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地上,话不多,就问我一句。 有没有真心过。 一个卖国贪污的奸臣,也配提真爱? 我把他准备给我的金屋贴上了封条后,轻佻地撩了撩他下颌。 原本的笑意盈盈,我瞬间化作为冷漠无情。 「从未哦。」 「好好服刑,我对畜生没有感觉。」 他进去前,抬起戴着手铐的手,对我温柔一笑。 「枝枝,不能不爱我,我会疯的。」 1 不见了。 在隔天的午后问斩前,奸相沈蔺时被人劫狱了。 黎明前夕,一伙精英杀手一路光明正大劫杀。 百八十个狱卒无一生还,横死过道,死状凄惨,副将被人分了尸,两个脑袋挂在了门头前晃着。 当大理寺带人赶到之时,只能看到沈蔺时的笔迹在牢里最大的血墙上大大刻了一段字。 枝枝,你不能不爱我! 自从圣上下达抄家令后,沈蔺时第一次向圣上,向整个朝廷挑衅。 也向我这个曾卧底在沈相身边,当了两年侧夫人的我。 发出威胁。 2 沈蔺时的案子,举国震惊! 朝廷施压必须快速将朝廷重犯逮捕回来。 但沈蔺时最后留的一段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我迟疑了一瞬,对着大理寺的同僚抱持着怀疑。 「沉相根基被清流一举搅出来,这种时候总不能还想要寻仇,不是好时候。」 上头思虑了许久,缓缓道:「花璃璃,你最了解他,接下来由你协助追查沉蔺时。」 我点了点头。 然而在大理寺联合衙门六部,第一时间封锁城门,全力搜索。 在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查到一丝的蛛丝马迹。 沉蔺时两天前去了一趟胭脂铺子,买了西域香粉,在郊外的茅草屋停留过,煮过水,喝过茶,烤过鱼,好不惬意。 同僚不可思议地啧啧了两声。 「他太目中无人了,沉蔺时是以为我们大理寺是废物吗?」 「贪污走私,卖国剥削百姓,他以为到现在还能全身而退吗?」 我走得慢了一步,走近这胭脂铺子。 旁边的大理寺卿多看了我一眼,一个招呼下来,几个捕快就开始和老板娘对质和翻找有什么蛛丝马迹遗留下来的。 「我记得,你以前待过这里是吧?」 我点了点头。 思虑一下子哗啦向了两年前,这个地方沉蔺时不来。 我都快要忘了,我曾在这里。 骗过他感情。 3 如今的大理寺卿,是我娘亲的最小的徒弟。 但是大理寺卿因为我是娘亲唯一孩子,总想让我知难而退。 我第一个任务就是蛊惑当朝奸相沉蔺时,成为他最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为大理寺追查沉蔺时背后罪行事业添砖做瓦,随叫随到里应外合。 那时,沉蔺时卖国勾结的事情清流还未找到证据。 任务地狱难度。 我接了。 以全家被无良地主坑害惨死,卖身葬父的身份进了沉府里当了扫地丫鬟。 在他每天必经之路扫地。 低垂下的眉色,我能感觉到每次有一道视线不轻不重地落在我的身上。 我敢信,我长得很美,那种娇弱的美。 有时沉蔺时会来花园里喝茶,我也就有机会给他端茶。 颤颤巍巍抖着手。 颤着肩色,脸上完美诠释了对上位者的畏惧,如一只受惊小兔那样子惹人怜惜。 沉蔺时深沉的目光略在了我的身上几秒。 「叫什么名字?」 我眨了眨眼,道:「枝枝,枝上明月花的枝枝。」 记得,沉蔺时当时还嗤了一声。 时间久了。 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从一开始的颤颤巍巍到从容不迫。 对话也多了些,但大都是吩咐。 他生得很好看,名利场上的掌控者,目光都带了丝丝阴狠。 我回一句,是,好,奴婢知道了。 我心里有了定义,沉蔺时这个人不色。 