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琅仙君神情淡漠,俯瞰着叶栗。 叶栗跪在大殿中央,鲜血从破烂的法衣中不断流出。 她顶着化神期的威压抬头,对着她原本该称为师父的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不知。” 叶栗是一百多年前穿越过来的。 她带着弟妹的乡村生活没过多久,就觉醒了种田系统。 一年后,仙门招收新弟子,她以90纯净度的金系单灵根,成为当年新弟子中的第一人。 东洲五大宗门之首的凌霄宗为了抢下她,开出寰琅仙君首位亲传弟子的条件。 当时的叶栗意气风发,受尽宗门弟子的敬仰,短短30年便修炼成为金丹修士,可那一天,寰琅仙君带回了一名叫林芜的小师妹。 她生得柔弱美丽,然而天赋不佳,纵使努力修行也金丹无望。 叶栗对林芜严加教导,希望她勤能补拙,可林芜吃不来苦,哭着跑去和师父诉苦。 寰琅仙君为了她,第一次罚了叶栗,师兄弟们也责怪她针对小师妹,叶栗坐在万年寒冰洞中面壁,不知道自己何错之有。 再后来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 每每小师妹一哭,叶栗就要被责罚,师兄弟们也是一脸的失望。 后来她观察了很久,才发现师父和那些师兄弟们,竟然都爱上了小师妹。 不只是他们,凡是见过小师妹的男人都会轻易爱上她。 原来,林芜才是这修仙文中的主角,气运之子。 而她叶栗不过是配角罢了。 早知这样,当年她还不如不拜师寰琅仙君,还不如好好守着弟弟妹妹们,边种田边修仙,过逍遥日子。 见叶栗不肯认罪,令寰琅仙君更气了。 他重重一拍扶手,斥道:“执迷不悟!” 沉重的威压落在叶栗身上,骨骼发出阵阵脆响,识海边缘开始崩碎。 “罪首叶庭晚、叶庭秋业连同叶家众人已被尽数除去...” 是弟弟妹妹们?!叶栗听着来人陈述,痛苦的不停干呕。 “如今寰琅仙君断不可顾念往日旧情,放任此等魔头为祸苍生!” 小师弟王凌云厌恶的看了叶栗一眼,才跪下道:“请师父动用九霄神雷诛杀叶栗!” “…准。” 行刑台上。 叶栗仰头看向天空。 乌云汇聚。 媲美四九天劫的九霄神雷穿行其间,九道雷劈下,她会魂飞魄散,再也没有来世。 雷电轰鸣中,叶栗突然明悟。 修真界不论对错,只讲实力高低,强如寰琅仙君指鹿为马也是真理,而她是此间最弱的人,纵是冤屈也该死。 ...... “姐姐,我再也不调皮要东西吃了,你快醒来好不好…呜呜呜。” “我不饿,我再也不说饿了,姐姐你快醒过来啊。” 叶栗在一片哭求声中醒来。她伸手摸向额头,触手是湿滑的水迹,定睛一看,原来是流血了。 怪不得她感觉头痛欲裂呢。 一阵微风吹拂过来,叶栗疑惑转头看过去。 “姐姐是不是很痛?二丫给你吹吹,让痛痛飞走。” 小女孩皮肤黝黑,身材干瘦,两只脏兮兮的小手扒在床头,小心翼翼对着她的伤口吹气。 她旁边还有个更矮些的小男孩,也是一样的瘦小,头发干枯发黄,像是失了水的野草。 叶栗见到二丫和小虎,面上满是恍惚之色,她不是死在九霄神雷里了吗? 怎么还能见到二妹和小弟,难道她这是重生了? 叶栗撑着身体,吃力的坐起来,拉住两人冰冷干巴的小手,总算让她有了些实感。 修炼到元婴期以后,叶栗的身体经过多次强化,记忆力也同时强化,因此她清楚记得,上一世刚穿越过来也是这样的景象。 “咕噜噜~”叶栗的肚子适时唱起空城计。 叶二丫小心回握着姐姐的手,问道:“姐姐,你是饿了吗?我这还有半块面饼子。” 二丫说着伸手进单薄的布衫里掏了掏,拿出半块卖相并不好的荞麦面饼,递给叶栗。 荞麦面饼子锯齿状的豁口,和叶栗记忆里一模一样。 叶栗拿过那半块面饼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先是低得如同的呜咽,后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张狂。 她真的重生了!既然她重生了,那么这一世就换林芜和她的那些狗男人们死!叶栗要带着弟妹争那唯一的飞升机会。 胳膊上被人掐了一把,叶栗下意识看过去,正对上二丫和小虎惊恐的目光。 叶二丫的小手颤动放在她胳膊上,随时准备再掐一把,叶栗凌厉的眼神柔和下来。 也想起来现在的时间点,她这番大笑,很容易被以为是受到刺激,疯掉了。 叶家一家住的地方叫小河村,她们一家是十多年前,才来此地定居的外来户,往常各过各的倒也没什么纠纷。 直到叶父月前上山打猎死在了山里,叶母随后掉进湖里也没了。 只剩下家里三个小孩,最大的就是原身,她也叫叶栗,今年12岁,底下还有一个10岁的妹妹,一个3岁的弟弟。 三个孩子挡不住想吃绝户的村人,被赶出了自己的房子,到了靠近山里的一处茅屋生活。 原主因为不愿被嫁给隔壁村傻子,拼命挣扎,磕了脑袋,当场昏迷,那媒婆和迎亲的人也心虚,转身跑掉了。 隔壁屋的猎户王武大叔帮忙把原主送了回来,还跑去镇上给请大夫,大夫来看了一眼,给了颗丹药,说是能醒就能活,醒不了就不行了。 然后收了王大叔二两银子,这还是友情价。 叶栗抬手揉了揉二丫的头:“我没事,只是因为还能活着,所以太高兴了。” 叶二丫松了口气,拿小脑瓜蹭了蹭姐姐温热的手:“镇里的李大夫说姐姐能醒过来就没事了,会慢慢变好的。” 小虎睁着乌溜溜的大眼,凑了过来,说:“我也要姐姐摸头。” “好。”叶栗笑着倾身把两个小孩搂进怀里,摸着他们的发顶,心里则在发誓这一世一定要带着他们一起修仙,这样才不至于在敌人打上门后,任人宰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