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后,丈夫却给我一份离婚协议。 “嫂子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我忍住眼泪,被迫签字。 拿到离婚证的那天,曾沛安又深情款款。 “岁岁,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复婚,你还是我的妻子。” 我没吭声,盯着手机上的信息。 “靓妹,你上次想吃海鲜,刚捞上来,来尝尝。” 回了句。 “平安路口民政局,来领个结婚证。” 1. “你认真的?” 对面几乎秒回。 还没回复。 一个黑影就夺走了我的手机。 “江岁岁,我跟你说话你聋了吗!” “等生了,你也是孩子的妈。今晚你给圆圆煮点鸡汤补补......” 他喋喋不休。 对陈圆圆的孕期规划面面俱到。 我不由得心酸。 我曾经也怀过孕。 但孕期的所有东西都得我自己准备。 外出购买东西时,不慎摔倒流产。 我捂着肚子,慌忙哭着打电话。 男人却轻声细语哄着陈圆睡觉。 关门,臭骂道。 “谁不知道你是曾家媳妇。有必要跑出去张扬嘛!” “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也摔死?别讲了,待会圆圆要醒了。” 一提到陈圆圆,男人的语气就带着宠溺。 他在曾沛嘉去世前,就对陈圆嘘寒问暖。 去世后,他就直接住了进去。 “圆圆总是将我当做哥哥,我要好好照顾嫂子。” 而我,独自承受着雷电交加的恐惧。 自那以后,所有事情都以陈圆圆为主。 她说想吃鱼,他就承包了整个养鱼产业链。 她说想看海,他就直接买了一座岛挂在她名下。 而我。 陈圆圆吃鱼,我挑刺。 陈圆圆看海,我拎包。 “江岁岁!你现在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我说话装聋是吧!” 思绪回笼,就看到男人的脸阴沉地可怕。 “要不是老爷子以死相逼和你结婚,你以为我能看上你嘛?” “别以为替我入狱就能给我摆谱!现在就给我回去伺候圆圆。” 一句句话压的我喘不上气。 我没有反驳,男人以为我顺从了。 随手将手机高高抛去。 我急忙接住,手机不停震动。 一眼看去。 “你真不是开玩笑的?” “不管你开没开玩笑,我当真了。” “等我。” 我深深地舒了口气。 “真的。” 2. 我没等到男人过来,就被曾沛安硬拽上了车。 我想着反正后面也得回去带走小孩,便也没再挣扎。 她是我唯一的念想。 在车上,他谈起了我陪读的日子。 我是老爷子指定给曾沛安的陪读。 负责他的学习,生活起居。 他说,我就不能像之前那样乖顺嘛。 之前他犯事,我都替他担着。 就连公司涉嫌偷税漏税,也是我顶替他进了局子。 见我还是不说话,语气不悦: “你之前发烧40度都可以给打游戏的我做夜宵。现在好端端的,只是让你照顾孕妇,就这么墨迹。” “等生下孩子,我再跟你领个证不就好了。至于闹脾气嘛?” 男人下了车,替我解开了安全带。 无奈地摸了摸我的头。 似是在安抚我的情绪。 “好了,我都摸头了。别得寸进尺!” 还没等我说话。 陈圆圆就急匆匆地跑来。 男人见陈圆圆跑来,赶忙扶住了她。 生怕她磕着碰着。 “你干嘛碰我老公!” 说话间,她挣脱男人怀抱就往我冲来。 我躲闪不及,但她直直倒地。 曾沛安瞧见她腿上流血,慌忙抱起。 直命家庭医生赶来。 我不由得想笑。 男人紧张陈圆圆的样子与我流产时模样大相径庭。 我流产时,他骂我,怎么不把自己摔死。 我不想纠缠,只想赶紧牵着大宝离开。 可刚准备离开时,却被男人一把薅住头发,直拖拽到陈圆圆面前。 “你害圆圆孩子没了,休想逃跑,赶紧来赔罪!” 说罢,直踹我腿下跪。 陈圆圆放声痛哭。 “给我打死她!往死里打!我要给我孩子报仇!” 见男人迟迟没有下令,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我的孩子,我未出世的孩子啊!我来陪你吧。” 男人一脸阴沉。 见不得心爱的女人哭泣。 “来人!给我狠狠地打,打到圆圆消气为止!” 听到男人的命令,我认命般闭上眼。 无数木棍落下。 不知过了好久,我已然没了生气。 费力般张动没有血气的嘴巴。 “够了嘛?” “不够!” “来人!给我把她子宫摘了!” 陈圆圆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 “对了,别打麻药。” 我求助般望向曾沛安。 男人正轻声细语哄着陈圆圆,眼都不抬一下。 “圆圆说什么就是什么。” 3. 熟悉的痛感传来,绝望笼罩我全身。 彷佛又回到了我生大宝的时候。 那时生产大出血,需要找人签字。 却怎么也找不到曾沛安。 他那时正在陈圆圆你侬我侬。 医生给他打电话,他不耐烦道。 不就剥开肚皮取个人,不必打扰他的约会。 出了手术台,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我可以离开了嘛?” 寸步难行,脱力地撑着墙壁。 他们没有说话,看戏般望着我的丑态。 “妈妈,你怎么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陈圆圆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我顿感不妙。 好像在说,我要拿你小孩给我宝宝偿命。 此刻,大宝已经来到我身边。 “妈妈,妈妈,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大宝小脸上挂着颗颗珍珠。 小手在我的伤口处轻轻抚摸着。 “没事没事。妈妈在和爸爸他们玩游戏呢。你快去玩吧。” 我紧紧地抱住大宝,安抚着她的情绪。 “老公,你看。要是我宝宝在,肯定也和大宝一样可爱。可怜她居然一个人走了。” 陈圆圆一副惹人怜爱模样。 却说着令人冰冷的话。 曾沛安皱了皱眉,似是有点难为情。 “哎哟,好痛。我可怜的宝宝。” 陈圆圆捂着肚子,面露难色。 “来人,杖打!” 男人威严不可屈。 大宝并不知道她的爸爸打的是她。 挡在我面前。 “爸爸,妈妈做错了什么,大宝替妈妈受罚好不好?” 我赶忙护住大宝,想把大宝圈在怀中。 可保镖的力气太大,把大宝拽了出来。 我刚想阻止,被保镖制止,不能动弹。 大宝的哭声响彻全场。 心像刀绞一般疼痛。 “曾沛安,求求你,放了大宝吧。” “大宝身体不好,这样打下去会死的。” “大宝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哭喊着,跪求着。 不停地磕着响头。 但男人始终无动于衷。 大宝是我走进生死关带回来的宝贝,身体孱弱。 根本受不住成年人这样的折腾。 曾沛安冷冷道: “你摔一跤都没给她流死,打几下能怎么样?” “继续打,打到圆圆消气为止。” 大宝的哭喊声,声声减弱。 一个不经意,打到了大宝的头部。 血流一地。 “大宝——” 我努力跪爬向大宝,却被打晕在地。 恍惚间。 我好像看到了大宝向我挥手。 4. 转醒时,已经到了病房里。 病房门半掩着,能听到曾沛安与医生的谈话。 “先生,小孩受重物撞击头部,本来可以救活的,为什么中止抢救了?” “圆圆的孩子被害死了,让大宝下去陪葬,她也不用害怕了。” “可大宝是夫人从鬼门关......” “好了,别讲了。我自有分寸。” “夫人醒了就说是抢救无效,不然她会伤心过度的。” 大宝...... 是妈妈护不住你。 声音戛然而止,病房门已经被打开。 我假装自己在看手机,掩住了自己的神情。 但心口还是像压了块石头般沉重。 “你怎么还在看手机,都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状况嘛?” 声音略带责怪,好像怪我没有照顾好自己。 可明明我的身体就是被他打的啊! “大宝抢救无效死亡了。我也没想到保镖会失手打死他,我已经将那个保镖送进局子了。” 我不想理会,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我的大宝,被自己亲生父亲害死了。 男人难得地亲了亲我的额头。 “别伤心了,我们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大宝。” 不过,好像他又忘了。 我的子宫已经被他拿走了。 男人上一秒还在自我感动地安慰我,下一秒就被手机里的信息叫走。 “岁岁,我公司有点事,我待会再来照顾你。” 摸出手机,不停地震动。 有那个男人的短信,也有其他人八卦的气息。 我已然没有心思理会。 那最为醒目的内容,是陈圆圆发来的。 不由得让我心头一颤。 “想要你孩子的尸体,爱情海见。” 5. 海浪拍打着岸边,陈圆圆手上拿着一个塑料瓶。 目露睥睨道: “哟,还能动弹啊?还以为你得爬着过来呢。” “我孩子呢?” 不想与她过多纠缠,只想快点找到我的大宝。 “哦,你说这个啊。” 陈圆圆晃了晃手中的瓶子。 “一个贱人生的贱种而已,陪我那个死胎都有点不配。” 她透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继续说道: “你知道嘛,大宝死前还阿姨阿姨地喊呢,喊的我好心疼啊,我就给他一击毙命。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心啊?” 说完,还作势捂着胸口,露出心疼模样。 “你这个贱人——” 我用尽全力,冲上前去。 可被突然出现的人推倒在地。 刚出院的我,本就没有多少力气,瘫倒在地。 那一刻,距离崖边只有一丁点。 “江岁岁,你要干什么!” 曾沛安目眦欲裂,愤怒到了极点。 “你知不知道圆圆刚出院,怎么能吹海风呢!” 男人的眼里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圆圆。 “你怎么这么狠心!害死了孩子不够,还要害死圆圆!” 我有他狠心? 他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害她了? 指甲已经陷入肉中,直定定看着他。 “我只是想拿回我的大宝的骨灰。” 我只想给我的大宝好好安葬。 指向陈圆圆手中的瓶子。 女人好像受到了惊吓般。 “不,不是的。这是我装的饵料,想撒进海里喂鱼。” 喂鱼,这两个字女人咬的很重。 紧接着她打开了瓶盖,将骨灰撒入海中。 微风拂过,骨灰轻抚我的脸庞。 好像大宝在向我最后的告别。 “圆圆只是喂鱼,你干嘛把圆圆领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受伤了你命都不够赔。” “孩子死了就死了,大不了你再给我生一个。” 男人的话给我重重重击。 “生?我没了子宫怎么生?谁要给你生?我们已经离婚了!” “是你们让我没有生育能力!是你们杀死了我的孩子!” 我崩溃地大喊道。 一个母亲连自己的孩子的尸骨都没有拿到。 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一刻功亏一篑。 我步步后退,浪花打湿裤脚。 男人的脸上露出少有不安,轻声道。 “岁岁,快回来。” 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力量向我袭来。 我死死抓住岸边,整个人悬挂在崖上。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海水。 而男人,想也没想稳住了看似要摔跤的陈圆圆。 似是见我安然无恙,又摆起了架势。 “等你什么时候知道错了,我就拉你上来。” “你给圆圆磕头道歉,我就还你一个孩子。” 他的话中,好像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 海风吹来,全身发凉,心也寒得彻底。 既然如此,不用还了。 我松开了手。 此生,再也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