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和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连那几个半死不活的囚犯也目瞪口呆地看着朱霖。 这小子疯了吧? 一个都嫌烫手,他居然还敢要三个?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马和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不是菜市场买白菜!” “我当然知道!” 朱霖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总管,你想想。我一个人,领一份田产,讨一个婆娘,上了战场,是一条命。” “现在我讨三个婆娘,能给王爷省下两份田产,我上了战场,拼的还是一条命!” “可我心里踏实啊!家里人丁兴旺,我S敌的时候才更有劲儿!” 上一世,要想女人跟着你,房、车和存款样样不能少。 可能在二十几岁就挣下这些的又有几个? 人被压抑久了,一旦起势,就会产生报复性行为。 朱霖现在的表现或许就是这个理,他想到啥说啥,几乎是豁出去了。 马和一愣。 这小子的话好像......是这么个理? 现在燕王府最缺的就是兵源,是敢打敢拼的死士! 这个家伙不仅有胆色,还有股子悍不畏死的劲头,这种人正是王爷需要的。 给他三个,万一真能激励他立下大功,那可就赚大了。 马和深深地看了朱霖一眼。 最终,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替王爷答应你!五十亩水浇地,三个婆娘,都归你!只要你能在战场上给王爷立下功劳,将来封妻荫子,也不是不可能!” “多谢总管!” 朱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抱拳一拜。 他转过身,迎着院子开始了自己的“挑选”。 很快,他锁定了三个目标。 第一个,站在最左侧,虽然低着头,但脊背挺得笔直,紧紧抿着嘴唇,浑身透着一股不屈的倔强。 哪怕身陷囹圄,也未失风骨。 这种性子,够硬。 第二个,站在人群中间,容貌最为秀丽。 嗯,适合过日子。 第三个,站在最右边,神情最为平静,或者说是麻木。 她一直在悄悄观察着院内的一切,包括朱霖和总管的交易。 这种性子,聪慧,识时务。 “就她们三个了。”朱霖伸手指了指。 马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书吏吩咐道: “记下来。原礼部侍郎苏振英之女苏青寰,原都察院御史林涧之女林婉儿,原通政司参议刘敬之女刘若烟,配与义士朱霖为妻。即刻办理文书,划拨田产!” “是!”书吏立刻提笔记录。 那三个被点到名字的女子,身体皆是微微一颤。 ...... 回家的路,沉默尴尬。 朱霖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三个刚刚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她们提着小小的包袱,那是她们全部的家当,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和朱霖更是隔着三四步远的距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个破败的小院就出现在眼前。 原主虽然父母双亡,却也给他留下了一间宅子,只是有点破,两扇木门更是饱经风霜。 “家里简陋,将就一下吧。” 开门后,朱霖回头说了一句,算是打了招呼。 三个女人默默地跟了进来。 朱霖没管她们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走进正屋,从一个破木箱里翻出了一块红布,又找出三根残缺的红烛。 他将红布挂在正屋的墙上,勉强算是个“喜”字。 然后点燃红烛,放在一张缺了腿的八仙桌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对那三个依然站在院子里的女人说道:“进来吧。” 三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挪动脚步,走进了昏暗的屋子。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情愿。” 朱霖看着她们,语气平静地开口,“你们的家世,我大概也清楚。父兄遭难,你们沦落至此,非是你们之过。” 他的话让三个女人都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粗鲁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朱霖,今天虽然是用这种不光彩的方式娶了你们,但我向你们保证,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们再受颠沛流离之苦,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你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张各异的俏脸。 “我知道你们不信。没关系。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我叫朱霖,以前是个捕快。你们......也介绍一下自己吧。” 屋子里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那个一直很冷静的刘若烟才第一个开了口,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很清晰: “刘若烟,家父曾任通政司参议。” 她开了头,那个胆小的林婉儿也怯生生地跟着说道:“林......林婉儿,家父曾是都察院御史。” 最后,只剩下苏青寰。 她依旧倔强地抿着嘴,一言不发,眼神里的恨意丝毫未减。 朱霖也不逼她,只是淡淡地说道:“不管以前如何,都过去了。以后,你们就是我朱霖的妻子。” 他指了指桌上的红烛:“我们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亲朋好友。今天,就在这里,拜个堂,也算对得起这天地祖宗。” 说着,他率先跪在了地上。 “一拜天地!” 他对着门外,郑重地磕了一个头。 “二拜高堂!”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主位,又磕了一个头。原主的父母早亡,这里并没有高堂。 “夫妻对拜!” 他转过身,看着依旧站着的三人。 刘若烟和林婉儿对视了一眼,眼神复杂,最终还是缓缓地跪了下来,对着朱霖,盈盈一拜。 唯有苏青寰,依旧站得笔直,像一棵孤傲的松柏。 朱霖看着她,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说道: “苏青寰,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但你记住,从你成为阶下囚起的那一刻起,你苏家大小姐的身份就彻底过去了。” “你若是不跪,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从今往后,这家里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你就当自己是个借住的客人便好。” 这话看似平淡,实则诛心。 对一个曾经的大家闺秀来说,最怕的不是吃苦,而是被彻底无视,失去自己存在的价值和位置。 苏青寰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最终,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膝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她没有拜,只是跪着,但这个动作,已经代表了她的屈服。 “礼成!” 朱霖站起身,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天色不早了,都去收拾一下吧。院里有井,屋后有柴。烧点热水,洗洗身上的晦气。”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正屋,留下三个心思各异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