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我和闻溯的婚礼现场。 她仅凭一个眼神,闻溯就像被勾了魂似的追了出去。 我顶着全场嘲笑,自己戴上婚戒完成仪式。 后来,在儿子五岁生日宴上。 我看见闻溯把苏漫漫按在储物间深吻。 而我们的孩子正乖巧地喊她“漫漫妈妈“。 系统警报每天都在响:[警告!好感度即将清零。] 我跪在地上抓住闻溯:“求求你们...我真的会死的...“ 他甩开我的手,眼神冰冷:“这种下作手段,你演不腻吗?” 苏漫漫掩嘴轻笑:“阿溯,她演得还真像。” 而我们的儿子躲在苏漫漫身后,“爸爸,坏妈妈又要装病了吗?” 我蜷缩在地上,看着他们三人亲昵离去的背影。 “用我所有积分,兑换永久性记忆清除。” “我要永永远远忘了他们!” 1 闻溯一把掐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 他盯着我,声音陡然拔高: “沈知黎,你对小念做什么了?” 话音未落,五岁的闻念已经尖叫着冲过来,抓起茶几上的热茶就往我脸上泼。 “坏妈妈,你是坏妈妈!” 滚烫的茶水溅在脸上,皮肤瞬间灼烧般刺痛,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本能地捂住脸,可热意已经渗进皮肤,火辣辣的疼。 “闻溯,我只是问小念为什么叫苏…” 闻念像是怕我揭穿什么,踉跄两步,突然抓起餐桌上的蛋糕,狠狠砸在我脸上。 奶油和果酱糊住我的眼睛,黏腻的触感让我难受。 下一秒,他抓起一把蛋糕,直接塞进我的嘴巴,堵住我所有未出口的话。 “你是个坏妈妈!” 奶油糊住我的视线,耳边是宾客们的窃窃私语。 “沈家大小姐到底图什么?这也太能忍了。” “这有什么,新郎都跑了,她还自己戴戒指完成婚礼,真是贱到骨子里了。当年她爸气得当场心梗,她哥要带人砸场子,拽着她走,她死活不走,非上赶着嫁给闻总。” “要我说就是犯贱,堂堂沈家大小姐什么男人找不到...” 宾客的小声嘀咕让我的身体蓦然紧绷。 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那场噩梦般的婚礼。 死对头苏漫漫给我发了无数条侮辱消息,嘲讽我得不到闻溯的心。 【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白月光的杀伤力,我什么话都不用说,你就会输得一败涂地。】 我关掉手机,强撑着忽略她的挑衅。 可当我穿着百万高定婚纱,挽着父亲的手走过红毯。 闻溯刚念完“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苏漫漫站在门口,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那双含着泪的眼睛,脆弱又倔强地望向闻溯。 下一秒,我的新郎扯下胸花,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我的心脏猛然一抽,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现场的宾客哗然,有人起身去拦,可根本拉不住他。 原来真正的白月光,连争都不用争。 她只要站在那里就赢了。 全场的灯光刺眼地打在我身上,我一个人站在红毯中央,承受着无数或怜悯、或嘲讽的目光。 耳边嗡嗡作响。 我弯腰捡起戒指,在司仪呆滞的目光中,强撑着自己完成了仪式。 后来,闻溯跟我道歉,说只是一时冲动。 我们似乎真的过上了平静的日子,他照顾我,爱护我。 我以为他忘了苏漫漫。 未曾想,我刚刚看见闻溯把苏漫漫抵在墙上深吻。 他的手掌掐着她的腰,那么用力。 苏漫漫仰着头,手指插进他的发间,唇齿交缠的水声在安静的储物间里格外清晰。 还没缓过神来, 又见儿子举着蛋糕,眼睛亮晶晶地喊:“漫漫妈妈!我比爸爸更爱你!” 那一刻,如坠冰窟。 我彻底慌了神,拉住儿子想问清楚,却没控制好手上的力度。 我狼狈地抹掉脸上的奶油,声音发颤: “儿子当众羞辱亲生母亲,你不管管?” 闻溯不仅没制止,反而冷笑一声: “他这么小,能懂什么?还不是你教不好?” 2 看着闻念跑向宾客,指着我的方向大喊: “她是个坏妈妈!我不要她!” 闻溯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让我踉跄: “你看看你,连个孩子都哄不住,你配当妈吗?”