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视她砸坏我的拐杖,也纵着她烧毁我爸爸的遗物。 我拖着残缺的身子爬过雪地的时候,眼泪一滴滴融在冰里。 陆誉已经忘了,是他曾不顾一切只身一人将我从险境中救出,流着泪对我说。 以后,他就是我的腿,会带我去看每一处山川湖海。 后来也是他,在那场世纪婚礼上,将那些对我许过的诺言一句句说给她听。 他皱着眉问我: “暖暖,你为什么满不在乎呢?” 其实他不知道,我就快死了,什么都不必在乎了。 ...... 陆誉带着莫亦然出现的时候,我其实是不意外的。 之前早有耳闻,这位他曾经痴恋数年却迫于家族因素没能在一起的少年爱人。 已在一周前回国。 记得消息刚传来的那一天,他正在帮我熬红枣糯米粥。 他的好兄弟阿铭打来电话,不过寥寥数句他便慌了神,手一抖,那锅粥便整个倾倒在地上。 我的下半身没有知觉,以至于我只是傻傻地看着滚烫的粥水溅在我的小腿。 瞬间泛起一排密密麻麻的水泡。 可他仿佛一无所觉,只是用手轻柔地抚过我的脸颊,浅笑道: “暖暖,公司突然有急事,我要先过去一趟,你在家乖乖等我,嗯?” 兀自强装镇定的声音,却偏偏带了几分颤抖。 将他的心急如焚和欣喜若狂都出卖得彻底。 眼前逐渐漫起一层水雾,我试探着问他: “不去,行不行?” 空气诡异地凝结几秒后,他俯下身,拢了拢盖在我腿上的毛毯,抬眸向我看来。 “暖暖,不行。” 眼里盛满了坚定。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一块胶纸封住,突然麻木。 只能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当晚,我接到他的电话,他说有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 最近几天都不回家了。 而现在他终于出现,却牵着莫亦然的手,缓缓走向我。 “暖暖,这位是亦然,我的......故交,她生病需要调养,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方便照顾。” 我只看了一眼,很快就错开了目光。 确实如传闻所说,她美到令人心悸,就像黑暗最深处燃起的火焰。 也怨不得,多年之后,陆誉依然会自愿掉进那双宛若秋水般的眼眸里。 “亦然,来看你的房间,喜欢不喜欢?” 陆誉不再看我,将她带上了二楼。 原来三天前,管家突然带来了一群工人,支支吾吾说少爷吩咐。 要重新布置客房。 是提前为她的到来做足准备。 听着楼上煦暖如春风的笑声,我却只感觉骨头里的寒气,一阵冒着一阵。 不知过了多久,莫亦然袅袅婷婷地走下来,一眼看见了放在拐角的水晶柜。 “呀,这不是当年那串珊瑚手链吗?都褪色得不像样子了,你怎么还留着?” 陆誉下楼梯的脚步猛地一顿,随即向我看来,面色平添了几丝慌乱。 “我记得,那时你刚考了潜水员证,就闹着要去深海区给我采珊瑚。” “还说如果能采到就必须答应和你在一起......我还以为丢了呢,原来在你这里呀。” 妩媚的尾音带了些试探和挑衅,我也平静地看过去,直到她先败下阵来,扭过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