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谢家长媳林疏月,叩请各位长辈恩允,容我与王爷和离!” 林疏月跪在祠堂里,满身是血,脸色惨白,后背上的鞭伤狰狞可怖。 婆母端坐在供桌下方,无奈叹气,“为何非要走到这一步呢?” 林疏月抬眸,泪眼婆娑,“老夫人,我原是王府的一个粗使丫头,当年若不是家父救了王爷性命,他断不会迎我入府,王爷心里有别人,我又何苦留下自取其辱。” 婆母一怔,眉头紧蹙,“真的只是为此?没有别的缘故?” 林疏月低头沉默,这时传来几个长辈的议论声, “莫不是因为那个姓苏的丫头,听说她虽已及笄,却并未许配人家,一直留在王爷身边。” “定是为此!王爷与那苏家丫头的传闻,早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 婆母揪着眉头看向林疏月,“疏月,你莫要听信那些谣言,王爷素来把婉儿当亲侄女看待。” “况且这大禹朝,但凡有权有势的男子,哪个不是左拥右抱?你又何必怄气?” 林疏月紧咬着唇,直到满嘴鲜血。 “老夫人,你说得我都明白,但儿媳心意已决!”她眼角含泪,字字泣血。 婆母长叹一声,“罢了,你既铁心要走,我也不便强留,只是谢家家训严明,景行他不仅是谢家家主,更是大禹朝的摄政王,和离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她缓步走到林疏月面前,声音低沉,“你该晓得,若想求得和离,须每日受99鞭鞭笞之刑,且得连续挨满十五天,今日,你已挨过一遭,还撑得住吗?” 林疏月抬眸,眼神坚定无比。 她想起成婚五载,谢景行跟她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却每天对着苏婉儿蜜语甜言。 想起每次出行,谢景行从不准她近身半步,却愿与苏婉儿同乘一轿。 想起每逢宫宴,谢景行的身边永远坐着苏婉儿,任凭她站在角落,受尽嘲讽。 林疏月知道,谢景行不爱她。 纵使父亲为救他赔上性命,纵使他为报恩娶她进门,他还是不爱她。 他的心里住着苏婉儿,那些年他迟迟未娶,空悬正妃之位,就是在等她长大。 既然如此,她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 或许当年她根本就不该心存侥幸嫁进王府,如今种种,也算自食其果。 林疏月还记得,大婚当日,谢景行为了安抚苏婉儿,连婚房都没有踏入。 自那天起,她就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结婚五载,谢景行清冷得如一尊佛陀,从来不拿正眼看她。 最疼的是,每次两人同房,事后他总要盯着林疏月喝下避子汤。 他说,“本王已经给了你摄政王妃的殊荣,不可能再让你诞下子嗣。” 如今五载已过,即使她付出所有真心,也换不来他一丝垂怜。 现在她累了,想离开了。 回到王府时,林疏月已经虚弱不堪。 后背传来的灼烧感,让她步步艰难。 她拖着沉着的身子挪到正厅,刚要上楼就听到了苏婉儿的撒娇声, “王爷,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林疏月和离呀?” 谢景行宠溺的声音传来,“怎么?等不及要做摄政王妃了?” “你也知道,老夫人很喜欢她,她父亲又救过你的命,我怕.......” “怕什么?她只是个下人,怎么跟你比?何况,我们根本就没成婚,哪里需要和离?” “什么意思?”苏婉儿不禁大呼,“你虽没与她拜堂,但你们是签了婚书的啊。” “那婚书是假的,她的名字根本没有上王府玉牒,如此,你该放心了吧?” 林疏月一僵,浑身血液瞬间冷凝。 她知道谢景行不爱她,却没想到他竟如此戏弄她。 五载夫妻,在他眼里,她竟连玉牒都不配上。 罢了,反正半月之后她就会离开,如此情形反倒更加省事。 想到这,林疏月的心突然就没那么疼了。 她攥了攥手心,刚要抬脚。 这时,苏婉儿的贴身婢女突然向她冲来,猛地朝她泼了一盆热汤。 黏稠的汤汁顺着她的衣襟往下淌,所到之处皆是锥心刺骨的疼。 林疏月连忙伸手想扯下外衣,却被婢女紧紧拽住手腕。 慌忙间,她甩了对方一巴掌。 这时,苏婉儿从书房里跑了出来。 她今日穿了件正红绣金线牡丹的褙子,俨然一副正室主母模样。 只见她使尽全力推开林疏月,把婢女护在身后, “林疏月你干什么?趁我不在,想打死她吗?” 林疏月眉头紧蹙,痛苦地俯在一旁,“你看不到她泼了我一身热汤吗?” “胡说!”听闻,苏婉儿瞬间暴跳,“无缘无故,她怎会突然泼你?” “我无须说谎。”林疏月无心与她纠缠,强撑着站了起来。 苏婉儿眼底闪过一丝恨意,突然绕到她的面前,伸手就要打她。 林疏月眼疾手快,挡住她的同时,伸出了另一只手。 下一秒,谢景行骤然掠至,把苏婉儿揽到了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