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在候诊室坐下,陆宴接了个电话就要走。 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养妹,徐亦欢。 她一把拉住陆宴,“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她回国这半个月,只要陆宴和她待在一起,徐亦欢随随便便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喊走。 陆宴直接扯开她的手,语气有些不耐烦,“亦欢受伤了,我必须过去看看。” 温黎并没有接受这番说辞,只抬眸,正色看着他,“你就没有想过我也不舒服?” “这里是医院,你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亦欢,刀片划了手,流了很多血,要是耽误治疗留了疤痕,就是一辈子的事。” 被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如此区别对待,温黎全身血液瞬间冷凝下来。 “陆宴,需要我提醒你,你和徐亦欢毫无分寸感的相处已经过界了吗?既然这么在意她,你还跟我结什么婚,反正你们也没有血缘关系,你不如直接和她......” “啪——” “你竟敢这样曲解我和亦欢的关系!”陆宴低声呵斥。 温黎的脸偏了偏,左胸再次泛起细密的刺痛。 不过下一秒,她就反手把这一巴掌还了回去。 “你们做得不体面,还怪别人曲解?” 如果说陆宴打她用了三分力,那她还回去就是十分。 陆宴的左脸很清晰的显现出一个五指印,而她的手也因为过分用力被震得发麻。 温黎长吐一口气,胸前的刺痛感,似乎随着甩出去的这一巴掌消减了几分。 “还有!你要再敢动手,我不介意当着两家长辈的面,亲手扯下这块遮羞布!” 看着她冰冷的眼眸,陆宴骤然清醒几分,还想要解释什么,最后只匆匆丢下一句“晚一点,我再来找你”便离开了。 随着脚步声远去,温黎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滑落下来。 她和陆宴从小青梅竹马,虽然异国五年,但有两家长辈坐镇,她并不担心陆宴会乱来。 直到半个月前,她听从两家长辈的安排回国备婚,才察觉到陆宴和徐亦欢之间的不对劲。 “17号温黎!到你了!温黎在吗?” 护士在喊她的名字。 温黎匆忙抹去了眼角的泪,从包里拿出小镜子看了下自己的脸,红痕仍未消,她只得匆匆放下挽在耳后的长发,掩住侧脸,随即站起身,“在。” 她走进诊室,在看到里面一身白大褂的男人时,愣在了那里。 男人端坐在诊案前,气质疏冷,精雕细琢的五官俊美绝伦,清冷矜贵的气质扑面而来。 不过,他似乎没认出她。 “请进。” 靳聿衔。 是陆宴的好兄弟。 也是出身北城顶级豪门世家的天之骄子。 她听陆宴提起过,靳聿衔没接手家族生意,而是转行当起了医生。 温黎有些犹疑地扫了眼诊室...... 可陆宴从没说过,靳聿衔还是ru腺科的医生?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跟这个男人...... 不等她深想,护士看了她一眼,“愣在这干什么?进去啊。” 温黎深吸一口气,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我能不能换个医生?” 实在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靳聿衔。 他是陆宴的好兄弟,她却强吻了人家。 这事还要从五年前说起。 她和陆宴吵架,喝醉了酒,误把靳聿衔认成陆宴给亲了。 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出国深造的她,连夜买机票跑了。 她和靳聿衔算不上熟,只见过几面,就这么把人亲了,再见面实在尴尬。 尤其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护士以为她是忌讳靳聿衔是男医生,顿时露出不悦的神色,“现在这么忙,能挂到专家号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挑上了?医生眼里没有男女,只有患者。你要是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就换其他医院。” “不是......” “别磨蹭了,快去里面准备。” 无奈,温黎只能跟护士走到里面。 护士把帘子拉上,让温黎把外套脱了。 然后对外面的靳聿衔道,“靳医生,病人已经准备好了。” 靳聿衔轻应了一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将胶皮手套左右戴反了。 他眼眸垂下,把手套重新戴好,才抬步走过来。 听到脚步声,温黎脱内衣的手一抖,下意识反手抻直护在身前。 这一操作,相当于是把刚脱下的内衣,直愣愣地递到靳聿衔面前。 男人低头看了眼,又抬起那双漆黑沉静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 只提醒道,“解开就行,不用脱。” “......” 温黎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这仅仅是个开始。 几秒过去了,不见靳聿衔有动作,温黎疑惑地抬头,又对上男人沉静的眼眸,“衣服没有掀上去。” “......” 温黎一窘,别开脸,争取不跟靳聿衔有眼神接触,咬着后牙槽,双手攥着短袖下摆猛得往上一掀,挡住整张脸,也挡住了满脸的通红和滚烫。 靳聿衔看着眼前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的人,掩下眸底深处的柔色。 接下来,温黎几乎是僵硬地听着靳聿衔指导,配合检查。 靳聿衔一边检查一边问了几个问题,公事公办的口吻,倒让她的紧张缓解了几分。 直到男人骨节分明的两指轻捏了两下,“这里疼吗?” 温黎身体猛地一抖,立即急喊一声,“疼......这里有些疼!” 他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有过性/生活吗?” 温黎有些难以启齿,停顿了两秒才摇头,“没有。” 是的。 他跟陆宴在一起七年,没有越雷池一步。 陆宴倒是想过,只是从前读书时,她以两人还小为由拒绝了。 后来陆宴出国看她,两人相处情动时,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到强吻靳聿衔的那一晚,心乱如麻。 心底有愧疚在作祟,她再次拒绝了。 后来陆宴也尊重她的想法,不再提起。 温黎没注意到,在她说出没有的时候,靳聿衔看了她一眼,眸光微闪,眼底藏着谁也看不透的情绪。 这样的异样只是一瞬。 他很快直起身子,摘掉手套,坐在办公桌前写病历,“有轻微疼痛,伴有极小的肿块,初步诊断为ru腺结节。” 温黎快速把衣服整理好,“那我要做手术吗?” “不用,只是轻微的结节,只要保持心情舒畅,不生郁气,半年后会自己消下去。” 温黎松了口气。 “谢谢医生......” 她开心地道谢,却不知刚才一翻检查,垂在脸侧的长发已乱,正好露出了脸上的红痕。 温黎刚转过头,就对上了靳聿衔盯着她骤沉的眼眸。 她顿时一个激灵,怕被认出,拿起包和病历就往外跑,“那我先走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出了诊室。 一边跑还一边想。 五年没见,她和靳聿衔又不熟,他应该没认出自己...... 这个想法刚落下,身后响起靳聿衔的声音,“温黎。” 她身体一僵。 随着男人下一句话落下,温黎脸上的表情瞬间裂开。 靳聿衔:“你内衣没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