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成了沈氏集团的千金,我跪在她面前擦鞋。 经理指着包厢里的贵客说:“去把沈小姐的鞋擦了。” 我拿着擦鞋工具走进去,抬头的瞬间愣住了。 “这不是你的前男友吗?” 陆以深嗤笑一声,“怎么,现在沦落到给人擦鞋了?” 我低下头,不语,只是顺从的服务她。 胃里突如其来的绞痛让我握紧了手中的抹布,确诊胃癌已经两个月,但我连住院的钱都没有。 “别擦了,”她突然开口,“跪下磕个头,我给你十万。” 1. 跪在沈暮词面前,打开擦鞋工具包时,我的手有些发抖。 她优雅地翘着腿,坐在包厢的真皮沙发上。 那双价值十万的限量款红底高跟鞋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而我要做的,就是让它更亮。 “你的动作可以再慢点。” 她冷笑一声,“反正我有的是时间看你这副窝囊样。” 我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记忆里那个在我怀里哭泣说无家可归的女孩,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突然,一记重踢袭来。 我踉跄着后退,胸口剧痛,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不好意思,”她慵懒地靠在陆以深怀里,“不小心踢到你了。” 我强忍着疼痛,擦去嘴角的血迹,又俯身凑了上去。 无论如何,我还是尽职尽责地擦完了。 却见她突然将脚一抬,价值不菲的高跟鞋直接踢翻了装擦鞋水的铜盆。 水花四溅,我整个人都被淋透了。 “连擦个鞋都不会,真是废物。” 她扬起修长的脖颈,那抹暧昧的红痕若隐若现。 我沉默着后退两步,“我已经服务完了,那小费...” “啧,”陆以深搂着她的腰,嘲讽地看着我,“被羞辱成这样还不忘要钱,真有意思。” 沈暮词玩味地打量着我,红唇勾起一抹冷笑:“想要钱?也行。” 她从爱马仕包里抽出一叠钞票,在我眼前晃了晃:“跪下磕十个头,这些就是你的。” 从未想过,当初在我怀里哭泣的女孩,会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但我需要这笔钱,母亲的手术费...... 我没有犹豫,刚要跪下,却被她一脚踹在膝盖上。 “顾临渊,你还真是贱到骨子里了。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钱就这么重要?” 我扶着发软的膝盖,眼前一阵发黑。 是啊,钱对我很重要。 重要到可以放弃尊严,放弃一切。 她这种千金小姐,永远不会懂,在生死面前,尊严算什么? “是,只要给钱,我什么都可以做。” 话音未落,我已重重地叩下头去。 一下,两下,三下...... 等我磕完第十个头,抬起脸时,就对上她厌恶的目光。 她将钞票砸在我脸上: “顾临渊,你可真让我恶心。” 我默默捡起钱,塞进西装口袋。 “滚出去,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她冷冷地说。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退出包厢,站在走廊上时,不禁恍惚。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她蜷缩在我的出租屋里,说要和我一起生活。 那时的我,多么天真啊。 2. 离开会所的路上,经理叫住了我。 “小顾,沈小姐打过招呼了,”他搓着手,一脸为难,“她说...不想在这里再看到你。” 我点点头,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我明白,明天我就不来了。” 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递给我一个信封:“这是这个月的工资,提前结给你。” 回到出租屋,我摸出几片止痛药,干咽下去。 镜子里的人形容枯槁,眼窝深陷。 这两个月,病情恶化得太快。 凌晨,我又吐了一次血。 止痛药像是失去了效果,胃部绞痛得让我蜷缩在地上。 天亮后,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去了医院。 “顾先生,”主治医生盯着我的检查报告,眉头紧锁,“你必须马上住院。胃癌已经扩散了,再拖下去...” “医生,”我扯出一个苦笑,“能再开些止痛药吗?” “你这个情况,止痛药已经没用了!” 他急得拍桌而起,“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肯好好治疗?” 我沉默着。 怎么治? 住院一天就要花掉我半个月的工资,而母亲的手术费还差着一大截。 带着几瓶止痛药,我来到了另一家会所。 这里消费更高,小费更多。 没想到,推开包厢的第一秒,就对上了沈暮词的眼睛。 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讥讽的笑:“顾临渊,你是不是跟踪狂?”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这不是你那个穷前男友吗?” 她的闺蜜笑着打趣,“该不会是真爱上你了吧?” 沈暮词晃着手中的香槟,冷笑道:“他?我随便买个包的钱都够他赚一年了。” 包厢里响起一阵哄笑。 我站在原地,感觉尊严被一点点碾碎。 “看来你是真的很缺钱啊,”她突然直起身,从爱马仕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想要五十万吗?” 