” 姚氏说着,起身往里院走去。 行至西厢房,往日里紧闭的屋门,这会却敞开着。 傅砚修坐在轮椅上,被魏青从廊下推出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显得身形消瘦,脸颊上亦没什么血色,只浓眉下的一双眼眸,黑白分明。 “修儿。” 见着儿子这副模样,姚氏一开口便想落泪。 又恐他伤怀,姚氏唇角扯出一抹笑:“永宁侯府来人了,你快随我去前厅见客。” “不必去了,母亲替我将阿......沈家大姑娘的庚贴和婚书送还便是。” 话落,傅砚修将手中的锦盒递了过去。 “修儿。”姚氏一脸心疼:“你见都还没见,怎知侯府就是来退亲的?” 傅砚修眸光稍暗,眼底染上抹自嘲。 “出事一月有余,侯府也是时候上门退亲了。” “退了也好,我这般模样,本就不该拖累旁人。” 将锦盒交与姚氏后,傅砚修不再言语,转身进屋。 前院。 “老身今日前来,是奉我家侯爷和夫人之命,为我家大姑娘退亲。” 袁氏身边的钱嬷嬷摆着主人家的谱,端坐在椅子上,见着姚氏进来,也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 “夫人不必恼,以二公子如今的情形,任换了谁,也不会将女儿嫁过来。” “我家侯爷还说,亲家做不成,两家交情还在,夫人日后若是遇到了难处,只管上门求助,侯府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我呸!” 姚氏双手叉腰,顾不得这些年贵夫人的礼仪教养,直接拔高声音骂了起来。 “将军府就算没了,我也是正经的当家夫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你们瞧不上我儿如今的模样,巴巴的上门退亲,我告诉你,你们早晚有一天要后悔!” 骂过之后,姚氏这才将装有婚书和庚帖的婚书扔过去。 “你给我滚!日后不要再登我家的门!” 钱嬷嬷哪见过她这副泼辣的模样,拿着锦盒连连后退,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泼妇。 将人赶出去后,姚氏心中那口郁结之气才算是松快了些。 曹嬷嬷轻拍着她的后背,心疼道:夫人受委屈了,若放在从前,哪会受这等腌臜货的气。” 姚氏深吸一口气,想到儿子,心情又低落下来。 “我受点闲气没什么,就怕修儿......” “他与沈家丫头是打小就定下的亲事,两人之间是有情意的,若不是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本该在今年年冬完婚的。” 眼见她说着说着又要落泪,曹嬷嬷忙宽慰道:“夫人别伤怀,咱们二公子是个有福的,将军和......大公子在天有灵也会护着,定能捱过这一关的。” “我如今也不想别的了,只盼着修儿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