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着一双很多情的桃花眼,陆城的人说,一个多情的人却专情于我,可见我们有多情比金坚。 从前我很爱他这双眼,可现在我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它。 我双手紧紧掐成拳头,努力表现得镇定,不敢让他看穿我的无措。 如果顾司白知道我了解了一切,肯定会提前动手。 我不想死。 更不愿意牺牲自己成全顾司白跟许菱。 我只是爱错了人而已,我还有机会掰正这一切,让所有人的人生重回正轨。 “好,不喝就不喝。” 顾司白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如往常一样哄着我。 可我的心底却没有半分甜意,只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毛骨悚然。 他之所以这样宠着我,是因为他想要从我身上拿走更多。 “那——”不用喝牛奶我到底松了一口气,一句“那我休息了”还没出口,顾司白就说:“我去给你倒一杯温水来,你喝了好睡觉。” 我拧了拧眉,没想到顾司白居然还不死心。 “我困了,现在只想休息。” 夸张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了几滴泪水,我的声音也黏糊了起来:“我想先睡了,好不好老公?” 顾司白浑身一颤。 我很少这样称呼他,纵然他是我爱的人,但成婚三年不同房这件事一直都是我心里的一个疙瘩。 即便他宠我如命,我也有所保留。 事实也证明我的直觉没错。 “行吧。”顾司白露出一个笑,凑上来似乎想吻我,却又在距离我唇角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停住。 随后他扭过头:“那你先休息,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 我自嘲一笑,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讥讽:“好。” 刚才他凑过来的一瞬间,我的心跳漏了好几拍。 他拉开距离的行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巴掌,狠狠甩在我的脸上。 我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呢?他甚至都要为了另外一个女人S了我,我居然还在期待他对我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感情? 我面无表情地绷紧唇瓣,转身回到了床上。 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背后的沈家,这婚,必须要离! ...... “少爷,牛奶......”刘管家跟随顾司白出了门,眼底带着几分凝重。 顾司白摆摆手:“你去休息吧,没事。” 刘管家哎了声,转身离开。 顾司白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瞬,朝着一边的佣人招了招手:“少奶奶今夜可有什么异常?” 佣人摇摇头:“没有啊,少奶奶一直待在家里。” “没有见什么人?也没有接电话?” 佣人斩钉截铁:“没有。” 顾司白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点点头道:“你先下去吧,记得以后多留意少奶奶。” 佣人满脸羡慕,少爷可真是爱少奶奶啊,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视线都黏在她身上。 顾司白从佣人脸上读出了他的想法,唇角微微一翘。 但很快又迅速拉平。 他没有犹豫,抬脚上了三楼。 一夜很快过去。 我睁开眼的时候,特意去书房看了眼。 发现被子冷冰冰的,就知道昨夜顾司白并未回来睡觉。 若是从前我定然会以为他在书房加班,会心疼不已,亲手去厨房给他准备补身子的汤。 可现在我知道他昨夜肯定是在三楼跟许菱厮混,他确实是需要补身子,但显然这与我无关了。 我按部就班地起床收拾自己。 身为沈家独一无二的千金小姐,我的吃穿用度一直都是最好的。 嫁给顾司白之后他更是把我宠上天,衣柜里的衣服多到一天换三件都穿不完,我随意挑了一件藕荷色半身裙换上,又简单化了个妆遮住了眼底的青黑。 ——昨夜睡前我思考了很久,既然决定要离婚,我还要先回去跟父母商量这件事。 两家联姻不是儿戏,牵一发而伤筋动骨。 我得好好想想要怎么才能和平离婚,不让两家的事业受影响。 当初这场商业联姻的婚姻既然是我强求来的,那也该由我亲自结束。 “少奶奶。” 下楼之后佣人看到我打扮一新,忙过来询问我是不是要出门。 我随意点头,没去问顾司白在不在家,径直道:“让司机去门口等我。” 佣人没敢阻止,忙不迭去安排。 顾司白宠我宠得光明正大,如今倒是方便了我。 家里佣人没人敢不听我的话。 我顺利地离开了顾司白的别墅,回到了沈家。 我的母亲是神域集团唯一的千金,当年招赘招了我父亲杜建国,两人成婚之后有了我。 这二十几年来,我作为神域集团唯一的公主,受到万千宠爱,对顾司白的苦涩暗恋也终于开花结果,结婚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可谁知道,这颗我以为是暗恋终有结果的甜糖,却是内里灌满了砒霜的毒药! “哟,姣姣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呀?”我母亲正在客厅里插花,看到我进门笑盈盈地冲我招手:“宝贝快来,帮妈妈看看这瓶花怎么样。” 我快步走了过去,如往常一般挽住母亲的胳膊,欣赏了一下那瓶花,随后拿起剪子咔嚓一刀把那支多出来的玫瑰给剪掉。 瓶子里的花卉一瞬间变得和谐动人起来。 母亲夸赞我一如既往地有审美,下手也干脆利落。 不愧是她的宝贝女儿。 我心头十分苦涩。 心底却更加下定了决心。 婚姻就如那瓶花,既然本身就不和谐,不该在一起,那就该干脆利落地进行修剪。 “妈妈,我想离——” “婚”字还没说出来,母亲的电话忽然响了。 我看到来电显示是顾司白三个字,心底忽然笼上一层不好的预感。 “司白?姣姣前脚刚到家你后脚就给我打电话,怎么,就这么舍不得你老婆吗?” 顾司白不知道说了什么,母亲被逗得合不拢嘴。 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浑身像是掉进了冰窖,越来越冷。 顾司白他在监视我! 我死死揪着裙摆,才没让自己喊出声来。 直到母亲挂断电话拍了拍我的手,一脸担忧地询问我怎么了,我才回过神来,沙哑着嗓子问:“妈,你觉得司白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