我抬头,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瓶路易十三。 “喝完这瓶酒,钱就是你的。” 我盯着那瓶酒,胃部已经开始抽搐。 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喝完这瓶酒,可能会直接送命。 但是五十万...足够支付母亲的手术费了。 “你说话算话?” 我哑着嗓子问。 “当然。” 她优雅地挑眉。 “别喝,”有人低声说,“这酒度数太高了。” “怎么?不敢?” 沈暮词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那算了,我还是找别人...” 话音未落,我已经拿起酒瓶,仰头灌了下去。 3. 第一口烈酒下喉,我感觉整个胃部都在燃烧。 路易十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一寸寸割裂着我的内脏。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胃壁在抽搐,每一次蠕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但我不能停。 五十万,这是母亲最后的希望。 水晶杯见底的瞬间,空瓶滚落在意大利进口的羊毛地毯上。 包厢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钱...”我死死咬住嘴唇,压抑着喉咙里涌动的腥甜,“可以给我了吗?” 沈暮词蹙眉看了我许久,终于将银行卡递了过来:“你可真是不要命。” 我接过卡片的手在颤抖。 同事见我脸色惨白,连忙搀扶我往外走。 身后传来陆以深讥讽的声音:“一个大男人卑贱成这样,难怪沈小姐会嫌弃,换我也看不上这种窝囊废。” 刚走到走廊,我再也撑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眼前发黑,整个人栽倒在地。 再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你是不是疯了?” 主治医生气得直发抖,“你这种情况还敢喝烈酒?真的不想活了?” 我扯出一个苦笑,将银行卡递给他:“医生,帮我妈安排手术吧,钱...我有了。” “你就为了这个?” 医生叹息着摇头,“你的病比你妈妈更危急,这钱应该...” “不用了,”我打断他,“我的决定已经做好了。” 医生无奈地拿着卡去缴费,却很快折返回来:“这张卡...被冻结了。” 我猛地坐起身,不顾点滴针头从手背滑落:“不可能...” 4. 冒着大雨,我再次找到了沈暮词。 她正在会所的贵宾厅喝酒。 “不是说让你别再出现了吗?” 她厌烦地皱眉。 “卡里的钱...为什么取不出来?” “哦,”她轻笑一声,“你还真信了?就一瓶酒,凭什么给你五十万?”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你答应过的。” “我反悔了不行吗?” 她优雅地晃着酒杯,“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 我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求求你...我妈真的快不行了。” “你还记得吗?当初你说没有家的时候,是我妈照顾了你那么久...” “啧,”她冷笑,“现在开始打感情牌了?连自己亲妈都能拿来当筹码,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说着,她将银行卡递给旁边坦胸露腹的男人:“喏,送你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 为什么宁愿给一个陌生人,也不愿意救一条人命? 难道这三年的感情,在她眼里就真的一文不值吗?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我再也控制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沈暮词脸色一变,下意识想扶我。 却被旁边的男人拦住:“别被他骗了,这种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装得还挺像,”她很快恢复冷漠,“既然这么会演,干脆演到底好了。”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保安拖了出去。 暴雨中,我重重摔在地上。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 “您母亲...病危了...” 我踉跄着冲向医院,却还是晚了一步。 白色的病房里,母亲的遗体已经被白布覆盖。 她走得那么孤独。 跪在床前,我终于崩溃大哭。 等眼泪流干,心里却出奇地平静。 仿佛随着母亲的离去,对沈暮词最后一丝留恋也消散了。 这个世界上,我最后的牵挂也没有了。 秋风掠过窗棂,带着凄凉的气息。 我,也累了...... 此时的沈暮词正陪着陆以深在商场挑西装。 却总觉得心里烦躁不安。 看到手机上未接来电时,她突然心头一紧。 “快,”她急急地打给助理,“去给顾临渊送钱!” 助理很快回电,声音颤抖:“小姐...顾先生...跳楼自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