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警告!好感度即将清零,宿主生命值剩余24小时。] 心里头更加慌乱。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现实世界里,我正躺在ICU病床上,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 系统找到我时,我连呼吸都疼。 只要我让疯批阴暗的闻溯爱意值达到100%,我就能痊愈,回到原本的世界。 我缓缓蹲下身,捡起地上摔碎的蛋糕盘。 碎片割破指尖,血珠渗进奶油里。 “闻溯,” 我轻声叫他,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你这么对我,你会不会,哪怕有一秒,觉得后悔?” 他皱眉,语气里满是不耐: “又在演什么苦情戏?客人们都等着,别在这丢人现眼。” 闻溯这句话,堵住了我所有的情绪。 我强迫自己扬起嘴角,脸上的肌肉却僵硬得发疼。 这个笑容一定很难看,因为每个和我对视的人都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当最后一位客人离开,我精疲力竭地靠在墙上,却发现闻念正窝在苏漫漫怀里吃蛋糕。 奶油沾在他脸上,苏漫漫温柔地替他擦去,画面温馨得刺眼。 我对她没好脸色, “苏小姐,时候不早了。” 闻念立刻像只炸毛的小兽: “你凭什么赶苏姨走!” 他扑进苏漫漫怀里,挑衅地瞪着我: “爸爸说了,今晚我们要和苏姨一起去看流星雨!” 苏漫漫捂着嘴轻笑, “沈妹妹这是做什么呀?我和小念同一天生日多难得,闻溯都答应带我们去看流星雨了呢。” 我脱口而出:“不行。” 闻溯的脸色瞬间阴沉:“轮得到你说不行?” 闻念面上得意,他跳上沙发,开始撕我的婚纱照,边撕边喊: “我就要和苏姨去!气死你!” “小念!” 我伸手想拦住他,他却抓起花瓶朝我砸来。 玻璃碎片在我脚边炸开,有一片划过小腿,鲜血立刻浸透了丝袜。 闻溯却只是冷眼旁观,甚至带着几分纵容的笑意。 闻念见爸爸不阻止,变本加厉地扑过来,用指甲狠狠抓我的手臂,嘴里喊着: “我不喜欢你,讨厌你。” 血痕一道道浮现,我疼得倒吸冷气。 可闻溯却皱眉瞪我:“装什么?他才多大力气,能有多痛?” “嫉妒小念跟漫漫的关系更好?” 不是的。不是我在嫉妒。 我死死攥着胸口的衣襟,指尖都在发抖。 是病床上,那个插满管子的我需要活下来。 我才刚刚研究生毕业,拿到心仪公司的offer。 还有我的养母。 我跟她相依为命,要是我死了,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我头一次不顾闻溯冰冷的脸色,拉住他。 近乎卑微地开口: “别走,好吗?就陪我这一次。” 只要他肯留下来,哪怕只有一小时,系统就能捕捉到那一点点爱意值,让我多活一天。 闻溯眉头微蹙,似乎有一瞬间的动摇。 苏漫漫立刻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哽咽: “闻溯,看样子你老婆舍不得你,要不你们留下吧,都是我不好…” 闻念尖叫着: “不要!我们约好要去看流星雨的!百年一遇的流星雨!” 他气得扑上来,抓起果盘里的叉子就往我手上扎。 “啊!” 金属刺入皮肉的剧痛让我本能甩手。 鲜血顺着手背滴落在地毯上。 闻念被惯性带得摔倒在地,立刻嚎啕大哭。 3 “沈知黎!” 闻溯箭步冲来,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 我撞在玄关的装饰柜上,后腰传来骨头碎裂般的疼痛。 玻璃柜门映出我狼狈的模样:散乱的头发,红肿的脸颊,还有...嘴角渗出的血迹。 “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他掐着我下巴逼我抬头,眼底翻涌的暴戾让我浑身发冷。 “爸爸!”闻念扑进他怀里,小脸上满是泪水。 “我们带漫漫妈妈去看流星雨好不好?不要这个坏妈妈。” 苏漫漫适时露出为难的表情:“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吧?” “不用。” 闻溯温柔地擦掉她假惺惺的眼泪,转头对我厉声道: “今晚你留在家里反省!” 我急得眼泪大颗大颗砸下。 “别…求你,今天陪着我好吗?” 闻溯的眼神一寸寸冷了下来。 苏漫漫摆出一副受伤的姿态: “沈妹妹,至于这样吗?