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狼狈为奸,把我送进企业家修养院活活折磨致死。 一向疼爱我的干爹却拍手叫好。 “谁让他不知好歹,我们栽培他这么多年,他竟然想举报承泽,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就该送去好好学习改造一番。” 甄明溪冷笑一声:“孟祺川就是嫉妒承泽比他优秀,发现我把核心项目交给承泽负责就闹脾气,真让他继续折腾下去公司就完了。” “跟着我们不愁吃穿,他还想抢承泽的功劳,是该让修养院教教他什么叫感恩。” 三个月后,甄明溪在公司上市庆典上问助理:“修养院那边怎么样,他知错了吗?让他回来见证公司的辉煌吧。” 再睁眼,我出现在发小段承泽的庆功宴上。 1 为了庆祝公司成功上市,他们在谈论谁混得最惨。 有人端着酒杯笑道: “还用说吗?肯定是孟祺川啊,三年前信誓旦旦说要做出划时代的产品,结果被查出抄袭承泽的创意,现在还在修养院里反省呢。” “倒是承泽这个技术天才一鸣惊人,带着公司成功上市,市值破百亿,真让人羡慕。” 包厢里众人举杯庆祝,肆意嘲讽着我的“失败”。 这些人都曾是我的朋友,说当年要不是段承泽心软,早就该把我踢出公司了。 合伙人甄明溪面不改色,目光却频频看向包厢门口,轻敲着桌面问助理: “孟祺川也该反省够了吧,没说要回来参加庆典?” 助理胡编乱造: “修养院说孟先生还在闹情绪,不愿意承认错误,还一直咒骂你和段先生。” 甄明溪眉头紧锁: “都三个月了,居然还这么顽固。” “你告诉他,只要他肯当众道歉,承认是自己嫉妒心作祟诬陷承泽,我可以既往不咎让他回来打工。” 我自嘲一笑。 她还不知道我早就死了。 2 今年准备申请新专利前,我意外发现自己的核心算法专利被段承泽注册,和甄明溪摊牌要求解释。 千防万防,没想到甄明溪联合段家父子在投资协议里做手脚,直接剥夺了我的股权。 至此我再无翻身可能,心死如灰提出退出。 却被他们关进修养院,死于非命。 死后我才明白,甄明溪处心积虑不让我离开公司。 是怕三年前段承泽盗取我技术的事情败露。 回过神,段承泽低头抚摸着手腕上的伤疤,握住甄明溪的手郑重道: “他被你送进修养院肯定怨恨我们,明溪别怕,我会保护你,就算他报复我也无所谓。” 当年段承泽和我一起创业,我负责技术他负责市场。 可最后投资人却宣布只投资段承泽的项目。 我只是想问清楚怎么回事,他就痛哭流涕,用刀片割腕明志。 所有人都觉得是我嫉妒成狂想害他,对我嗤之以鼻。 甄明溪满眼心疼,冷笑道: “他敢回来我就让他老死在修养院里。” 众人连忙安慰: “承泽,当年要不是看祺川情绪失控,明溪怕他伤害你,怎么会冲动答应和他合伙?你放心,明溪心里只有你,肯定会护着你的。” 3 我魂魄一震。 当年只有甄明溪说相信我的人品,让我别冲动,陪我重新开始。 原来是怕我找段承泽的麻烦。 众人回想往事,劝道: “明溪,祺川心理阴暗根本配不上你,还是承泽适合你,你们青梅竹马现在又事业有成,别再犹豫了。” 甄明溪含糊其辞: “承泽还要忙公司的事,再说吧。”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没有消息通知,黑着脸问助理: “你到底有没有转达我的话,他怎么还没联系我?”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起来。 甄明溪想都不想就接通,语气缓和: “祺川,你......” 电话那头却传来陌生的声音: “请问是甄明溪女士吗?有笔技术转让费需要支付给您。” 甄明溪疑惑:“你是谁?” 对方客气解释: “三年前您的合伙人孟先生把一项人工智能专利无偿转让给段先生避税,当时我们律所代为办理,现在税务局要求补交转让费,需要原始权利人确认。” “我们查阅记录发现这项专利的所有核心算法都是孟先生独立完成的,按市场估值应该价值八千万,但段先生坚持说是他的原创。” 4 当时我突然生病住院,状态很差,段承泽说有投资人要入股但介意我的技术背景。 我不疑有他,主动提出把专利转给他来打消投资人顾虑。 那时的我没想到,几个月后我将面临此生最大的背叛。 在场众人都是业内精英,立刻听懂了内情。 沉默半晌,才有人感叹: “那段时间我们都以为他在家偷懒,没想到竟然在默默做技术攻关,那个算法确实很有价值。” 甄明溪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半天才找回声音,冷冷道: “不需要确认,那就是承泽的专利。” 她挂断电话,冷笑: “孟祺川就是想碰瓷蹭热度,承泽从不会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我住院那段时间他只是帮我跑腿办手续,承泽才是真正的技术负责人。” “承泽为此累得住院一个月,可祺川呢,自私自利,稍有不顺就想毁掉整个公司。” 我嘴里发苦。 