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把避孕药混在维生素里好累,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一切。” 笔掉落在地,我不敢相信颤抖追问。 “不是说怀孕就结婚的吗?” 他在梦中坦然道。 “结婚对象和恋爱对象我还是分得清的,佳柔家里也催婚了。” 我愣住,哭着删除他对我的记忆,决定永不相见。 可后来,他却冒着大雨跪在我门前求我原谅。 1 眼前程锦言紧闭双眼,思绪陷入混沌。 我捂着嘴泣不成声,七年像一场镜花水月破散。 嘭的一声宋佳柔闯了进来,看到我后脸上笑容转为嫌弃。 “锦言哥哥没和你说我要过来吗?” 我仓皇擦掉眼泪,之前程锦言说宋佳柔要和他商量集团医院的事我要避嫌。 所以她来的时候我都躲在屋里,但今天我突然就不想躲了。 我想回家,回我自己的家。 她狐疑地盯着我发红的眼角,又看向程锦言发出尖叫。 宋佳柔猛地把我推倒,冲到程锦言身边。 “你对锦言哥哥做了什么!” 手掌传来火辣辣的疼,强烈的鼻酸袭来我差点落泪。 程锦言悠悠转醒,认出宋佳柔后看向地面上的我,眼神犀利。 “这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宋佳柔惊住了视线在我们之间来回穿梭,随即小心翼翼地试探他,程锦言还是一脸茫然。 我强压苦涩,我的催眠从没有这么成功过,他是真的忘了我。 宋佳柔欣喜若狂装作自然。 “她是新找的保姆。” 我不愿让程锦言看到我的狼狈,转身想要离开。 宋佳柔大步追上来压低声音在我耳边道。 “你走什么?!我都说了你是保姆,你之前总在我面前秀,现在我要你亲眼看锦言爱上我!” 我努力想要挣脱她,宋佳柔得意地笑着。 “你妈妈还在我们医院治疗,她的药好像不能断吧?如果你现在走我就让所有医院都不接收她!” 想到妈妈,我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程锦言。 七年的感情说放就放是假的,催眠时我还是将清醒方法设定成我们的定情曲。 我不合时宜的抱有一丝期待,从前的他将定情曲设为各个软件的铃声。 只要他听到一次醒来,我就能说服自己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程锦言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不耐地揉着太阳穴。 宋佳柔连忙端水给他,还不忘转身斥责我。 “还不快去做饭!小心我开了你!” 她眼底的威胁太过明显,我只好进了厨房。 菜完成时宋佳柔抢着端,手上的热水不偏不倚地泼上我的手。 我的手背瞬间一片红,还顾不上疼,宋佳柔眼底闪过得意手一抖菜就被打翻。 她颤抖着跌在地上,眼泪如落珠般落下。 “你为什么推我?!” 程锦言闻声而来将宋佳柔扶起,声音染上急色。 “你做事怎么毛手毛脚的?谁让你对主顾动手?!” 他经过我身边时力道太大,我被撞摔在地上。 脚踝诡异扭曲传来钻心的痛意,额头冷汗细密渗出。 程锦言丝毫没有发现我的狼狈,将宋佳柔抱在沙发上。 宋佳柔边落泪边往他怀里缩,程景言身子一僵并没有拒绝。 他满脸怒气就想将我开了,宋佳柔拦下他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 两人依偎在一起,我远远地看到那叠照片都是他们一起的笑颜。 我和程锦言这七年合影屈指可数,越发显得我是个笑话。 他从前总说自己不喜欢拍照,可他却能一次次为了宋佳柔让步。 “锦言哥哥,我妈妈都说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去看她呀?” 宋佳柔一脸娇羞,程锦言愣住思索,随即看向我皱眉。 我心中燃起希望,又被他下一句狠狠打碎。 “你还在那碍事干什么?” 我强撑起身子一瘸一拐地进了房间,靠在房门上听到程锦言低低的笑声说好。 