我知道你觉得我抢了你的老公和孩子。” 她哽咽着后退半步。 “算了,闻溯,我的生日我自己过,你们还是留下来吧。” “我不要!我才不要!“闻念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闻溯看我哭得浑身发抖,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这是做什么?” 他一手拽过闻念,一手却顺势搂住苏漫漫的肩膀,准备离开。 我扑通一声跪下,膝盖骨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求求你们,别走。” 一时情急,脱口而出: “我会死的。” 闻溯这才回过头,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 “你在瞎说什么?” 我踉跄着爬起来,拉住他的手,哀求道:“你别走,好吗?” 他对我的忍耐到了极限,一把甩开我的手。 “这么下作的手段,还没玩腻吗?” 是的,这不是我第一次在生死边缘挣扎。 自从苏漫漫离婚回国,我的攻略进度就停滞不前。 更随着苏漫漫亲近闻溯和闻念,他们的爱意值不断下降。 我每天听着系统的播报数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也不敢表现出半分难过。 只要苏漫漫不在,他们那些零碎的爱意值至少能维持我的心跳。 我不能死。 在另一个世界,我的养母还在等我回家。 可闻溯铁了心要离开, 出于求生的本能,我不肯退让半步。 闻溯最终松了口, “那我们早点结束回来行了吧?”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抬头。 “你保证会在明天七点前回来?” “好。” 他头也不回地应着,已经转身搂住苏漫漫的腰。 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我。 苏漫漫顺势靠在他怀里,对我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用口型无声地说:“你又输了!”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他们三人其乐融融离开的背影。 闻念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间,一手牵着闻溯,一手牵着苏漫漫,活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心痛得无法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愈发焦急,忍不住发消息给他。 “你们到哪了” “求求你快回来” “路上要两小时,现在该返程了” “闻溯你看看手机好不好” “我求你了...真的来不及了” 消息突然全部变成红色感叹号。 我倒吸一口凉气,抖着手拨通电话,听到的只有冰冷的提示音。 叮—— 我急忙点开一看。 苏漫漫发来照片:闻溯搂着她的腰,闻念趴在她肩头,三人在流星雨下笑得那么幸福。 配文:【他说今晚不回去了哦】 我弓着身子倒在地上,双手抓着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止住那汹涌而来的绝望。 我清晰地听见了,另一个世界的心电监护仪发出的死亡长鸣。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 【宿主,由于你的任务失败,终究还是撑不住,你已经死了。】 养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穿透两个世界,像钝刀般一下下凌迟着我。 我看见她扑在病床上,颤抖的手抚过我苍白的脸,泪水砸在我已经冰冷的皮肤上。 她每一声哭喊都让我痛不欲生。 我死死咬住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心里的痛早已超过了肉体能承受的极限。 我盯着屏幕上“闻溯“两个字,手指悬在空中颤抖。 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快来医院。” 他的声音沙哑疲惫, “山上气温低,小念发了高烧,一直哭着要妈妈。” 