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明盯了她半晌,最终嫌恶地别开眼,“行了,你要留就留,但本公子的心只属于锦儿一人。” “谢夫君!谢夫君恩典!”江若璃叩首,迅速起身,拭掉眼泪,“夫君,夜凉露重,让妾身伺候您宽衣歇息吧?” 林景明皱着眉,算是默许,微微抬了抬手。 江若璃轻轻俯身,生疏的为他解喜服上的盘扣。一缕若有似无的暖香,随着她的动作幽幽飘散开来。 那香气不似寻常脂粉,清甜中又带着点异域的靡丽,丝丝缕缕钻入林景明的鼻腔。 林景明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江若璃的颈侧和发间,似乎想要将眼前的人一探究竟。 这女人虽然丑了些,倒也没有想象中的不堪。至少爱慕他崇拜他,不像其他人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江若璃突然执起他的食指,低下头,用贝齿咬在了他的指腹上。 “呃啊!”林景明瞬间回过神来,“你干什么?!” 江若璃舌尖轻佻,樱唇又吸吮了几下,这才缓缓松开口。拿起枕畔的素白喜帕,将他渗血的手指按了上去。 “夫君息怒,做戏要做全套,才好向府中长辈交差。”她含情脉脉地盯着他,“咬疼了吧,臣妾给夫君吹吹......” “谁、谁要你吹!”林景明猛地抽回手,指尖火|辣辣的疼混合着那缕异香带来的怪异悸动,让他耳根通红,“时、时候不早了,本公子要歇息了!” 说罢,便背对着江若璃躺在床榻上,全然不知道面纱下的女人,其实早就恨不得S了他。 清晨,喜婆笑吟吟地来到新房,一眼就瞧见了枕边透出暗红色血迹的喜帕,“哎哟!给少爷、少夫人道喜了!” 江若璃羞赧地递上喜帕,“辛苦嬷嬷了。” 喜婆捧着锦盒,扭着腰刚走,林府管家便脚步匆匆地来到新房门外,“少爷、少夫人,请二位即刻更衣,准备入宫。” 林景明皱眉,不悦地问:“入宫?所为何事?” “回少爷,太后娘娘听闻少爷新婚大喜,又恰逢慈宁宫牡丹盛放,特邀少爷与少夫人入宫同庆,说是双喜临门。” 林景明的面色彻底沉了下去,这算是哪门子的喜?娶了个丑八怪回来也就算了,如今还要领到宫中丢人现眼吗? 可这是太后娘娘的旨意,他不能抗命。 林景明正想着用什么法子搪塞过去,却不料身旁的江若璃幽幽开口—— “知道了,我梳洗一下便来。” * 慈宁宫暖阁内,金兽吐香,丝竹靡靡。 太后端坐凤位上,目光扫过下首。 “景明啊,哀家瞧着你气色倒比大婚前好了些。” 她视线又转向江若璃,“江将军为国戍边,劳苦功高,他的女儿哀家看着也欢喜。如今你嫁入林家,与景明结为连理,要早日为林家开枝散叶才是。” 江若璃垂首,声音极其温顺,“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定当尽心侍奉夫君。” 开枝散叶?呵,谁稀罕。 江若璃忽地想起一人,旋即转头,毫不畏惧的对上了席间那道自始至终盯着自己的怨毒目光,唇角微勾。 落座没一会儿,几个锦衣华服的世家子弟便借着敬酒,言语间夹枪带棒。 “林兄,这御酒性烈,您身子骨金贵,可要悠着点啊!” “林兄这新妇......倒是别致啊。” “嗨,林兄这叫不拘一格不挑不拣,只要是个女子,能暖床就行,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此起彼伏,充满了鄙夷与嘲弄。 林景明猛地将酒杯顿在案上,“砰”的一声脆响。 他剧烈咳嗽起来,霍然起身,对着太后方向草草一揖,“太后娘娘恕罪!臣......臣突感不适,先行告退!” 说完,看也不看江若璃,在小厮的搀扶下近乎逃离。 满殿的目光,瞬间如同冰冷的箭矢,聚焦在独自留下的江若璃身上。 嘲笑、鄙夷、幸灾乐祸...... 她孤零零地坐在那里,覆着面纱,挺直的背脊在那些目光下显得单薄又倔强。 而就在这时,那个穿着鹅黄宫装、容貌娇俏的女子端着酒杯,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 正是林景明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马乔锦。 前世,就是这杯酒,泼在了江若璃身上,让她被当众羞辱。 乔锦停在桌前,似乎要敬酒,“林少夫人莫怪,景明哥哥身子弱是旧疾了。来,我敬少夫人一杯,替他赔个不是。” 她身体前倾,手腕一抬,那杯酒眼看就要泼向江若璃胸前。 江若璃低垂的眼睫下寒光骤现,足下似乎被旁边侍女的裙摆一绊,身体踉跄,手中酒杯顺势向前一送! “哎呀!” “啊!” 两声惊呼。 江若璃的酒杯只是微倾,湿了小片裙角。而乔锦那满杯的酒,却尽数泼在了她自己的衣襟上,深色酒渍迅速晕开一大片。 尖叫瞬间刺破丝竹声,精心筹备多日、要在众人面前展现的美好,连同那身价值千金的云锦宫装,全毁了! “江若璃你故意的!”乔锦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江若璃道:“你这丑八怪!自己见不得人就嫉妒我!” “乔姑娘息怒!”江若璃慌忙站起身,声音惊慌又无辜,“我不是有意的,是方才有人撞了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去帮乔锦擦拭。却不想手忙脚乱间,手帕“意外”地飞到了乔锦脸上,还蹭花了她的口脂。 “你干什么!”乔锦正在气头上,又瞥见她脸上那碍眼的面纱,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撕下她的伪装!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个丑妇的真面目,让她比自己更丢脸! “装什么装!”乔锦猛地抬手,狠狠抓向江若璃脸上的面纱! “戴着这劳什子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这张脸究竟丑到了什么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