他不色我才觉得急啊。 我心里焦急之时,大理寺传来密报,清流一派,秘密设局安排截杀沉蔺时,若是成功,我的任务提前结束。 若是失败。 当然会失败的。 沉蔺时是谁?轻轻松松拿下他的狗命真的是对不起他的势力。 4 深夜我值班在府门口,随时准备蹲人。 夜半三更,我终于捡到了身受重伤意识不清的沉蔺时。 沉蔺时捂着伤口,踉踉跄跄地从府墙上翻越在了我的面前。 我手才刚碰他一下,就被他猛然挥开。 「谁,谁?!」 我软糯糯的声音抖了抖,极其脆弱的道:「您您您是沉相爷?天啊您伤得好重,奴婢带您找大夫吧。」 沉蔺时大概记忆真的很好,在浓浓夜色之中分辨出了我的声色。 「是你?」 「不许声张!带我走。」 视线虽然灰暗,但我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沉蔺时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睛。 顿了几秒,我问他:「您,瞎了呀?」 沉蔺时气息更加危险了,扯着我的领子的手紧了紧。 我故作嗅不到这些危险,坦然地把他扶了回去。 沉蔺时只秘密招来了些大夫来就诊,将整个竹院圈了起来,层层把守。 许是怕我出去乱说,便把我安排在了身边伺候,寸步不离。 接下来的一切发展都是我一步步计划的。 带着特殊味道的米汤上来,舀了舀,细心地吹了吹热气。 递在了沉蔺时的跟前。 他看不见,眸光此时晦暗无光,但却也极具危险性,像只嗜血安静的野狼,随时准备撕咬人。 沉蔺时低头喝了一口,蹙了蹙眉。 我见沉蔺时喝了,像是很满足了一样,略带欣喜又克制。 「相爷可还喜欢?这个可是我娘亲生前教我的,味道很好。」 沉蔺时脸色暗沉,摇了摇头。 大夫这时让我来为沉蔺时包扎上药。 我看着他身上背后层层刀伤看到伤口,吸了吸鼻子。 周围人大气不敢喘。 5 沉蔺时听到我抽噎的声色,愣了下。 「为何哭?」 我心疼地摸了摸沉蔺时的伤口,低低抽泣。 「相爷伤得好重,奴就是心疼。」 「这一定很疼吧。」 像是从来无人在他面前这般流露出畏惧之外的怜惜。 让他无可适从。 灰黯的眼神空洞落在我身上,他说:「嗯,轻点。」 我喜笑颜开,拿着药粉就往上面糊。 疼得沉蔺时倒吸一口气。 「大夫,还是你来吧。」 我无辜地眨眨眼。 沉蔺时不好色,有资格围绕在他身边的必定多于强势好胜。 那我就争一次做那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沉蔺时很多疑,这来自于他一出生被遗弃,被好心员外收养后,在他们家有了嫡子后,被霸凌抛弃的过去。 这种男人既多疑,又缺爱。 极度渴望,甚至是灵魂深处天天叫嚣着得到真心的爱与关怀。 所以哪怕他眼睛好了,也没和我说。 但他好了也没让我走。 我知道这个是我的机会。 自以为沉蔺时看不到,在他没走,便大胆地脱衣洗澡。 衣服慢慢褪了下去的时候。 我终于在一边的铜镜看到了沉蔺时这些天以来最为有波动的眸光。 唇角一勾,作为一个被训练优秀的细作。 这种法子,自己早有了准备。 我坦然地从水里站了出来。 在沉蔺时暗沉危险的目光下,我拿起了浴布,挡着不停抖动的手,慢慢经过他的身边。 一个拦腰抱住。 我尖叫不停。 沉蔺时将我抱在怀里,咬了又咬我的耳朵,喑哑轻哼。 「小傻瓜。」 「就真的不怕我动歪心思吗?」 我动作一顿,特别天真地道:「相,相爷您不是看不到吗?」 「相爷好了也不和说,可是不信奴?」 「奴崇拜您,不会背叛您的。」 迎接我的,是沉蔺时终于克制不住地吻落在我白皙的后脖子上,一路向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