明明对他寒了心,却在听到电话里闻念的哭声时,身体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 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闻念撕心裂肺的哭声,嗓子都哭哑了。 “妈妈…我要妈妈。” 4 我看见小家伙哭得浑身通红,小脸上全是泪痕,闻溯手忙脚乱地按着他打点滴的手。 闻念看到我,红肿的眼睛瞬间亮起,张开小手让我抱她。 我僵在原地没动。 见我迟疑,他哭得更凶了,小脸涨得通红。 “妈妈…难受…抱抱” “抱抱宝宝。” 小腿直蹬,哇哇大哭。 终究是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 我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搂进怀里。 他立刻像小时候那样,把滚烫的小脸埋在我颈窝,小手死死攥着我的衣领。 闻溯站在一旁,神色复杂: “还是跟你亲,我哄了半天都没用。” 我机械地拍着孩子的背,声音平静: “他着凉就会发烧,发烧就会哭闹。你要唱《小星星》,轻轻摇晃着拍他。” 手指抚过孩子汗湿的额头, “他对芒果过敏,最爱看奥特曼,每天要喝五杯水…” 听着我事无巨细地交代,闻溯察觉出了不对劲。 他突然打断我,眉头紧锁: “你要去哪?你是他妈妈,哪也不许去。” 我轻笑出声,眼泪却先一步滑落: “他不是有苏漫漫这个妈妈了吗?他不喜欢我,也不需要我,你也一样。” 我打算离开了。 闻溯压低声音, “行了,不就是放了你一次鸽子,等小念的病好起来,我们多陪陪你。” 我真的太累了,没有回应他。 闻溯自认我不会离开他,没当一回事地转身离开去拿药。 他脸上那种熟悉的、笃定的神情,是因为他坚信无论他怎样伤害我,我都爱他。 我深吸一口气,把睡着的孩子放回病床,轻轻掰开他攥着我衣角的手指。 回到别墅后,我开始收拾行李。 育儿手册被我放在最显眼的地方,里面详细记录着闻念每一个成长瞬间。 第一次微笑,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叫妈妈... 家里相册都有几大本。 有闻溯红着眼眶抱着新生儿的照片,有小家伙趴在我胸口熟睡的模样,还有他摇摇晃晃学走路时,我们三人交握的双手... “他是闻溯的亲生孩子,他会照顾好他的。” 我轻声自语。 要离开一个共用生活了六年的人,我的眼泪还是会掉。 明明应该心死,为什么还是会难受? 心还会这么痛? 孩子出生时闻溯红着眼眶说“老婆辛苦了”。 那天他抱着皱巴巴的小婴儿,哭得不能自已,说会一辈子对我们好。 这孩子刚出生时软乎乎的,总爱趴在我怀里睡,小脸贴在我心口,听着心跳声才能安心入睡。 那时候的闻溯会整夜守在婴儿床边,就为了让我多睡一会儿。 他牙牙学语,一点点慢慢长大。 从“麻麻“到“妈妈“,从蹒跚学步到蹦蹦跳跳。 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他的成长,也记录着我们这个家曾经幸福的模样。 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样? 他跟闻溯有样学样,都喜欢苏漫漫,把我这个亲生母亲当成碍眼的存在。 泪水砸在照片上,我慌忙去擦,却越擦越花。 系统突然出声:【宿主,你的养母伤心欲绝,自杀了。】 我抚住心口,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 那个在菜市场捡到我的女人,那个摆摊到深夜供我读书的女人,因为我,永远离开了。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可这点皮肉之痛,比不上心头万分之一的痛楚。 系统小心翼翼地补充: 【您还有最后100积分,仅限对您自身使用。】 “那就帮我清除记忆吧。” 我抹了把脸,满手血泪混作一团, “把对闻溯和闻念的爱,全部清除干净。” 【这是永久性的。】 “立刻!马上!” 我歇斯底里地捶打着地板。 “我不要再心软了!我不要再为那个男人流泪了!我不要再被那个孩子伤害了!我要永永远远的忘了他们。” 我恨透了自己的软弱。 明明被伤得体无完肤,却还是会在闻念发烧时心软; 明明知道闻溯的承诺都是谎言,却还是会在深夜期待他回家。 这样的我,卑贱得连自己都作呕。 “好的,已完成。” 系统离开我的最后一句话是:【希望宿主在这个世界能幸福!】 不知为何,我感觉自己浑身轻松。 |