5 明明救他命的人是我。 我天生血小板偏低,为了给她提供再生干细胞,我还是不要命的上了手术台。 当我醒来,却发现甄明溪开始对段承泽嘘寒问暖,满心感激。 无论我怎么解释,她都觉得我在抢段承泽的功劳。 不久后,只是因为我提出技术分红比段承泽高,他就要跳楼: “祺川,为什么你总是处处压我一头,你就是我永远的阴影,现在还要在投资人面前羞辱我,不如死了算了。” 一句话,让甄明溪决定帮他夺走我的一切。 所有悲剧,由此开始。 气氛突然凝重起来,大家举杯想缓解尴尬。 有人拿出手机刷新闻,忘记调音量,电子音传出: “最新消息,企业家修养院涉嫌虐待致死,多名学员家属报案。” 啪! 甄明溪手中酒杯摔在地上。 众人凑过去看新闻,奇怪道: “明溪,你送祺川去的好像就是这家修养院吧?” 甄明溪心乱如麻,嘴唇抿得发白。 6 段承泽眼神闪烁,帮甄明溪收拾碎片,用轻松的语气道: “网络媒体就喜欢夸大其词,我有同学也在那里学习过,回来后整个人都变得沉稳多了,现在是业内知名的企业家,肯定是因为这种教育太成功,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才被恶意中伤。” 众人顿时附和: “承泽说得对,还是你这个技术专家分析得透彻。” 甄明溪明显松了口气,冷哼: “还有什么受害者访谈,演得跟真的一样,我看这些所谓受害者就是想碰瓷赔偿,祺川出来后说不定也会这样搞事情。” 想着,她转头对助理说: “我看祺川在里面过得太舒服了,以后生活费减半,能维持基本生存就行。” 助理后背冒汗,连忙点头。 我知道他为什么慌张。 当初就是他建议甄明溪把我送进修养院的。 进去后他除了学费一分钱没交,还让院方“特殊关照”我。 工作人员见捞不到油水,就拿我杀鸡儆猴,轮番折磨。 手术后我本来体质就差,又旧伤复发。 当晚伤口感染,高烧不退。 人命关天,工作人员给甄明溪打电话。 却是助理接的: “林总说得对,你就是矫情,学段先生装病博同情。” “林总刚给段先生批了五百万研发资金,人家才是公司的未来,你就等死吧。” 后来我全身抽搐,惨死在院中。 7 饭桌上的气氛又变得压抑。 甄明溪没什么胃口,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 出门时,段承泽搂住甄明溪的肩膀,温声道: “小公主,走这么快干嘛?我很久没见干爹了,想去看看他。” 甄明溪说过,段承泽五岁时父母双亡,从小由段叔叔抚养,认了段叔叔当干爹。 又说他们只是合作伙伴,没有别的关系。 可这样的亲密,真的只是合作吗? 见甄明溪犹豫,他又撒娇道: “你怕祺川知道会生气吗?放心,我会很小心,不会动他的东西,他发现不了的。” 甄明溪一脸无奈,点头同意。 我垂眸苦笑。 她知道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对家的概念很敏感,约定过不让外人随便进我们的住处。 可段承泽从来都是例外。 家门口,段叔叔坐着轮椅出来迎接段承泽。 段承泽嘴甜讨巧,哄得段叔叔笑容满面。 过去三年里,我从没见他这么开心过。 寒暄后,他问甄明溪: “承泽回来了,祺川是不是也该回家了?保姆照顾我总是不用心,还是祺川伺候得体贴。” 段承泽立刻趴在段叔叔膝头笑道: “爸,我也可以照顾您啊,我给您按摩。” 段叔叔连忙制止: “你这双手是搞技术的,金贵着呢,祺川伺候人有经验,让他来就行。” “这外来的就是靠不住,我们家养着他这么多年,他却想着背叛承泽,一点良心都没有。” 8 苦涩漫过心头。 这些年我虽然专心搞技术,但从没有坐享其成。 我帮公司接外包项目赚钱,挤出时间回来照顾瘫痪的段叔叔。 给他翻身按摩洗澡,做营养餐,陪他聊天解闷。 家里的开销甄明溪从来不管,都是我用项目收入在维持。 原来平时对我和颜悦色的段叔叔,只把我当好用的护工,心里全是怨言。 甄明溪难得开口制止: “叔叔,少说几句,回头祺川听到又要闹情绪了。” 她转身去找保姆,让保姆收拾段承泽的房间。 段承泽则大摇大摆走进我和甄明溪的卧室。 他一屁股坐在大床上,满眼都是势在必得。 看见床头的合影时,低声嘲讽: “孟祺川,你一个死人还想和我斗。” 我浑身颤抖。 从饭桌上他对修养院的辩护我就察觉不对。 难道我的死,并不是意外? 他四处翻找,把卧室弄得一团糟。 突然,他动作停住。 我飘过去,愣在原地。 9 他手里拿着的,是我写了一半的项目计划书。 他眼中放光,拿出手机一通乱拍,然后把我辛苦写出的计划书撕成碎片。 身后传来脚步声,甄明溪走了进来,看见满屋凌乱。 段承泽扑进甄明溪怀里,一脸懊恼: “明溪,都怪我身体虚弱,刚才头晕摔倒把祺川的资料弄坏了,我这就粘起来,他不会怪我吧。” 甄明溪微微皱眉,却关心段承泽的身体: “别这么客气,要不是为我手术伤了元气,你怎么会这样虚弱。” “他天天在实验室不顾家,我早就不想让他搞这些了,坏了就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