恍惚中有东西从脸庞滑落,抬手去擦我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 他们才是门当户对,我只是不合时宜的一场梦。 我擦掉眼泪给朋友发去消息,让她帮忙找能接收妈妈的医院。 只要妈妈成功转移,就是我梦醒的时候。 良久宋佳柔让我出去端菜。 饭桌上我自然地坐下,程锦言也没有发现异样。 他随手给我夹了块鱼肉在碗里。 宋佳柔气的咬牙,还强颜欢笑。 程锦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2 我顿在原地,眼泪瞬间落下。 这不是我们的定情曲,原来在意的只有我一个。 也罢,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程锦言接电话看我落泪,抬手就想帮我擦去。 手一伸出来他触电般反应过来,又缩了回去。 宋佳柔被烫到惊呼了声,他立马挂断电话带宋佳柔去冲水。 他疑惑地压低嗓子问宋佳柔。 “我怎么对那保姆那么好?还给她夹菜。” 宋佳柔慌了一瞬,立马说是他对人好。 我苦涩一笑,没人看到我的狼狈。 明明是他并不爱吃那个菜,每次都要给我。 落在朋友眼里反而成了受宠的象征。 宋佳柔嬉笑着开玩笑。 “不过保姆的手艺还真不错,要是我们结婚了可以让她留着继续干。” 程锦言若有所思地点头。 我看向手上做饭烫的大小伤口,忽然回忆起刚在一起时我不会做饭,都是程锦言做的。 但当时聚少离多他就教我,希望他不在时我也能照顾好自己。 可时间长了我就沦为保姆的角色。 我都想不起程锦言的手艺是什么味道,我们连同桌吃饭都越来越少。 电脑邮件声响起,程锦言安置好宋佳柔后打开电脑。 余光中我看到他的鼠标在桌面我们的文件夹上停留,面有不解。 我攥紧筷子,期待他点开。 下一秒他不带犹豫地拖进了垃圾箱。 我悬着的心也彻底坠了下去。 他合上电脑淡淡地道。 “晚上有个宴会,佳柔陪我去吧。” 宋佳柔温顺点头,扭头看我的目光充满挑衅。 我掐着手心,安慰自己再等一等。 只要等到妈妈转院,一切就都结束了。 程锦言穿上西装寻找袖扣时,我下意识走过去拉开柜子。 他惊讶地看向我。 “保姆会做的事这么多吗?” 我刚想开口,宋佳柔将我挤开给他打领带,意味不明地道。 “是呢,毕竟这是金牌保姆,晚上我们也带上她去参加宴会吧?” 程锦言虽然迟疑但没有拒绝。 我知道宋佳柔什么意思,无非是想让我看着他们郎才女貌的样子。 晚宴上,大家举着酒杯敬酒,纷纷夸赞二人天造地设。 我独自在边上站着,朋友给我传来简讯。 【教授那边有回复了,明天就有结果。】 我心下定了几分。 宋佳柔和朋友讲悄悄话,眼神若有似无地往我这儿撇着。 鄙夷和打量让我像案板上的鱼儿一样不自在。 她朋友经过我身边,脚滑了下酒全泼在我身上。 本就透的衣服更是紧贴在身上,露出曲线来。 不怀好意的目光黏腻袭来,我狼狈想要逃走。 宋佳柔抓住我担忧道。 “祝欣你不会生气吧?她不是故意的我替你道歉。” 她拉开了我的手,让人能够肆无忌惮地打量我的身体。 我努力挣脱变成了对她歉意的不耐,程锦言沉了脸。 “要不是佳柔你见世面的机会都没有,还敢甩脸色?!” 压低的嘲讽声钻进我耳朵。 “她之前不是程锦言的小女友吗?这是被甩了?” “甩的好,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的,程锦言估计也是换换口味。” “玩腻了呗,除了身材好点还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 一句又一句让我白了脸。 “我要回家。” 宋佳柔的好友又娇笑着开口。 “怎么要回去呀?穿的这么漏我还以为你就想被男人看呢。” “也是,按你的家世可不得在这儿攀个好人家吗?也算跨越阶级了。” 众人的目光仿佛要将我钉在耻辱柱上,宋佳柔也幸灾乐祸地笑着。 裙子是宋佳柔用妈妈威胁我穿上的,可现在我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双手往我身上摸来,身子一阵战栗。 我抬头对上一双油腻的眼睛,是个肥胖的男人。 