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她那张苍白无辜的脸上,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就这么走了?” “走私犯的妹妹,难道不该去看看被你哥害得家破人亡的人吗?” 我勾起唇角,冷笑出声。 “走私犯?苏晚,我哥是被陷害的。” “而你,一个知三当......” 我的话没能说完。 一只冰冷的大手从身后死死捂住了我的嘴。 是沈戾。 “知微,晚晚说得对,你们宋家,是该有人去道个歉。” “如果你不愿意,那只能请伯母代劳了。” 我偏过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只觉得无比荒唐。 那个曾说爱我入骨,视我为生命里唯一光亮的男人,怎么会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认识沈戾那年,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他是港城地下世界说一不二的王,冷血、狠戾,是所有人谈之色变的阎王。 那晚,他在一场火并中受了伤,独自靠在巷口的墙边抽烟。 血腥气混着尼古丁的味道,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危险。 他说,就是那时,他抬起头,看见了街对面画室里,正在安静调色的我。 他说,那束暖黄的灯光,和我干净的眉眼,一瞬间就击中了他那颗早已冰封的心。 我成了他的朱砂痣,是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执念。 他追我时,我怕他,躲他。 我说我讨厌血腥和暴力,他就真的为我洗净满身戾气,解散了所有灰色产业,摇身一变成了港城最大的慈善家。 所有人都说,沈戾爱我爱到了骨子里。 只要是和我有关的事,他都会褪下所有伪装,变回那个无所不能的阎王,为我扫平一切障碍。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如今却为了另一个女人,亲手将我大哥推入深渊。 还要逼着我,去向那些所谓的“受害者”卑躬屈屈膝。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一处偏僻的仓库外。 我被保镖毫不客气地从车上拽下来,推进了仓库的大门。 里面黑压压地站了几十号人,看到我,像是饿狼看到了猎物,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 “就是她!就是那个走私犯的妹妹!” “宋家害我们亏了那么多钱,今天必须让她血债血偿!” 一群人义愤填膺地朝我冲来。 沈戾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皱了皱眉。 苏晚立刻善解人意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 “她哥哥害得大家这么惨,家人心里有气,出出也无可厚非。阿戾,你不会心疼吧?” 沈戾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默许,就是他给出的答案。 瞬间,我被愤怒的人群淹没。 他们撕扯我的头发,用粗糙的手掌掴我的脸,用脚狠狠地踹我的小腹。 更有人趁乱,用肮脏油腻的手在我身上肆意游走。 屈辱和疼痛让我忍无可忍。 我嘶喊出他的名字。 “沈戾!你看清楚,我还是你法律上的妻子!” 沈戾的眉头终于蹙得更紧了些。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苏晚便再次“体贴”地出声。 “好了,都住手吧。” “今天阿戾带她来,是让她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别太过火了,我们毕竟是讲道理的人。” 人群闻声散开,露出了蜷缩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我。 苏晚眼中闪过一丝快意的讥讽,她指着人群。 “宋知微,看见了吗?这些都是因为你哥,亏得血本无归的人。” “我要你,现在,跪下,给他们磕头道歉。” 我捂着被撕破的领口,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你做梦。” 我的声音很冷,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 然而,话音刚落,沈戾修长的身影便挡在了我面前。 “照她说的做。” 他的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冷。 “不然,我只能把这个机会,留给你母亲。”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来。 我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瞪着他。 “沈戾,你非要如此羞辱我吗?”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