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游,我想和你离婚,不是债务的问题。” 年初章司游恋上炒股,短短半年,将她的三张信用卡刷爆。 不仅刷空了她的两百万存款,还负债三百万。 发现的那一刻,她没有声嘶力竭,只是平静地提出离婚。 只是,章司游一直不同意。 章司游一把搂住她的腰,低垂着头,像个可怜的小狗: “是因为裴......” “不是!”江采薇蹙眉打断他。 她起身,指了指玄关处的一大包药材说: “你是家里的独生子。 这两年你爸妈催的很紧,希望我怀上孩子。 但是你知道的,我......” 章司游立刻说: “我的家族有严重的心脏病史,本身不适合要孩子。 之前我跟你提过,我们可以考虑领养一个孩子。” 江采薇眼神一暗,声音冷淡: “我不喜欢孩子。” 她顿了顿,满是歉意地说: “司游,之前是我自私,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和你结婚。 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如今我们尚且年轻,及时纠正错误,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一个月前,章司游的母亲王晓慧上门。 不仅带了药材,还带了一句哀求。 “因为你坐过牢,章游两年了都只是个小职员。 当年你出了那样的事,章游都没嫌弃过你。 你如果真的感激他的话,就尽早放过他吧。” 章司游眼眶泛红,使劲摇头: “我不接受。” 江采薇下了狠心,冷声道: “这个周六,你记得来民政局。 不要跟上次那样,人不到场。” 章司游痴痴地看了她一眼,鼓起勇气问: “采薇,我有句话想问你。 你对我,有没有动过心,哪怕是一丝也好。” 江采薇露出一丝苦笑。 她这潭死水般的心,早就不会为任何人跳动。 “对不起。” 章司游顿时心如死灰。 “好,周六见。” 章司游带走了一只行李箱,还有一盆她最爱的栀子花。 关于他的一切,都被清空了。 两年婚姻,大梦一场。 无力伤感,江采薇将房子挂了出去。 目前她的第一要务是赶紧还债,不然会上失信人名单。 回到书房,飞速码字。 婚后两年状态不佳,创作缺乏激情,被老作者批评:江郎才尽。 这也是她急需走出家门,出去工作的原因之一。 手机忽然响了。 江采薇从地上爬起来,拿起手机一看。 是HR。 “江小姐,恭喜你,被我们微光录取了。 你的意向工资写得是一万二,不过我们给到的一万。 每个月配合销售达成业绩,还有相应的奖金。 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江采薇忙点头说: “我同意。” 钟琦笑了起来: “那太好了。 江小姐,你下周一来公司报道可以吗?” “好,可以。” - “你说章司游一三好青年,干嘛脑子想不开去炒股?” 章司游父母是农民,家境贫寒。 章司游是家里的独子,从小聪颖,是他们村子里第一个考出来的985大学生。 毕业后,他又考入体制内,是全家人的骄傲。 只是体制内一个月四五千的工资很难养家。 他自尊心很强,无法接受用江采薇的钱去还房贷和日常开销。 所以,他才会受到股票的诱惑。 这也是她坚持离婚的原因之一,她耽误他太多了。 柳篱给江采薇转了一笔钱。 “你房子刚挂出去,一时半会卖不出去。 我先给你打一点钱,不着急慢慢还。” 江采薇眼眶一热,抱住她: “谢谢你,篱篱。” 回到家中,江采薇码完八千字,又开始找兼职。 除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她还急需一份挣快钱的工作。 最终她拨出了一个电话。 - 停云茶馆。 “玫瑰姐,我来了。” 江采薇抱着琴,笑着走到秦玫瑰面前。 秦玫瑰是停云茶馆的店长,今年四十岁。 她人如玫瑰,娇贵还带着刺,迷倒了一帮男人。 只是每次见到江采薇,她都会不自觉地挺起胸脯,端起十分的笑。 “呦,我本给你备了一套旗袍和首饰。 没想到你自己都装扮齐全了。” 秦玫瑰笑着,上下打量着江采薇。 一袭雪色旗袍,衣袂间绣着九朵梅花,勾勒出婀娜腰肢。 乌发挽起来,只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来。 肤如凝脂,一双杏眼含水般盈盈。 恰似从宋瓷里走出来的画中人。 三年未见,她倒是出落的愈发标致了。 江采薇有些不自在地问: “我这装扮可有问题?” 秦玫瑰这才回过神来,满脸堆笑: “哪有什么问题,简直太完美了。 你去二楼的‘湘竹’包厢准备下,七点半会来两位贵客。” 江采薇点点头,抱着琴,上了二楼包厢。 整个停云茶楼都是纯中式风格,针对的是高端顾客。 每个包厢都有特定的风雅主题。 这一间叫“湘竹”,整个包厢都有青翠的竹子点缀其间。 把琴放在琴案上,坐下来,尝试拨弄了几下。 已经四年未碰琴。 若不是生活所迫,她绝不会再弹琴,甚至出来演奏。 琴弦一颤,神思游动。 不由自主地想到两个人。 一个是母亲,另一个则是裴昱鸣...... “噔噔噔”,外面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江采薇忙收回手,正襟危坐。 “你看我这茶馆开得不错吧。 杭城的老板最喜欢往我这里跑。 听听风月古琴,看看西湖美景,再顺便谈个生意。 一举三得。” 丘子昂笑得得意,大步走进来。 “我怎么记得,出这主意的是我。” 如霜雪浸过的声音骤然刺破空气。 江采薇闻言脸色煞白。 怎么又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