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了那两百块的小费,却听到不该听的话。 “没想到她这么好骗,还真信你车祸失忆腿瘸了?” “每天洗碗养你,连她妈的遗物都敢去卖了。” “要是让她知道你是富二代,在玩装失忆哭穷,不得疯了?” 陆宸轩嗤笑一声。 “这种掉价的贱货,伺候我都嫌脏。” “谁让她之前总是比若雪优秀,这都是她应得的。” 冰冷的雪花混着我滚烫的泪水滴落。 原来他说酗酒的爸,懦弱的妈,病死的妹妹,失忆的他,全都是骗我的。 我哭着拨通那个尘封已久的电话。 “爸,对不起,我输了,我同意联姻了。” 1 挂断父亲的电话,我正准备离开,却听见包厢里传来白若雪得意的声音。 “亲爱的阿轩,你对我真好。” “专门设计这么久来折磨那个自以为是的贱人,我好开心。” 她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轻佻地抚过陆宸轩的下颌。 我的目光凝固在她手腕上,那里戴着母亲留给我的古玉手镯。 陆宸轩宠溺地含住她的指尖,眼中满是笑意,“就你会撒娇。” 此刻,他那所谓因车祸而“瘸了”的双腿正悠然地架在真皮沙发上。 哪有半点不适的样子。 那条缠绕了两年有余的医用绷带,在水晶吊灯下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推着餐车,用力敲响了包厢的门。 包厢内的喧闹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一步步走向陆宸轩。 带着雪水和泥泞的鞋在昂贵的地毯上留下一串深色的印记。 陆宸轩看见我,瞳孔猛地收缩,声音有些发紧。 “薇薇,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只是和朋友小聚......” 我没理会他的解释,目光直视着白若雪手腕上的手镯。 “把手镯还给我。” 陆宸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 他条件反射地摇动轮椅靠近我,用那种熟悉的、温柔的语气说。 “薇薇,你先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我冷笑一声,声音比冰还冷, “解释你是怎么把我妈的遗物送人的?” “还是解释你那双’残疾’的腿突然奇迹康复连之前是富二代的记忆都回来了?” 陆宸轩脸色瞬间惨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死一般的沉默中,只有白若雪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 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走到我面前,故意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镯。 “这可是阿轩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你现在是想要回去?” 她咬重“定情”二字,眼神里尽是轻蔑与得意。 陆宸轩脸色难看,“若雪,别说了!薇薇她......” “她什么她?”白若雪不耐烦地打断他。 轻蔑地打量着我沾满油渍的工作服。 “想要回去?也行啊。” “看在阿轩的面子上,给你个机会。” “这手镯我戴过了,按原价肯定不行,但我心情好,给你个友情价 。” “八十万,现金交易。” 八十万? 为了给陆宸轩治疗,我早已倾家荡产。 连母亲留下的其他遗物都典当了出去,此刻身上连八十块钱都拿不出来。 我看着白若雪趾高气扬的表情,又看向陆宸轩。 他避开我的视线,默许了这场羞辱。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这两年来所有的温情幻想,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好。” “我买。” 我只想拿回母亲的遗物,从此和这些人再无瓜葛。 “你?买?” 白若雪像听到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捂嘴大笑。 她指着我手中那份价值88888元的燕窝补品。 “就你这种洗碗工,一辈子也赚不到八十万吧?” “看看你送的东西,这么贵的燕窝,你喝过吗?” “见过吗?你也配?” 话音未落,她突然伸手抢过我手中的保温盒。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狠狠摔向地面! “砰!” 2 保温盒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发出震耳的撞击声。 盖子应声弹开,价值不菲的燕窝补品洒了一地。 珍贵的冰糖燕窝、雪蛤膏、鲍鱼汤汁在地毯上蔓延开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材香。 白若雪踩着细高跟,故意碾过一块晶莹剔透的燕窝。 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啧啧啧,八万多的补品,我想毁就毁!” “像你这种端盘子的,这辈子都不敢这么任性吧?” “你这种人,只配在厨房闻闻香味。” “永远都吃不起这些东西,这就是我们的差距,明白吗?”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嘲笑。 “就是啊!一个洗碗工,也敢跟若雪小姐叫板?” “贱命一条,说要拿八十万,搞笑呢!” “除非去勾引富豪老头子!” “也是,长得倒是挺清纯,最适合骗那些有钱的老头子了。” 白若雪听着众人的奉承,更加得意忘形。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镯,又轻蔑地打量着我狼狈不堪的样子。 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情。 “阿轩说这手镯多珍贵,可你穷得叮当响,再值钱能值几个钱?” “也就你当个宝贝。” 话音未落,她突然扯下手镯。”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猛地推开落地窗。” “手一扬,将手镯抛向了窗外。 古玉在纷飞的雪花中划出一道弧线。 “扑通”一声,摔碎在暴风雪中的大理石上! “不!” 我瞳孔骤缩,那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念想! 身体本能地冲向窗边,不顾一切地就要翻窗跳下去找! “薇薇!” 一声厉喝,陆宸轩竟从轮椅上直接站立起来! 动作敏捷得哪像个“腿脚不便”的病人! 他箭步冲来,从背后紧紧环住我的腰,强行将我拖离护栏! “放开!陆宸轩!给我放开!” 我疯狂挣扎,绝望地看着暴风雪淹没手镯最后的光芒。 