程锦言的合作商。 李老板的手在我身上游荡,笑着看向程锦言。 “既然这位有这种想法,不如就我来成人之美如何?” 3 我吓得往后跌了几步,手腕被死死箍在李老板的手上。 程锦言和我讲过,这位因为玩女人凶残在业内非常出名。 我哀求着看向程锦言,他面露思索。 李老板笑笑,露出口黄牙,手仍摩挲不停。 “程总,咱明天还有合作会呢。” 程锦言还在犹豫,宋佳柔攀上他的手臂全心全意为我好的样子。 “祝欣家里有妈妈生病需要钱,你这是在帮她。” “而且,拿下李老板的单业内龙头肯定是我们的了。” 我眼眶蓄泪拼命摇头就差开口求他不要。 程锦言却面色一松微微颌首。 有了他松口,李老板狞笑着要将我往宴会二楼的隔间拖去。 我急的落泪,程锦言已经背过身去了。 “反正她穿成那样,说不是来勾男人都没人信。” 我实在不敢相信,即使他失去记忆忘了我。 但从前的程锦言最是善良。 我们相遇也是因为我在医院上班时被骚扰他出手相助,我才心动的。 他刚成立集团时,更是有股东利用职权骚扰员工。 程锦言不顾会影响开除,声称会维护每一个员工的人身安全。 可现在他的眼中只有名利还恶意揣度他人,已经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了。 我认命的苦笑一声,任由自己被拖走。 程锦言忽然转身抓住我,对上李老板疑惑的目光时顿了下又松开。 眼中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只是现在我已经不想看懂了。 大家的视线又转移到别处,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玩具。 逗乐子的物件,乐子看完就该丢了。 我不该奢望和程锦言有以后。 我顺从跟在李老板身后,他眼中透着兴奋精光。 “够识趣,跟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只有我心里清楚,他满身肥肉多么让我想吐。 到了房间李老板兴奋地往我身上扑,我强忍恶心故作娇羞。 “猴急,没有氛围。” 李老板哈哈大笑,叫人送来红酒。 顺从让他松下防备,趁他转身我直接扬起酒瓶往他头上爆去。 李老板瞪大眼软绵绵地倒下,红酒和血液混杂在一起。 我顾不上惊慌直接溜走,回到家中收拾东西。 妈妈的就诊资料和我的证件全都在这,我不得不回来。 收拾到一半就听到门口传来声响,我只好躲在衣柜里。 顺着缝隙我看到宋佳柔搀着醉醺醺的程锦言往床上放。 程锦言嘴里还嘟囔着像是我的名字。 可如果他心里有我,为什么还要和宋佳柔谈婚论嫁。 宋佳柔转身时似乎和我对视一眼,惊得我手中冷汗频出。 她会把我揪出来送回李老板的床吗? 可下一秒她又像没看到似的,俯身亲上程锦言的脸。 我看着程锦言低笑着将宋佳柔拉到床上,两人的身形交叠着。 衣服一件件落在地上。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快速闪过我们的过往。 曾经他睡梦中有人近身都会惊醒,可如今宋佳柔能轻而易举地近身。 他们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吧? 一阵悠扬的音乐从我的手机中响起,是程锦言为我唱的告白曲《心悦》。 我颤颤巍巍从衣柜里出来,半点不顾宋佳柔的脸色。 朋友的声音从手机传出。 【祝欣,阿姨我已经帮你转走了你可以放心了。】 我强撑着的那口气终于消散,一言不发就要离开。 宋佳柔得意万分,炫耀似的在程锦言脸上亲了一口。 边上的镜子反射出程锦言逐渐清明的眼神。 他先是发现自己和宋佳柔躺在一块,又抬头看到我手上的行李箱惊得从床上摔下。 酒劲让他的步伐跌跌撞撞,他慌乱地想要拉住我却只拉到空气。 我留给他的是嘭的一声关门巨响。 程锦言脸上血色尽失追了出来。 随后没力气摔在地上,还想向我爬来。 “祝欣!——你去哪里祝欣?” “祝欣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