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陆景川和我约定好留学那天,我没去,他再机场等了三天。 再次见面,我跪在地上陪酒。 他花一百万让老板开除我。 “苏念,你就这么自甘堕落?你他妈必须回去弹琴。” 直到他意外拽了我的断手,几根混着血的钢钉从骨缝掉出。 我拉起袖子,露出早年被菜刀斩断的整齐疤痕。 “陆景川,那年我就在你身后被人砍断了双手。” “现在你让我该怎么弹琴。” ... 阔别六年,和陆景川的重逢竟没想到会如此难堪。 “这不是天才钢琴家苏念吗?怎么当起了陪酒啊。” “当年陆景川追了大半年的校花,现在我们扔点钱就能招来了。” 男人们围着我调笑。 包厢灯光昏暗,酒瓶堆的到处都是。 陆景川就坐在沙发中间。 他褪去了少年青涩,和我记忆里的那个人再也对不上号。 “校花,多少钱能买你啊?” 郭有才醉醺醺朝我走来。 “哎,我先来的”刘杰挤开他,“苏念,我出五千行不行。” “一万。” “我出两万!” 他们把我当作橱窗里的商品,眼神遮不住贪欲。 说不难堪那是假的。 音乐世家出身的我从来不缺关注,三岁就被冠上了最有天赋的小钢琴家,未来的音乐之星称号。 在众星捧月中,我度过了傲气的前半生。 要是大学时候我定是个眼神都不愿吝啬给这些男人。 可世事无常。 我的手再也无法弹出优美曲调,甚至连拿筷子都会颤抖。 母亲为此患上精神病,进了医院。 聋了只耳朵,手也是被砍断再接上的,算是半残,没有老板愿意收留我。 连洗盘子都嫌我不利索。 骄傲,自尊,早就在一次次拒绝中碎成粉末。 直到今日见到那些人,才恍然记起,原来我也有这么体面的时候。 “十万。” 陆景川开口。 现场静了一瞬,没人再敢竞价。 他们小声嘀咕着。 “苏念不是出轨了吗,陆景川怎么还记着她。” “不懂,可能是前任相逢,分外眼红。” “估计是要折磨她。” 他怀里的夏初晴不开心了,小嘴撅得能挂油壶。 陆景川低哄:“初晴,你不是看不惯苏念吗?” “今天她随你处置。” 我垂下眼皮,捏着酒杯的指尖发白。 “你把桌上的酒全都喝了。”夏初晴一脸恃宠而骄模样。 “好。” 收到钱后,我跪坐在桌前,一瓶接着一瓶的往喉咙里灌。 流进胃腔的不是酒精,而是我活着的希望。 陆景川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摸不透那双深瞳藏了什么情绪。 我的喉咙突然涌起酸水。 压不住,胃酸混着酒精吐了一地,手控制不住发抖。 “抖什么?” 沈望廷钳住我的手臂,力度大到能折碎我长期缺钙的脆骨头。 “好好的钢琴不弹,跑来当陪酒。” “苏念,后悔离开我了吗?” 他甩开我。 天旋地转,我再也撑不住晕倒在地。 沈望廷见地上的女人一动不动,忽地慌了神。 他下意识要去抱她,却瞥见刘杰他们围了上来,手又蜷缩着收回。 “你别装死,苏念!” 刘杰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就没发现她晕倒了吗?” 话音刚落,沈望廷就猛地跪在地上抱起苏念。 动作快的像是早有准备,只差一个合适的理由。 夏初晴被晾在旁边脸色极为不好。 陆景川将苏念扔在大厅沙发上。 老板不明所以跟了上来。 “开除她。” 老板面色为难。 “陆总,苏念是我们这里的优秀员工......” “一百万,开除她。” “不准再让苏念进这个地方。” “顺便给周围的夜店会所全都打个招呼,谁要是敢招她去陪酒,谁就跟陆家作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