冰冷的雪花和滚烫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你疯了吗?为了个破手镯要寻死?!” 陆宸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但更多的是对我“不知好歹”的不耐烦。 破手镯? 那是妈妈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却被他的白月光像丢垃圾一样扔掉了! 这一刻,所有的痛苦、愤怒、屈辱都化作了刺骨的寒意。 我停止了挣扎,浑身冰冷得像一尊雕塑。 “分手吧。” 我的声音平静得令人心惊。 陆宸轩身体一震,随即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薇薇,别任性!手镯没了我赔你,我让若雪跟你道歉,我们......” “够了。” 我打断他,一根一根,冷漠地掰开他环在我腰间的手指。 转身,直视着他那张让我作呕的虚伪面孔。 “陆宸轩,装失忆装了两年,不觉得累吗?” “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手镯没了,我对你最后一点温情也没了。” “你还想继续欺骗我到什么时候?” 他眼神闪烁,脸上又浮现出那副我再熟悉不过的、楚楚可怜的表情。 3 “薇薇,你在说什么?” “我的腿确实受过伤,只是恢复得比预期快一些...你就这样抛下我?” “原来你从来都嫌弃我,一直在等机会离开!” 他又开始用那套“受害者”的把戏。 试图用“病情”和“抛弃”来博取我的同情心。 看着他精湛的表演,我只觉得讽刺。 不想再多说一个字,我默默弯腰捡起那个沾满补品的保温盒。 转身走向纷飞的大雪中。 身后传来白若雪故作娇媚的声音: “阿轩,既然被拆穿了,还装什么深情?” “堂堂港城陆家的太子爷,难道真看上这种端盘子的?” 我没有听陆宸轩如何回应。 既然一切都结束了,这份洗碗工作也没必要继续。 拨通餐厅经理的电话,提出辞职。 “小沈?怎么突然不干了?不是说要赚钱给男朋友治病吗?” “他已经好了,我再也不用刷碗养他了”我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彻底康复了。” “那太好了!”经理语气欣慰。 “这不是苦尽甘来了吗?他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苦尽甘来? 我无声冷笑。 是啊,把我介绍到高档餐厅后厨受苦受气的,不就是陆宸轩吗? 表面说是“分担压力”,实际是为了让我尝尽屈辱,替他的白月光出气罢了。 好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收拾完行李,第二天我拖着箱子来到了云港市最奢华的御景华庭会所。 我这副狼狈模样与这里格格不入,立刻引来无数异样的目光。 “哎呀,这不是我们勤劳的洗碗妹妹吗?” 一个令人作呕的刻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白若雪。 她带着那群狗腿子,像看马戏团的猴子一样围了上来。 “瞧瞧是谁来了?” 白若雪夸张地掩住鼻子,仿佛我身上有什么异味。 “一个后厨的洗碗工,也敢踏进御景华庭?” “保安呢?这种地方什么人都能进了?简直玷污了这里!” 她的跟班们立即附和: “就是就是,一身油腻味,别把地毯弄脏了!” “若雪姐,你忘了?人家可是自命清高呢!” “现在失忆男友不要她了,就想来这种地方钓金龟婿?” 尖酸的嘲笑声在大堂里回荡。 我冷冷地看着她们颠倒黑白的嘴脸,咬牙切齿: “滚开。” “你敢让我滚?”白若雪脸色阴沉,突然伸手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重重撞上身后摆满名贵洋酒的展示柜! 巨大的冲击让酒柜剧烈晃动! “哗啦!” “乒铃乓啷!” 数十瓶限量版威士忌、顶级香槟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在大理石地面上摔得粉碎! 4 震耳的碎裂声惊动了整个会所大堂,所有宾客都呆滞地望着这片狼藉。 短暂的死寂过后,爆发出更加刺耳的嘲笑声。 “哈!这下惹大祸了吧,穷丫头!” “数数看砸了多少好酒!这可都是限量版!” “1990年的轩尼诗理查,96年的水晶香槟。” “还有珍藏版轩帝...天哪,这得值多少钱?” “起码上千万!卖了她也赔不起!” “赔不起?” 白若雪踩着高跟鞋慢慢走上前,脸上浮现出恶毒的笑容。 “我有个好主意,让她跪下来把地上的酒一滴不剩地舔干净!” “每舔一口,我给她记一笔钱。” “舔不完?那就继续舔,直到我们满意为止!” 这个羞辱人的提议立即得到众人响应。 “对!让她跪下舔!” “让我们看看这个自命清高的洗碗工是怎么舔地板的!” 白若雪身边的狗腿子们狞笑着围上来。 粗暴地扯住我的头发和手臂,要把我按向那片布满玻璃碎渣的地面。 “跪下!” “赶紧的!不然现在就报警,让你进局子!” 剧烈的疼痛和深深的屈辱让我几乎窒息。 我的手臂被死死反扭,头发被揪得生疼,他们正用力把我的头往下按。 我拼尽全力挣扎,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是沈薇!沈氏医药的唯一继承人!沈明远是我父亲!” 一瞬间的寂静。 紧接着是更加猖狂的嘲笑声。 “她说她是沈氏的千金?” “医药巨头的女儿?这疯女人是不是被刺激坏了脑子?” “笑死人了!那我还是秘书长呢!” 白若雪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出来了: “沈氏千金?你知道沈氏千金是谁吗?” “是御景华庭少东家顾景深的未婚妻!” “你有本事,把你那位’未婚夫’叫来教训我们啊?” “真是连谎都不会编!”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踱步而来。 是陆宸轩。 他一身定制西装,举止优雅,看到我时眼中闪过虚伪的怜悯。 “薇薇?若雪?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满地狼藉和我狼狈的样子,皱眉道:“薇薇,又闯祸了?” “不过,只要你开口求我,看在往日情分上,这点损失我可以......” 话未说完,会所大门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 “是顾少!天哪,真人比杂志上还帅!” “废话,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咱们跟人家的气质能一样吗?” 一个身着纯黑手工定制西装的男人大步走来,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气息。 他锐利的目光直接锁定在我身上,看到我被人按在地上的凄惨模样, 瞬间寒气四溢。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